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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章 局势艰难起私心

    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夜晚总是显得神秘、森然、充满危险的气息。

    像原历史线93年,哈利?波特一气之下,将达力的姑妈吹成气球,而后愤然离家后,社区的小公园都显得阴森,浓浓的夜色,湿漉漉的草地,冷风中摆荡的秋千,还有一头从灌木丛中钻出,眼神狰狞的野狗……

    不客气的说,在拥有超凡存在的世界,正义常如灯塔、照亮人心,却总是显少。而邪恶则如阴影和夜色,四下笼罩,阴霾人心。

    每一座繁华都市的非富豪区,到了夜晚都有几分漫威宇宙地狱厨房的气氛,午夜之后则转为灵异气氛,空荡荡的大街上无人无车,跑出一只野猫或野狗都能将人吓一跳。

    黑夜虽然是凯恩的主场,但他本人喜欢规律的作息,也向来自律,没有寻花买醉的嗜好,这决定了他也像大多数普通人那样,一般23点就寝上床。

    今次,算是特殊了点,从德斯礼家出来,碰到小天狼星,浪了一回,就遇到了要案。可以说能一头撞进活体列车这个坑中,即有运气,也有一定的必然性。

    小天狼星?布莱克,关心教子哈利?波特,为了见维克多?库伦这个人,暗中守候了一周有多。

    他虽然配合魔眼商会为他制定的洗白策略,成功让自己脱罪,还拿到了不错的物质补偿。但总有些东西,是失去了就无法追回的。

    而且小天狼星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不羁浪子。他最要好的死党,詹姆死了,彼得是叛徒,卢平则是务正且小富即安的人。

    卢平家的底子薄,考虑到四野不安、风雨将来(最近确实密集的发生了许多超凡大事件),卢平贷款给父母在冷杉庄园置办了一套房子,再加上还有自己的新家娇妻要养,他现在可以说是房奴一族,一心铺在工作上,小天狼星都不好意思约其出来喝酒。

    一来二去,小天狼星赫然发现,他又耍了单,虽然身在闹市,却要比在阿兹卡班时还显孤独。

    他能混迹避难所酒吧,也与此有很大的关系。他不想泡破釜、又或霍格莫德的那些酒吧,不想因遇到熟人而假意寒暄。同时,他又不愿去普通人的酒吧,无趣,无论是酒还是人,都无趣。

    带有一定的神秘猎奇特征的避难所酒吧,就迎合了他的口味。

    所以说,活体列车的经营理念没毛病,什么人溜什么鸟,是一个圈子的,往往自己循着味道就来了。

    或许是上天看小天狼的人生太过苦逼,福祉厚加,他这次是跟凯恩一块儿,经历了凶险世界。

    凯恩这个人,虽然也是灾星,走哪儿、哪儿出事,但凯恩这人基本人品有,不轻易卖队友,倒是需要的时候会卖自己。

    小天狼星有惊无险、全身而退,一场大磨难一觉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发现地方没变,但气氛就大变。

    欢宴厅的大部分设施,都已经被撤掉了,同时也进行了通风处理和照明处理,魔法灯盏将这角落的一桌照的亮亮堂堂。

    桌上旧有的食物酒水也都撤了,换上的是没毛病的饮食,一些干果,以及几种酒。

    那些之前傻不愣登坐着的人,改为靠墙站着,连同卡姆在内的四名保持有自我意识的,已经被抬去急救,凯恩不介意救人一命,也想从他们那里获得更多的情报。

    条桌条凳上现在就俩人,凯恩,小天狼星。8号和13号背着手肃立在凯恩身后,有点不通人情世故,毁气氛,但无伤大雅。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翻看情报资料的凯恩抬头看了小天狼星一眼,正色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凯恩?沙菲克。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探讨问题,不着急。”

    说着,凯恩侧过脸点点头,于是8号将一份魔能石承载的影音资料奉上,“布莱克先生,请先阅览这份资料。”

    小天狼星一见是这么个气氛,压下心中疑虑,开始阅览资料。

    凯恩也继续看他的报告。

    他正翻到来自约翰?保罗的一份报告。

    有着‘塑料脑壳’绰号的老私家侦探约翰?保罗,是最早加入魔眼商会的外围行动人员之一。并在处理守护者联盟施展的下三滥手段,骚扰魔眼商会的客户的事务中立下了功劳。那已经是多半年前的事了。

