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一章 灰胡子驾到

    一般来说，一旦上升到组织势力这个级别，其结构就会变得复杂许多，大体上分为战务、后勤、周边这三个部分。

    后勤包括了财务处理，生意接洽，人员招揽和训练，武器采买、情报交易等等。

    周边一般指衍生的生意，比如酒吧、射击俱乐部、物流快递等。

    灰胡子也是这样的一个组织。

    因此，拿下这个佣兵团，并不是简单的将从事战务的搞定就算拿下，而是全面的接收。

    这使得凯恩愿意用a型傀儡的待遇，招呼灰胡子，以使得傀儡最终能继承灰胡子的记忆，且有着灰胡子那样的外在人格。

    在灰胡子的记忆中，这单任务他赔了，价格是很不错，然而对上了扎手的硬点子，某个很可能是排的上号的暗杀组织。

    于是他回去之后，开始招兵买马，补充战力，很是招收了几个无人敢收留的亡命之徒，他自己都奇怪，过去的他为什么那么怂，他有异能双子，除了那种不怕死的疯子，什么样的烂人他震慑不住？

    这其实就是转变的开始，也是另一个版本的‘老师不是人’的开端。

    凯恩完整的留下了这个组织，以作为他深入人类世界的一根触手。毕竟佣兵被称作战争鬣狗，与战相关，他们的鼻子总是很灵敏。

    另外，灰胡子佣兵也可以看做是一条渠道，像他们这样声名狼藉、恶事做了许多的烂仔团，反而赢得了某些人的信任。

    一帮无论如何洗都洗不干净的家伙，从某种角度讲其实是可靠的。甚至有人专门挣他们的钱。比如说兵器贩卖等等。

    做为一个日益没落的国度，联邦自然不缺倒买倒卖军备的人，大有大卖，小有小卖，甚至战巡舰都能搞的到。若非如此，亡人港又如何能成为法外之地？要知道佣兵从来是拿钱办事，他们可不会因为想要一个不受管束的销金窟，就联合起来跟某个国度死磕。

    将自家的非战务部门和平演变之后，灰胡子就带队来投了。他们搭乘的是一艘有十多年舰龄的大力神级武装运输舰。

    正经的军品，且对于一艘舰船来说，正是当打之年。却是他们以比卖废铁的价格稍高一点的价格，从军品贩子那里拿到的。

    不过近来没这种好事了，联邦军队秣马厉兵、暗流汹涌，有人说是联邦要将内部矛盾转嫁出去，搞得尤摩吉安保护国一日三惊。

    这国是三个国度中势力最弱小的，近10年前，没能跟凯尔-莫瑞亚同盟一起联合作战，以至于本就不及联邦的凯莫同盟战败，割地赔款、签署卖国条约，已经被民科的键盘战略家们喷为最为短视的行为。

    因为科普卢星区人类三国的形势，某种程度就是古代三国的再现，孙刘联盟，才能扛住势大的曹魏，蜀国完蛋，你东吴能独活？咋想的？

    现在的情势就是凯莫联盟已经只剩体面，暗地里被削弱的非常厉害，那么联邦再开刀，恐怕就是直斩尤摩扬，凯莫一方面伤损无力，一方面怨怼上次尤摩扬袖手旁观，这次很可能不出兵。尤摩扬估计会被灭。

    凯恩当然知道真实原因。

    他估计福克斯家族知道秘密不可能长期保有，于是在获得了先发优势后，不等被其他创始家族怀疑以及盗取到秘密，就主动出售，并且卖了不止一遍。

    最佳的证明，就是从10月上旬开始，乔萨拉上的太阳树开采，突然猛增了五倍。这已经不是在做一个细水长流的买卖的态度。

    蛇跑兔子窜，各有各的盘算。顶级权贵们自然要抓枪杆子，然后就会惊讶的发现，军队远比他们想象的要烂，各种窟窿补不上，各种盗卖非常猖狂，人员缺训练，兵器缺保养，设施缺维护，一线缺人手，最富余的就是做机关单位的文职人员，军衔一个比一个大，光是他们的固定薪酬和津贴就是一大笔钱。

