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狐狸和烧鸡
“二位请跟我来。”书悬低着头往前走。
看着他刻意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唐棠下意识地握了握拳。
要不是看书悬还在这里,她真要跟凤欺好好说道说道,最好约法三章。
比如,不能有过多亲密接触什么的。
“棠棠。”凤欺低声叫住她。
唐棠正在琢磨着以后要和他怎样相处,乍听他叫自己,顿时心虚得厉害,险些跳起来。
“干嘛。”
“……别生气。”凤欺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这三个字比较合适。
却不曾想唐棠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是高高在上的神,平常人能见你一面都是十八辈祖宗烧了高香,我还能被你亲一亲,那是我赚到了,哈哈哈。”最后三声笑唐棠自己听着都尴尬。
但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凤欺已经一个字不落的全听进了耳朵里。
他心里生出一番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她这话的意思,好像在刻意撇清他们彼此?
还有,她话里为何在刻意强调他们的身份?他是神不假,但从未想过在她面前“高高在上”。
凤欺看向唐棠,见她头越埋越低,简直恨不得钻进衣服里去,他忽然有些理解前段时间她的想法和行径。
看来这件事后,是该和她好好谈一谈了。
“二位,这里请。”书悬站在一座木屋前。
六阶木梯支在房外,看样子要进屋还得先爬梯子。
唐棠不习惯这样的建筑,穿着裙子的她上去难免不方便。正准备提高裙子走路,露出足踝的一瞬,却冷不防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
“裙子放下来。”凤欺低声命令。
唐棠瞬间想起以前听老人讲人类规矩的时候,提到过女子的身体除了自家夫君之外,不得给外面男人瞧见,那是不得体的。
他也太……
唐棠怯怯看他一眼,原本想瞥一眼就收,哪知这样的角度看过去,他真是飘逸出尘,俊朗异常,唐棠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美色”之中。
“咳咳,二位。我们既然到了,你们还是注意一下……”书悬不得不开口打断,“里面的两位主要负责考验你们的默契,就三个问题,不难。不过那两位不是人类,所以脾气难免有些……”
“书悬,你小子又说我坏话!”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直径打断了书悬的话。
唐棠循声而望,只见门口站了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手按着门框,一手微微叉腰。她说不上十分美貌,但五官看上去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书悬一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清清嗓子道:“木棉大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二位就拜托了。告辞告辞!”
“哎?”唐棠惊讶地看着翻扶栏跳下狂奔离开的书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之前还是文文弱弱的少爷模样,怎么就翻扶栏了呢?
“哟,你们两位怎么称呼呀?我叫木棉。”木棉的眼睛在凤欺上看了一阵,又落去他怀里的唐棠身上。
唐棠被她看得直起鸡皮疙瘩,一个翻身从凤欺怀中落到地面,赶紧对木棉行礼。
“木棉姐姐好。”
“别,你可别叫我姐姐。”木棉打量着唐棠,“你少说也有两百岁了,我才一百五十三岁,你叫我妹妹还差不多。”
“呃……”唐棠颇是尴尬,不过还是小声一句,“木棉妹妹好。”
“嘻嘻,你这丫头真可爱。”木棉被她逗乐了,手一拍门框,转身往里走,“进来吧。”
屋子里光线充足,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干干净净的,不像是给人住的地方。
唐棠走在前面,看木棉一晃身进了旁边房间,也就跟了过去。
这个房间里有两扇相对的窗户,皆是大大开着。光线从外面透进来,撒在两张凳子上。凳子前面都支了架子,上面铺着纸。
“请坐。”木棉双手环胸,又对身后叫,“木槿你倒是出来啊,磨磨蹭蹭干嘛呢?”
“凶死了你。”另一个女人凭空出现,就容貌而言,她和木棉有六七分相似。
不过光从外型上唐棠也看出来了,木槿要活泼一些,穿了浅黄色衣裙,比木棉的绛红色来得娇俏。
“你要哪个?”木棉问木槿。
木槿耸耸肩,道:“你都站在这小妹子旁边了,我还有选择吗?”说着,走到凤欺身后,又递给凤欺一支毛笔。
“呃,是要写字吗?”唐棠一看这架势,额角开始冒汗。
木棉笑道:“要是不会写,你能画也成啊。”还是把笔递了过去。
唐棠拿过笔,一个头三个大,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跟凤欺学学字。哪怕识个百来字,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接二连三地丢脸。
木棉清了清嗓子,道:“二位既然得了主事的首肯,又过了书悬那关,那我们也就不多废话了。我们这儿主要是考你们夫妻间的默契,我跟木槿呢,都会读心。别担心,这读心不是平白无故用的,主要针对你们回答问题的时候,我们看看有没有作弊,‘互通有无’啥的。”
木槿抿唇一笑,解释:“其实最初也没这规矩,是后来啊,我们接了两对,哦不三对夫妻,他们彼此了解都还不够呢,就冲动的想过日子。我们主事一看就说他们不合适,迟早散了,影响村里风气,所以我们赶紧劝了他们回家。从那以后,我们这儿就有了考默契一说。”
凤欺略一点头:“理解。”
唐棠附和:“明白了。”
木棉和木槿相视一眼,点点头。
“第一题,写下自己,和对方最喜欢的。”
唐棠心一跳,快速给自己画了只烤鸡。
想了想那夜凤欺说的话,又默默在下面画了只悬狸。
“噗,姑娘你这画真有意思……”木棉笑得花枝乱颤,“怎么都是动物呀?”
木槿咳嗽两声,示意木棉注意自己的立场,不要说些不该说的。又拿了凤欺的纸走过去,与唐棠的铺平来看。
只一眼,两人都愣了。
两幅画上都是烧鸡和狐狸,唯一不同的是顺序不一样。
“那么就是说,她,最喜欢烧鸡;你最喜欢狐狸?”木棉问凤欺。
凤欺低笑一声,道:“差不多吧,不过我不是最喜欢狐狸,而是只喜欢狐狸。”眼神示意,“这一只。”
“哎哟喂。”木棉搓搓胳膊,“继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