    他后来的主要目标,是敢于在收钱后对魔眼商会动手的黑社团和次级黑暗生物组织。

    他身边有个得力保镖,大患。巨人与巫师的后裔,跟霍格沃茨的守林人海格出身相似,但智商只比海格的同母异父弟弟格洛普高一点点。

    因为有这么个天然缺,约翰?保罗进过一次避难所酒吧,仅那一次,之后就上了黑名单,无法进入了。

    老道的经验,让约翰?保罗发现了避难所酒吧的不同寻常。

    然而这些发现,基本都属于猜测。

    凯恩的团队,在情报收集方面,向来注重证据,不会听风就是雨。毕竟不是在办八卦小报。

    所以保罗的报告内容,就没能在凯恩的每日早读简报中出现。

    因此较早发现避难所酒吧这一异常之所的机会,就这么被错过了。

    算算时间,这都有四个月了。而避难所酒吧运作的时间,只会比四个月更多。

    看看墙角站立的那些玩意,凯恩就有点挠头。

    旧支次级神祗格拉基,被这个x社团利用的,比他想的更加彻底。

    不仅有这么一种特殊的分身用来做车厢,连格拉基的能力也被利用了。

    注射,蛞蝓般体型的格拉基,体表有大量的针刺,不似刺猬那般密集,却也像苍蝇的针状腿毛般,四下分布,看着恶心。

    这些刺能够伸长,能够打针,可以制造活尸。有不明就里的人类,为了获得长生,而接受注射仪式,从而变成活尸。

    一段时间后,活尸会发现,自己开始对阳光变得敏感,继而阳光会令其受到损害,皮肉硬化、干裂,颜色变绿,甚至长出苔藓般的绒毛,称之为‘绿色腐烂’。

    这些靠墙站着的,就是被新造的活尸,它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恢复理性,但实际上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这是重点,它们已经非人,但自己不知道,测谎仪查不出,一般的鉴别法术也查不出(带有神性特征),这种不知道自己在作恶的坏蛋,往往能爆发出成吨的伤害。

    凯恩有心学习死侍,打破第四维,骂骂这个世界的创世神,他没有成神的时候,这世界还算太平,最高实力的,貌似也就涅尔瓦、浮士德那个层次的。

    结果他成神了,还没等潇洒,这个世界就神祗满地走、神性存在多如狗了,这反向挂真是开的日了狗了。

    然而换个角度,他又知道他骂不着创世神,以前没有,未必是真没有,而是他看不到。

    未来人的供词已经从一个角度说明了问题,他在未来为什么会作死然后死?以他的性情,多半是发现情况不对时,对手大势已成,除非他选择坐以待毙,否则就不得不铤而走险去搏,于是死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神祗们的力量早就在酝酿了,是他未能及时察觉,将之灭杀在弱小时,等人家露出狰狞爪牙,已经是准备停当开战了,当然晚了。

    况且,1853年,他自认做的还算不错,却也只是自认。天知道原历史线中的旧支神祗余孽,在后来的137年里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说不定某余孽为了自己的崛起,跟同行抢资源,结果拉扯着谁都没能起来。而他做的干净利落,将那余孽抹杀了,又有爱丽丝‘拽分量’不至于历史脱轨,但却将本该被拖了后腿的某神养肥了。

    这部分的力量得失,是需要把爱丽丝也算计来,才能找平的。然而爱丽丝并不归他管,所以他等于是把爱丽丝的那份负面力量也抗在了身上,这才是他近来日子显得苦逼的根本原因,又是血神教,又是x社团,都是自己造的孽,怨不得谁。

    后账,典型的后账,他谁也怨不着,甚至怨不到自己。

    他不是全知全能的,他已经尽力了。而哪怕是在这个时代,连国家情报机构,都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皆掌握,何况是成立不久的虫群情报部。