    没什么好说的，下大力气整顿吧。于是联合施压，对外又没有明确的说法，于是暗流涌动、各种猜测。

    “大约还有一个月，我能再干点啥？”凯恩琢磨了一番后，觉得他可以打发新到的灰胡子对玛尔萨拉来次比较彻底的调查。

    未来这里也人虫战场，甚至原历史线，第一次人虫正面交锋，就是在这里。由吉姆雷诺率领的殖民地民兵，对阵异虫斥候级的前出战队。

    11月3日上午10时许，凯恩带着四名彪形大汉闯入了豪猪酒吧。

    既不是饭点儿，也不是上人的时间，酒吧里空荡荡的，酒保都不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只有一个胡子拉碴的三旬男子在喝酒，11号威士忌，比龙舌兰都要烈。

    凯恩一眼就认出，喝酒的这位就是吉姆雷诺，原本他饮酒是啤酒加一点8号威士忌，后来成为治安官、又结了婚，威士忌都喝的少了，平时就是喝点啤酒。现在大上午就酗酒，自然是因为老婆儿子都死了。

    打个手势，四名面貌狰狞、歹徒气质的大汉便自行找了个桌坐下，要不要东西，而是一脸漠然的关注这里的环境。

    这是a型生物人，有自己的特色，但经过调整，所以有出任务的安保特勤的风范，匪气则是自带的。

    吉姆雷诺虽然已经半醉，但出于职业敏感性，他还是很快就留意到了这四人。随后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

    将腰间的古董柯尔特蟒蛇拿出来，子弹一颗颗填满。

    凯恩看到这一幕，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碎星小左轮了。”

    这个梗源自雷诺第一次登上查尔星，他用这枪杀死一只爆蚊，而爆蚊爆炸波及一头王虫身上的爆蚊，然后因此炸掉了一个孵化场。这跟马掌钉毁掉了一个王国有异曲同工之妙。

    另外，这把枪还三颗子弹轰碎过普雷钢的闸门锁，要知道那可是坦克正面装甲的厚度。

    凯恩来到雷诺身旁，自顾自的探手拿了酒杯，又拿起雷诺面前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个杯底子，一口喝下，然后道：“初来乍到，听说吉姆雷诺很有几分威名，过来拜个码头。喝了你这杯酒，我们就算是有点交情了，我和我的兄弟会受规矩，有什么地方风俗上的禁忌，还请不吝赐教。”

    雷诺斜晲了凯恩一眼，是个看起来年轻精干的人，感觉像是权势家族出身，身上由内而外透着颐指气使的上位者特质，但说话却很江湖。

    “玛尔萨拉唯一的风俗，就是拿走东西记得付够钱。”吉姆雷诺说着又看了一眼门口附近的四个汉子。

    这类人他是熟悉的，当年的泰克斯?芬利就是。他一度以为他们是专程来找自己麻烦的。毕竟他当年跟泰克斯干了四五年劫富济贫的营生，劫的是那些以不正当手段坑人害命赚钱之人的富，济的是自己以及有着各自悲苦过往、不得不做低贱营生之人的贫。

    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为富不仁者对他念念不忘，当然也有感恩的贫者向他提供力所能及的掩护又或情报信息，这是他能屡屡逃脱追捕的一大依仗。

    现在，虽然知道这些人意不在他，但这类人，就不是那种靠着正经方式赚钱的，他作为新墨尔本的治安官，主要靠的是道上的威名震慑宵小，靠义名让那些讲点规矩的江湖人买些脸面，真要遇上凶横的过江龙，他未必搞的定。

    “烦啊！哪里都不安生，干什么都不容易！”

    凯恩打了招呼就带人走了，而雷诺也没心思喝酒了，他回去洗漱了一把，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就去找迈勒斯?哈蒙德了。

