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前世之花影(2)
江风来上学堂,叶氏特意给了他两身新衣裳,还有两身陈子跃穿小了的旧衣服,为的是写字的时候不用担心墨汁沾到衣服上弄脏。
结果有个学生看出来了,就跟另外几个学生说了。
他们见陈子跃竟然抛下徐子韬,把江风捧在手心里罩着,只要见到这两个人眼神碰上,他们就会在一旁心照不宣的大声咳嗽。
江风有点受不了,趁着课间休息,就把陈子跃拉到长廊的角落处小声道:“这里太闷,我不想读书了,我还是回家跟外祖父在一起!”
陈子跃一着急,抓住江风的手:“读书不闷,但凡你不懂的,我来教你,紧赶慢赶就能补上,你不要害怕,夫子。”
而这个时候,背后响起了一声大大的咳嗽。
江风回头红着脸瞪了伸头探脑的金少华一眼:“你干嘛9不许人家说话了啊!”
金少华嬉皮笑脸的捏着兰花指学舌:“许人家说话啊,还许人家拉手呢!”
江风大囧,把陈子跃的手一甩,转身就要跑。
陈子跃大怒:“好你个小贼,活腻了不是!”
三两步蹦过去,拳头就往金少华身上招呼。
谁知金少华一躲,拳头打到了金少华的堂兄金少恒身上,金少恒跟着一起来本想是看笑话的,这一挨揍,二话不说,挥拳就打回去。
徐子韬从茅房里出来,裤子还没提稳就飞奔而至,嘴里喊着:“想打我们飞天三人组,你不想活啦!”
一边跑一边还弯腰在地上捡起几个石子朝金少恒金少华扔过去。
徐子韬跑得太匆忙,手头虽准,奈何金家兄弟晃来晃去,小石子不期然打在了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学生身上。
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小的学生立即加入了战斗,骂骂咧咧的去帮各自的好友。
他们正揪作一团不可开交,不知谁又扔了一瓶墨汁到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人群中。
又听见一声喊:“夫子来了!”
没有参与进去而是在旁边拍手乱笑乱喊使劲打的一众学生忙做鸟兽散。
在谢夫子走近之前,滚做一堆叠罗汉的七八个人也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
最上边的两个被泼了一身的墨汁,中间的几个身上零零星星溅到了墨汁,最狼狈的当属陈子跃和徐子韬,他俩被压在最下面,虽然没有被泼的墨汁,滚了一头一脸的土,头上的帕子也被扯散了。
谢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放肆!起来洗干净,每人把弟子规抄十遍,朱子治家格言抄五十遍,明天一早要交给我,少一个字就是一板戒尺!”
……
陈子跃一边往家走,一边心有余悸的对江风说道:“你什么时候跑开的?我还以为压在我身下的是你呢,我两个胳膊使劲撑着,被都快被他们压断了!”卧槽啊!这帮哥们儿看着瘦叠在身上真像是孙悟空背上的五指山啊。
江风红着脸咬着嘴唇:“我本来想帮你去打金少恒的,可是徐子韬的小石头打中我的脑门儿,你看还有一个胞呢,我就去找药膏了,留下疤痕可不得了。”
陈子跃咬牙啐了徐子韬一口:“你的手头得再练,还有一颗打中我了!”
徐子韬嘿嘿笑:“我是一把扔出去的!”
陈子跃:“……”
三个人偷偷的溜进了陈子跃的房间。
陈子跃毫不避忌的开始脱衣服换衣服,一回头,又不见了江风:“这小子真的跟女孩子一样,居然怕看我们脱衣服!”
徐子韬又坏笑:“嘿嘿,别看他家里没什么钱,还挺讲究的呢,从来不跟其他人一起在林子里小解,嘿嘿,不知道是不是他那里跟别人长短不一样。”
陈子跃啐道:“别乱说,小心给他听见又闹着退学,好不容易哄着他念了一个月了。我还想放假的时候求我娘带他一起跟我们上京城去呢。”
徐子韬向往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陈子跃笑道:“这些好事几时少了你!走走走,我们去找江风,他在院子里乱转悠,估计又去弄什么花草去了。”
果不其然,他们在陈子敬的书房里找到了江风。
“这颗灵芝长得好漂亮,我给上了肥,一个月不浇水都不怕。”江风像是在呵护小婴儿,手指头轻的像是怕碰疼了灵芝:“极品啊!”
陈子跃笑道:“看一眼就赶紧走!要是我大哥在家,咱们连这院子都进不来。”
江风奇道:“你大哥去哪里了?”
陈子跃道:“在国子监读太学!对了,我娘在八月份要带我去京城,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徐子韬也去。”
江风歪头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先去你书房,帮你们两个抄书去,要不然晚上不睡觉都抄不完啊!”
他们三个越来越要好,已经结草为盟誓要同荣辱共甘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帮忙抄书最自然不过。
结果第二天陈子跃徐子韬完成了罚抄书的任务,其他几个被罚的学生没完成,被打了戒尺,手肿屁股肿,写不了字也坐不住。
于是就有家长恼了,将此事闹到了族长那里。
追究来追查去,就有人把陈子跃和江风那种“不好说出口的互相怜爱”说了出来。
族长教训了陈子跃一顿,气得叶氏把陈子跃禁足在家。
江风读书的事以及跟去京城的事就此作罢。
没多久大夫人叶氏带着老夫人曾氏和陈子跃,好好当当的上京城去了。
恰逢陈晋中官升三品参将,新赐了一座三进的院子做将军府,一家老小就此在京城安住。
陈晋中听说了小儿子的情形,就在京城给陈子跃重新找了一个先生在家严格管教,这一住就是五年,他再也没回去过陈家祠堂。
最开始的时候他托人给江风写过一封信,没有得到回音,后来听徐子韬说,江风已经搬走了,不知道搬到哪里去,庄子里只留下了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外祖父。
陈子跃进了国子监,提笔给徐子韬写信:“什么都好,就是祖母病重,让我哥娶亲冲喜,你来京城喝酒,让我大哥给你举荐个书院读书,谋个好老师奔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