    “真尼玛的坑深无底,我怎么就落进这么个黑坑里?这算是死亡惩罚?”凯恩暗自腹诽了两句,开始琢磨事。

    他琢磨着,是不是跟凡俗加强合作,让其具备查探超凡的能力。

    看不见的敌人才可怕啊!那些神祗,妥妥的高科技恐怖份子。拿人不当人,也根本不受人类的道德标准约束,心黑手狠、不择手段,有几十亿的人口资源供它们利用,并且祂们还都沦落成了光脚的,一条烂命,无所顾忌……

    这样的敌人,每让它们在世上混迹一日,就是对自己和民众的犯罪。而想要干它们,就得先把它们找出来。自家的力量不够,得发动世俗的力量,官方机构的力量。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乏担心。让普通人获得探察超凡的能力,这是授人以柄,会让超凡世界的真面貌一点点暴露在凡人视野下。

    一旦超凡世界对凡人而言不再神秘,不再未知,衡量出彼此的强弱和长短板,征服的心思恐怕紧跟着也就来了。

    毕竟超凡的技术和物品,在凡人眼中是极有价值的财富。

    熙攘往来皆为利,从来都不需要怀疑既得利益者的耻度有多低,发表点忧国爱民的说辞,武装起来讨伐超凡的新猎巫战役就能搞起来,金钱撒下,正义法螺一吹,从来不缺满脑袋荣誉与服从的炮灰。

    凯恩又想,超凡与平凡,两者之间有着微妙的平衡。但自从魔眼商会成立以来,说商会的行为正在打破这微妙平衡的攻讦言论就没有停止过,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指责他的人中,居心叵测者,担忧未来的也有。

    他确实可以都当做耳旁风,依旧我行我素,但心里不能没点逼数。

    他不光需要要考虑超凡世界在普通人面前过分曝光所带来的诸多隐患,还得考虑教廷的反应。

    当年猎巫结束,很重要的一条原因,就是巫师、吸血鬼这两个最大的、具有组织性和社会性的超凡者群体,愿意遵守隐世规则,让教廷独自在世人面前装超凡脱俗的比。

    这是一个默守的约定。直到现在都是彼此之间没有大动干戈的主要原因之一。

    那么他搞的事业,带有明显的超凡与世俗接轨的特征,算不算在挑战教廷的容忍底线呢?

    自然是算的。

    甚至可以说,若非有未来人穿越引发的大湖偷袭事件、威尼斯大战事件,他的魔眼商会现在说不定已经跟教廷开战了。

    正是因为从未来人的嘴里得知了众神的登惩他在水面之下的团体实力,两次事件也展示了肌肉,教廷才选择了忍让。

    想当渔翁的心思固然是有的,更多的还是忌惮和准备不足。

    横向比较,他的铁血虫群,跟教廷、又或其他势力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其中一条,就是铁血虫群为战而生,时刻准备者。

    他在打造的是一个军队化的社会,而教廷,则陷入军队社会化的泥坑。

    说泥坑有点过分了,这其实是组织机构的正常演变,战争从来不是目的,更好的过日子才是。

    没人愿意把脑袋挂裤腰带上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只不过有时候风险小、利益大,又或意愿大于对死亡的恐惧,于是通过战斗解决问题。

    所以教廷组织虽然庞大,但真正能舍命作战的,其实就那么一些些,连总人数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切分散在不同的权势人物手中。而这些人物又有自己的盘算,这就使得开战于教廷而言,是件很复杂的事。

    威尼斯事件中,涅尔瓦虽然公开低头,坦诚相待,一举将他的声望推到极高高度,以至于国际魔法联合会,都不得添加一个威森加摩首席战巫的位置给他。

    但他本人,并未得意忘形。他感受到了涅尔瓦所言的天国手谕所透露的威胁之意。

    教廷跟那帮能搞事的天使的联系一直都没有断。现在的确是魔潮最低谷,降临难度极大,可它马上就要过去了,22年后,就能玩天国降临了,问你怕不怕?

    怎么能不怕?那是十三亿七千万神级存在,别看米迦勒和路西法有事没事就在那撕逼,可真要揍了米迦勒那个碧池,路西法是铁定会出头的。人家自己怎么撕都是家里人,外人就是外人,就是这么个事。

    更有意思是,他跟教廷开战,巫师们未必就会站在他这边。

    毕竟开战就会死人,凡人世界里光脚的多,打的就是学好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算盘。

    巫师们不是,巫师天然优越于普通人,稍微有点脑子,利用特长从事些灰色事业,小日子就能过的有滋有味,也没有什么主义一天到晚鼓吹洗脑,为什么拿自己的命去填别人理想的坑?

