第59章 九天揽月探广寒
“臭小子，你傻了吗？”
艾露尼斯毫不客气的呼喊打断了兰洛斯那几乎令他窒息的臆想，好不容易平复了心头地激动，他这才抬起头来：“你们说什么？”
“我说，不管我们能否讨论出什么结果，泰坦是超越我们认知的存在这个事实，依旧不会发生改变。”兴许是因为兰洛斯方才极具创造性的想法和表现，玛里苟斯的态度也比之前要和蔼了很多，语气平缓地重复着方才的话语。
泰坦的力量有多么伟岸，多么浩瀚无边，守护巨龙绝对是艾泽拉斯除泰坦造物之外，最有心得的存在。玛里苟斯亲身经历过泰坦之力的赐福，他很明白，别说兰洛斯这种弱小的凡人了，就算是他，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那样的高度。
是，这样吗？
“不对！”兰洛斯突然站了起来，那瘦弱的身躯，明明那么渺小，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却闪耀着令蓝龙之王和奥术实体，莫名有种仰视的错觉。
“学识、智慧，以及对世界的探索和对真理的深入挖掘，都是凡人一再进步的阶梯。除非那真理当着我的面告诉我，我永远只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否则，我们都不应该停下向前探索的脚步。”
“我兰某虽是一介布衣，但既然有这个条件，有这个能力，那便注定要一路到底，直至我的眼前再无高山，直至我的脚下，再无天堑！”
也不知道是因为‘成神’这两个字所产生的强烈诱惑，还是因为生为凡人与生俱来的不甘。兰洛斯在自己这番豪言壮志之下，踌躇的心绪，在这一瞬间，定下了决断。
“尽管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但，艾露尼斯的世界缺少其他元素的供应，德拉诺又灵魂过剩，如果能同时改变并平衡这两个变量，我或许就能真正见识到泰坦的本质，以及这个物质宇宙的真理。”
兰洛斯一边自言自语般低语着，一边掏出一枚充盈着火元素的宝珠，右手激活风怒，涌现起一缕肉眼可见的风元素能量。同时，顾不上玛里苟斯的猜忌，他体内属于大地守护者的诅咒之力也愈发升腾。
虽然不知道德拉诺是个什么东西，但看到兰洛斯这番动作，属于特异类型元素生物的艾露尼斯眼神剧颤，竟隐隐猜到了他的想法。
“你该不会是想用四大元素与你体内的奥术精华，以及自己的灵魂做些什么吧？”
“当然。”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兰洛斯直接扔下所有的避讳与顾及，骄傲地仰起头，声音洪亮地大笑着，仿佛要将自己接下来的壮举，深深刻在这片天地之间。
“昔日泰坦创造生命，创造凡人，今天，我就要试试看，凡人，能不能创造泰坦！”
风、火、地，基础元素还差一环。
“玛里苟斯，作为织法者，魔法与奥秘的守护者，今天，你敢跟我这个凡人一起赌一把吗？”兰洛斯热切的目光，牢牢放在了蓝龙之王身上，“赌一把我等凡夫俗子，能否成就神迹？！”
蓝龙之王没有急着回复，他是泰坦钦定的守护巨龙，他的职责就是维护艾泽拉斯魔法与奥术的平衡与稳定，兰洛斯此举，某种程度上来说，多少算是冒犯了他的职责。但，除了龙王的身份之外，他玛里苟斯对未知、对真理的渴求之心，远比其他蓝龙，更要炙热。
“你打算怎么做？”
兰洛斯笑了起来，那浮于表面的激动，令他本就被结晶痕迹映衬得相对狰狞的脸庞，变得更加狂热。
“梅特里的巨龙变身术，你是知道的吧？”
这话听得玛里苟斯眉头一挑，他当然知道，甚至，之前认出兰洛斯，就是因为对这个法术的了解。
“灵魂的变化，是可以引起肉体产生联动改变甚至进化的。那么反过来呢？”感受着凤凰之心、风怒和大地守护者之力所引起的元素波动，兰洛斯看似疯狂的神色，却因为那双明亮异常的眼睛而变得格外肃穆，格外引人深思。
“永恒井水是艾泽拉斯之血，是泰坦的生命精华，借此为基础，再利用四大元素模拟出世界的基本构造，然后……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但越是不能确定，越是未知，就越值得我去尝试，去证实。”
“你呢，玛里苟斯？”兰洛斯平摊掌心向前抬起，做出如同邀请一般的动作，“你想看看吗？看看我们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的，奥术的巅峰，物质宇宙的真理。”
