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饮鸩止渴
“雅妃小姐。”
“发生了什么事情？”
妩媚的女声中，马车的门帘被挑开，现出一个凹凸有致的身影。
精致魅惑的面容，丰满玲珑的身材，足以令大部分的男人看上一眼后，就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当然，非要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可能便是这位雅妃小姐还年轻，气质上明显还带着几分青涩。
但可以想见的是，等到数年之后，对方将这份青涩洗尽，必然是一个风情万种，魅惑众生的绝顶尤物。
“雅妃小姐，我们发现一个小男孩昏倒在了路边。”
负责汇报的佣兵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耀眼，本能地低下头。
不是他意志坚定，视美色如无物，而是他十分清楚，面前这个美人的姓氏——
米特尔。
整个加玛帝国，最为富有的家族，乌坦城中又有谁会不清楚这个姓氏的分量呢？
“小男孩？”
雅妃早已习惯了这些佣兵的态度，倒也不奇怪，只是好奇道：
“没有发现其它人吗？”
她虽然刚刚到乌坦城，但对这里的一些基础情况，倒也并非一无所知。
譬如，他们现在行走的这段路程，固然称不上多么危险，但因为极其临近魔兽山脉，也经常会遇到魔兽的骚扰。
这也是这些佣兵们存在的意义。
虽然正常情况下，从魔兽山脉里流窜出来的魔兽，实力并不会很高，普通的佣兵团便足以保证商队的安全。
但显然，再低级的魔兽，也不是区区一个孝子所能解决的。
想到这里，雅妃也来了几分兴趣。
毕竟，这旅途是这般漫长枯燥，偶尔遇到一些不同的事情，也足以引起她的兴趣了。
“带我去看看。”
“是！”
佣兵当即转过身，在前面领路。
“雅妃小姐。”
“雅妃小姐。”
……
见到雅妃这位背景深厚的大金主，路两边的佣兵们当即都恭敬行礼，雅妃面上也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一一回应。
很快，她就来到了车队最前方。
“就是这个小家伙吗？”
雅妃瞧着这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小男孩，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斗气波动。
这并不奇怪。
虽然斗气大陆上并不乏一些从四五岁就开始练习斗气功法的超级天才，但过早修行有利也有弊，关于此事的争论也一直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
所以，即便是那些传承久远的门派势力中，六七岁，乃至到了八九岁才正式开始修炼斗气的例子，也一点都不稀奇。
只是，这样一来，就更加显得奇怪了。
一个连斗气都没有的小家伙，究竟是怎么越过重重危险，还没有被饥肠辘辘的魔兽们捡走当点心的？
可惜，昏迷之中的江淼，显然是无法回应雅妃的疑问的了。
雅妃看向江淼身边的那名佣兵少女，作为流火佣兵团中屈指可数的女佣兵，年纪又极为相近，雅妃还是能叫出对方的名字的：
“莉亚，知道这个小家伙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吗？”
名为莉亚的佣兵少女，面容也算是姣好，但与雅妃站在一起后，便立即由鲜花变成了绿叶。
“应该是误食了青晶果。”
顺着莉亚手指的方向，雅妃果然发现了一个貌似是用衣服叠成的布包，里面还有不少没有被吃完的青色树果，应该就是莉亚所说的青晶果了。
青晶果？
雅妃美眸微闪，虽然在出发之前，她就对整条商路进行了相当的调查跟了解，但很显然，还没有细致到将所有的树果都认全的地步。
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
“有毒吗？”
“有。”
莉亚拿起一只青晶果，解释道：
“不过，青晶果的毒性极为微弱，就算是没有斗气的普通人不小心吃了，也无非就是拉肚子罢了。
至于普通魔兽跟凝聚了斗气漩涡的斗者，完全可以直接无视这点毒性，再加上成熟的青晶果味道极为不错，所以也有不少的鸟类魔兽会以之为食。”
不得不说，因为斗气这神奇的存在，地球上的许多常识，放到斗气大陆上未必还能通用。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小家伙一定是吃了很多的青晶果，这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江淼现在的身体，本就比成年人要羸弱许多，还将青晶果当成饭来吃，中毒倒也不奇怪。
看着昏迷中，因为痛苦而眉头紧锁的小家伙，雅妃忍不住问道：
“既然青晶果的毒性并不强烈，那解毒散应当足以化解吧？”
解毒散，乃是一品丹药解毒丹的劣化版。
因为只是普通的药剂，而非丹药，所以即便是普通的医师，还有炼药师学徒，也能配置成功。
但相应的，解毒散的效果也极为有限，只能解除一些最常见，毒性也不强烈的毒。
不过，与两三百金币一枚的解毒丹相比，市价在二三十金币波动的解毒散，可谓是物美价廉。
