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独白

    曾经你一直在追踪我，无论我逃到哪里，过一段时间总会出现你的身影。

    我想甩掉你，可是每一次你都会出现在我面前，每一次都是那样的眼神。

    你告诉过我，不要逃了，不管逃到哪里，都会追踪到我。

    我不认为我的能力比你差，只是身体了的另一个人会误事，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我压制不住他。

    在岛上的时候，家里的人全都遇害了，那个人一直在找凶手，还写信把你叫来。

    当你看见我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的命数已经到了，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死在你的手里。

    因为太难熬了，这种没完没了的日子，一刻都不想过下去了。

    所以我把经历写进笔记里，但又怕笔记会过早被世人看见，所以我把笔记分成几份发放给我的族人。

    当你看见笔记的时候也许就会明白，为什么当年的你能够那么轻易的找到我。

    每当我站在镜子前，都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令我畏惧，他有一张严肃正直的脸，这和我的内心大相径庭，也只有站在镜子前的这一刻，我才能认识到真正的自我。

    或许是为了救赎自己的心灵吧？我也做过一些好事，但每次都费力不讨好，岛上的人也都惧怕我，有时候我真想跟他们解释解释，但是没人会听我陈述，也没人敢听。

    当我拿起屠刀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无法回首了，那座岛将是我的葬身之处。

    可事与愿违，当我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另一个他又出来了，当我清醒的时候，敌人悉数倒在坟场，我能做的也只是将那些尸首掩埋。

    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我决定离开了，离开这座被人排斥的岛，因为我不属于那里，对那些岛上的人来说，我就是外来的敌人。

    我也想过将自己留下的根全部拔起，但是我做不到，没有任何一个恶人会对自己的后人下手，那些后人虽然也不应该存在于世，但我仍然没有下手。

    想起来也挺可笑的，那时候我竟然想到了你，当时的我和你其实挺像的。

    我听闻你在北部定了居，我要去找你，找你做个了结，那一次其实不是你追踪到我，而是我主动送上门的，就跟这次一样，我明明知道上船是没有好结果的，但我还是来了。

    当你见到我的时候，你并没有排斥我，而是用当时最高的规格接待了我，这一点让我很欣慰。

    我们就像老朋友一样，畅饮到天亮，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你的生活是我所向往的，我有想过此生不如和你一同在那个村子居住下去，这也不失为一种快乐。

    而且你也同意了，对于你的接纳，我从心底里感激。

    可是当我提出延续生命的计划时，你却打击了我。

    你不同意我的做法，坚决要和我作对，我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因为我对生命太渴望了。

    即使一直在被你阻止着，但我依然做了，而且还成功了。

    当你再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那时候你拿枪对着我，你的眼神看我的时候完全不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你的眼神令人畏惧，令我生厌，那曾经是我最讨厌的眼神。

    我知道你不会手下留情，从你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杀意满满，所以我求饶了，我不想死。

    也许死亡是我最为恐惧的事情，尤其是面对被你堵在绝路的时候，没有比那种事更让我崩溃的了。

    所以我求饶，我舍弃伟大的尊严，即便如此，我也要乞求你。

    果然，你放下了枪，在你放下枪的那一刻，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是我不想再让你看到。

    在你面前这么丧失尊严还是第一次，所以我不想再让你看到我，那种被践踏尊严的感觉比死亡更加令人畏惧。

    所以你必须死，就跟今天一样，我再次在你面前露出畏惧，所以你必须死。

    你知道我创造你的原因吗？其实就是想扳回一成，但没想到我在面对你的时候仍然和以前一样卑微。

    也许你骨子里天生就很强大，也可能是我天生就不如你，所以我在面对你的时候才会产生畏惧。

    这一次你还是输了，历史好像又重演了一次，但是我不觉得这一次赢得有多舒服，就和上一次一样。

    虽然胜之不武，但能够再次击败你，我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剩下的一半就是践踏你的尊严，就像你曾经践踏我那样，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踩在我的头上。

    所以你不能死，现在不能，以后更加不能。

    记住我这张脸，我这张年轻的脸，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衰老的方司令。

    你的一切我都要夺取，包括思彤。

    你第一次离开我之后，思彤就被我夺取过来，这次也一样，只不过我对这个实验体实在没有兴趣。

    那就死吧！让这个实验体来陪葬你，上一次你死的很孤独，这一次我会在你身上做一件唯一的善事，让思彤陪着你坠入地狱。

    ……

    钱医生靠在铁门上面对徐天说出了这辈子最想说出来的话，当他说完以后，觉得内心的怨气也没剩多少了，这一次是他赢了。

    徐天被打倒在地，腰椎受到的第二次创伤非常严重，严重到无法站起来。

    这一刻徐天也想明白了更多的事情，自己在闪回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还有方司令在笔记中留下的悬念，都一一解开了。

    困扰着徐天的所有谜题在钱医生的独白中得到解释，不过这并不是徐天想要的结果，这种结果比徐天所有的预想都要昏暗。

    对于自己的身份，徐天更是感到无力，这种结果难以让徐天接受。

    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眼下已经无力挽回了，思彤在自己眼前被杀死也在徐天的意料之外，这种没有任何挣扎的挫败感令徐天蒙羞，只能眼睁睁看着钱医生处理到自己……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