    哈蒙德是他的老相识，一直在通过正当途径，试图为更多的人们做点事。在这个充溢着贪腐的联邦，这样的人举步维艰。而哈蒙德干的还不赖，不似那些传统的卫道士那么刻板，而是懂得用并不怎么好的人和手段，做好的事。

    比如他这个犯罪记录厚厚一大本的前盗匪，就是哈蒙德以法官的职权，推上治安官之位的。

    哈蒙德不但给了他在阳光下生活的机会，早年还照顾过他寡居多病的母亲。而且他也愿意像哈蒙德在就职演讲中说的那样：保护这个世界中善良的人。

    雷诺见到哈蒙德，将自己在酒吧的遭遇告之，提醒哈蒙德，新墨尔本来了帮恶人。

    结果哈蒙德认真的听完之后，补充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恶人，而是灰胡子。”说着，他拿出一张金属名片递给雷诺看。

    雷诺认得这种名片，称之为‘专用通讯卡’更恰当一些，主要是用于超远距离通讯的，比如星系之间。

    星系之间的通讯，联邦的监管力度很大，曾爆发过监管者缺乏职业操守，售卖信息牟利，结果令联邦官方蒙受重大损失的乌龙事件，却仍旧我想我素。

    这种通讯卡，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催生出来的带有信息加密能力的通讯工具。自然是价格不菲。

    雷诺就听哈蒙德解释道：“那个自称凯恩?赵的年轻，坚信我会有生意需要到他们，为此留下这张名片。”

    说着，哈蒙德露出一抹苦笑：“知道么，雷诺，我觉得玛尔萨拉要出事，之前听小道消息，玛尔萨拉的驻军在打包准备撤离，我还以为是整肃风刮到这里，那帮烂人终于堵不上贪腐的洞被整了，现在我觉得，恐怕我想差了，对战争最为敏感的鬣狗们到了，战争距离我们还会远么？”

    雷诺皱着眉问：“跟谁？莫非跟外星人？”

    一语成谶。

    雷诺和哈蒙德都解不开这个谜团。联邦虽然腐败，却还不至于民众大规模揭竿而起，也就是俗话所说的火候不到，因克哈iv被核平而复仇之心最为坚决的克哈之子，算是联盟最有威胁的叛军了，却也是被狗年鸭子，到处乱窜，这都快十年了，也没唤起多少人响应。

    是啊，响应革命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营生，但凡有点办法，谁愿意冒那个险？

    可除了大规模叛乱，雷诺和哈蒙德都想不到有什么样的战事，是连联盟军队都不敢正面，需要只认钱的战争鬣狗出面解决的。

    苦思冥想了好几天，雷诺都找不到答案，某次习惯性喝酒，无意中看到了酒吧的刺蛇头，不由的打个激灵，那是他应野兽袭人案，跟警员连同几名老猎人一起狩猎的怪物。

    据居住在这里的老人说，他们以前从未在玛尔萨拉见过这种生物。

    这明显就是凶猛的食肉兽，从结构到肢体，都是为了厮杀而准备的，镰刀前肢能够削断钢铁，颈部有几千组肌肉，使得射出的棘刺比子弹还快。

    若这种生物是玛尔萨拉的土特产，那么当初来这里拓荒的人类，必然会因侵犯了其领地而与其刚上，不会拖到现在的。

    雷诺虽然认可这种说法，但却没法解释它们为何能出现在玛尔萨拉，总不能是自太空而来吧？

    雷诺并不是那种脑洞清奇的宅男，所以他想不到生化实验这种路数，就算想到了，他也不觉得实验室会疯到饲养成千上万的这种玩意。

    至于在野外，除非这些玩意能吃吃土喝风，否则绝对无法扩大规模，而零星的猛兽，哪怕民兵们用的都是联邦军队淘汰下来的烂货，却也是动力装甲，还有先进的武器，猛兽或许会荼毒几户住在荒野中的探矿者什么的，但绝对没能力威胁城镇，更不可能让佣兵团闻风而至。

    思来想去没答案，雷诺不是那种能沉住气坐等答案出现的人，他打算赵凯恩?赵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