    巫师战争,那都已经涉及巫师们的切身利益了。他们是如何表现的呢?

    大部位巫师,选择了当三孙子,屁都不敢放一个,甚至立刻倒戈。

    为什么?因为他们还有退路。伏地魔和食死徒们压他们,他们可以将痛苦转嫁给凡人。泥巴种再低贱那也是巫师,伏地魔想要统治世界,总得有执行者吧?他们混不上官,总是能混个吏当当的,皮鞭一甩,给老子挖矿,就那种。

    这么说把人性描述的太黑暗了?

    凯恩不觉得,他承认巫师们也是人,也有人性闪光,被压迫时也生气,也未必就想的那么龌龊。

    然而不管他们是侥幸心理,觉得伏地魔他们不至于太丧心病狂,还是本能的认为自己凭借巫师的身份和能力,仍有退路。他们做出的事,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把裁定自己命运的权力让出去了。

    整个巫师战争,在凯恩看来,就像一场闹剧,一个玩笑。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动起群众。

    巫师们的日子还过的下去,没有到不抗争就死的地步,他们同情、认可邓布利多一方,但不愿意搭自己的命。

    并且这也不是一场各据底盘,攻城略地的征服战争,而更像是白区的残酷统治者和地下党之间的抗衡。

    最具战斗力的邪恶皇帝挂了,于是邓布利多一方不胜而胜,白区就那么成了解放区。

    巫师们通过战争得到了什么?除了死亲朋和各种损坏,什么都没有。

    哪天再站起个强大的皇帝,解放区就又成白区。新一代的伟光正们继续扮演地下党。《哈利?波特》的全流程不就是这么点事?只不过上回是诈尸,这次的是邪恶皇帝真死了。

    怎一个烂字了得!

    而且这种烂是有传统的,当年就是因为一盘散沙,缺乏统一信仰,而被后起的教廷教做人,各个击破、揍的满地找牙,三个世纪呀,那就一个惨。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毛病并没有因岁月流逝而改掉,到现在仍旧凝聚力有限。看看那一个个离群索居,住在各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的生态格局,就不难理解那种小农经济、孤立主义的心态。

    这样的人,指望他们参与到战争中,真是想多了。

    作壁上观,看风向火候,然后站在胜利者一边,捞点船板,这行。开始就旗帜鲜明的跟随某一方,打出一个胜利,这不行,他们觉得这是傻缺。

    所以原历史线那些夸赞哈利?波特的赞颂,在凯恩看来满满的讽刺。或许那些被伏地魔一党杀了亲人的,刻骨铭心,赞颂的情真意切些,却也仅是如此了,没有更多。

    这样的一群人,他若是跟教廷开展,他们别说是帮,能不卖他,保持中立看个热闹,那都算是这些年魔眼商会崛起令他们也获益的行为有了实质性回报。

    “不能说谁错了,只能说,人性如此,正道沧桑。”

    凯恩想到自己所面对的困难局势,忍不住心中腹诽了一句。

    上马凡人侦测超凡项目,尚需从长计议。

    黑暗一点讲,苦了自己、防患于未然,别人未必领情。甚至会说点风凉话。这就属于不识惯,感受下切肤之痛,放点血,有利于新陈代谢。

    这样的自私念头一起,思路立刻就不一样了。何须管外界洪水滔天,爱谁操心谁操心,老子不装那个大瓣儿蒜了,满城捉瘟疫老鼠的确是焦头烂额,还没人说好,耻笑满满,修建自家的安全屋、准备相关药品、口粮什么的,这就容易很多,坐等满城瘟疫,上门来求的那一天。

    死人?死呗!谁规定某些人的生命就必须被呵护?

    与此同时,在里德尔家的祖宅,伏地魔的演说,也到了关键时刻,他抛出了‘正道沧桑’的说法,来描绘伟业未成的辛酸和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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