这一时刻，玛里苟斯和兰洛斯一样，在未知奥秘的面前，他早已经忘记了身份之别，忘记了猜忌与顾虑，他所有的心思，都被兰洛斯的话所吸引。
奥术，真理……
兰洛斯还没有等到玛里苟斯的回应，一直瞪大双眼死死紧盯着他的艾露尼斯眼眸一颤：“别忘了，你自己也说了这奥术能量来自于泰坦，如此庞大浩瀚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你一个凡人所能控制的。一旦你的意识浸入其中，那看似稳定的平衡，瞬间就会被打破。”
“根本等不到你看到所谓的真理，激荡的奥术能量会瞬间将你炸成飞灰！”
这话不假，现在，兰洛斯依旧找不到办法去解除奥术回响的特性，但他并不是在自寻死路。不管是通过神话还是当年与萨格拉斯的接触，都让他了解到，星魂与世界本身，与奥术能量之间，不是合作共存的关系，而是绝对的支配与掌控。
就像凡人的神经控制肌肉，他有着相当充足的理由去相信，相信若是能成功铸就星魂，他的身体，以及他体内的能量，都将完全臣服在他意志之下。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基础上。
若是失败……
就像他说的，这是一场du博，一场集千万年都不曾有过的巧合、运气，一场逆天而行的豪du！
奥术精华、四大元素，还有前世今生交集在一起的理论支持，纵观艾泽拉斯的历史，这些东西从未有过汇集在一起的时候。兰洛斯有着充足的顾虑选择后退，但，这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难得机会，他放弃不了。
是啊，凡人，真是贪婪呢……
兰洛斯大声笑着，直到胸部的气息被排得一干二净，直到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直到他耗尽力气。他抬起了头，自发闪耀起来的达拉然之眼与萨格拉斯之眼，好似将他的视线，一直延伸到天穹之上，一直延伸到物质宇宙的深处，延伸到这个多元宇宙的未知中心。
“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声音一点儿也不响亮，反而满是嘶哑，如同垂垂老矣的朽木，好似腐烂土壤掩埋下的尸骸，卑微、渺小……
但，艾露尼斯却好似看到了，看到兰洛斯的身后，浮现出无数寂寂无名的灵魂，无数仰望星空的凡夫俗子，无数平凡世界中，那几乎如出一辙的疑问与追寻。
天穹之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哈哈！”艾露尼斯突然大笑起来，原本软绵绵的能量躯体不断颤动，不断闪耀，“没想到，没想到啊！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居然有如此觉悟。”
“哼，区区一个低等的血肉生物，老夫又岂能落后于你！”
奥术实体化作一抹闪耀的紫色雷霆，眨眼间便来到了兰洛斯的身边：“臭小子，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拖延奥术能量的毁灭性动乱，你什么都不用理会，只需专注寻求答案即可！”
无论是艾露尼斯的本质，还是奥术领域的至高真理，都是能引起玛里苟斯高度好奇与期待的未解之谜。艾露尼斯已经做出了决定，已经做好了翻越天堑，看向那全新世界的准备，他又怎么可能会甘愿驻足？
熟悉的魔法阵列在房间中央的平台上闪耀起来，随着位面被撕裂，一个高大伟岸的水元素领主被织法者蛮横的力量拖拽到现世。甚至都没等兰洛斯看清那气息古老浑厚的水元素生物长成什么样子，玛里苟斯凭空握爪。
哗啦！
元素生物的躯体被瞬间摧毁，喷涌的水元素能量如呼啸的长龙，迅速涌向了兰洛斯的位置。
“凡人，不，兰洛斯，无论结果是什么，今天过后，只要你还活着，以织法者的名义起誓，蓝龙军团，永远以礼相待。”
这一刻，他们不是龙王，不是奥术领主，也不是血肉凡胎，他们是这万千诸界，对物质宇宙无数年来于凡人不屑理会的叛逆。是诸界生灵，向世界法则提出的洪亮质问。
缺失的一环终于得到填补，再加上一旁跃跃欲试的艾露尼斯，兰洛斯知道，接下来，是开创历史，还是成为历史，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也不知道有没有承载这负担的觉悟，兰洛斯眉目一凝，解开了钥石和邪能对永恒井水的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