而且正常情况下，绝大多数的普通佣兵们需要用到解毒丹的情况其实也寥寥无几。
因而，除了备上一枚解毒丹用来保命之外，佣兵们通常都会带上几份解毒散。
然而，莉亚却是摇摇头。
“不行？”
雅妃露出不解之色：
“不是说青晶果的毒性很微弱吗？难道需要解毒丹才能解？”
莉亚苦笑道：
“并非雅妃小姐你想的那样，解毒散的确可以解除青晶果的毒性，但作为药剂，解毒散本身其实也是具有毒性的。
甚至，解毒散的毒性，比起青晶果的毒性还要强上不少，只不过对身怀斗气的佣兵们来说，这点毒性，同样可以忽略不计罢了。”
“居然是这样……”
雅妃秀眉轻皱，理解了莉亚的意思。
对眼前的小家伙而言，区区青晶果的毒素便已足够致命了，要是再服用解毒散，不仅解不了毒，反而会雪上加霜，跟饮鸩止渴也没什么区别。
“那该怎么办？”
“找医师祛毒，或者是，请一位正式的炼药师出手，只有他们，才能将解毒散的毒性降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炼制出孩童专用的解毒散。”
雅妃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队伍之中，连医师都没有，更别说是身份更加尊贵的正式炼药师了。
而这附近，只有青山镇的万药斋才有医师存在。
只是以他们的速度，至少也要三天后才能赶到青山镇，就算派高手单独带着这小家伙过去，那也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
“在此之前，他除了靠自己的意志坚持下去，没有其它的办法。”
莉亚摇摇头，将手里的毛巾浸湿，盖在江淼那滚烫的额上。
然而，相对于江淼那不断升高的体温，这点帮助，无异于杯水车薪。
以江淼现在的体温，别说一天，不用半天，脑子恐怕就被直接烧坏了。
到时候，就算能捡回一条命来，也不过是一个傻子罢了。
在这样一个世界，变成一个连斗气都没有的傻子，或许还不如直接死了来得痛快。
“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雅妃秀眉皱了起来。
虽然她与这小家伙非亲非故，本人也见惯了生死，但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就这样痛苦地死去，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总归让她有些不甘。
莉亚无奈地叹息一声：
“如果有的话，我们早就用了。”
雅妃默然。
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
“水……水……水……”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江淼忽然梦呓一样，开始痛苦地呢喃起来。
雅妃眨了眨眼睛，以她一星斗者的实力，也不得不将耳朵凑得极近，才能勉强听清江淼到底说的是什么。
“水？”
雅妃看向莉亚，询问道：
“什么意思？”
莉亚也同样迷惑，猜测道：
“也许是渴了，想要喝水？”
昏迷之中的江淼自然不可能给出回答，只是不断重复着“水”这个字。
莉亚当即拿出水袋，送到了江淼的嘴边。
顿时，江淼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啊呜”一声，小嘴就将水袋给死死咬住——
吨吨吨……
在两人惊异的目光中，饱满的水袋，当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瘪下去。
“这！”
莉亚见状，不免露出担忧之色。
要知道，这一大袋水，可是她两三天的储备啊，现在江淼喝得这么猛，不会喝出什么问题来吧？
可惜，江淼似乎将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将水袋给咬得死死的。
莉亚无语地发现，不用斗气的话，自己居然根本就夺不回自己的水袋。
吨吨吨……
直到水袋彻底干瘪，再也吸不到半滴水，江淼才依依不舍地将小嘴松开。
然后，就没了动静。
不对！
抓着空空如也的水袋，莉亚皱了皱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她敏锐地发现，在喝完水后，江淼原本痛苦而急促的呼吸，似乎变得平缓了不少。
那因为难受而紧蹙在一起的眉梢，也慢慢地松开了。
难道说——
雅妃已经先她一步，伸手摸了摸江淼的额头。
果然，虽然还有些热度，但完全不像先前那样，烫得吓人了。
喝水就可以缓解青晶果的毒素吗？
莉亚挠挠脑袋，这种说法她似乎没有听说过呀。
至于雅妃，那就更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能退烧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松了口气之余，雅妃也看向莉亚：
“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莉亚也是满脸茫然，如此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