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系统小精灵

    契约完成了!

    如果想要卸磨杀驴的话,那现在就可以杀了。

    马龙心里不由提了起来，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但愿事实不会像自己想的那样残酷。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时候就算人家真的要卸磨杀驴，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指望那鬼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契约生效？不要那么天真了好吧，说不定人家只是在耍你罢了。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尤其这中间还隔了一层外星人的肚皮，你知道人家咋想的？

    并不知道马龙心里正翻腾着这些阴暗的想法，但是眼见得契约终于签署，并且开始生效，因果之线已经为他的真灵归位起到了指引的作用，司马牧龙也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由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他看着越加显得紧张而不知所措的马龙，说道，“契约达成了，我要走了，这儿就留给你了，不要担心，我这个人很有信誉的，你不用担心我会过河拆桥，另外，作为你未来的父亲，我希望你在这里能够学点什么有用的东西，以后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

    说着，司马牧龙一跃而出，纵身跳入了那灰蒙蒙的虚空之中，虚空中一道光华从天而降，将他的周身笼罩，顺着那淡金色的因果之线的指引，慢慢的消失在了虚空深处。

    马龙眼睁睁的看着，一语不发，直到眼见的司马牧龙消失不见，才慢慢地蹲坐在了草地上，脸上露出了一点身不由己的难言苦笑。

    他将手伸出浮岛，没等他触及到那虚空中翻腾的淡淡灰雾，一层薄薄的金光护罩在虚空中浮现而出，将他阻拦在了内部。

    “这里，就是我以后的家了啊，这是我家里的门禁系统，或者说，禁闭系统？”

    马龙喃喃的说道，他发现这时刚才缠绕着自己的那条淡金色虚线已经从自己身上脱出，而是连接在了身下的浮岛之上。

    根据契约的信息，他知道，现在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那个外星人，正在接受着自己的那些遗产－自己的身体、身份，还有灵魂什么的。

    “应该会有些异象吧？再等等看，反正现在时间有的是。”

    就在马龙站在浮岛上好奇地极力远眺时，司马牧龙已经在契约因果之力的指引下，来到了这片虚空意识海的深处。

    意识海，是一个生灵所有意识的集合，更是其与生俱来的所有信息的集合，这个空间是一种亚层空间，在正常的物质层面难以找寻到其存在的踪迹，但是，其又与物质界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定程度而言，和一个生物的神经系统网络，存在着某种能量与信息层面的交流。

    某种程度上说，它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虚拟形态的大脑，里面存储着海量的，多得难以形容的信息，并且它还是不停的在扩张着的，只要人还活着一天，身体内外不断受到着环境的刺激，就自然而然的有着海量的信息滋生并汇总到这里。

    这里的每一点阴霾，每一点翻腾的灰雾，都是一团信息云，但是其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无法被人的正常意识所理解并解析的复杂信号，它们属于潜意识所管辖的范畴，通常代表着某一种简单的生理状态，无法解析却无处不在，对于一个人的意识来说，却蕴含着庞大的危险，一旦一个正常人的意识堕落到这片虚空意识海中无法超脱，反映在外界的表现，就是相当于痴呆、脑瘫一类的症状，活着，也和死了没多大差别了。

    在司马牧龙真灵走出造化神晶之前，他只是花了很小一点的代价，就将马龙的真灵从其应该存在于的意识态核心枢纽位置之上打落下来，但是当他的真灵走出造化神晶之后，他的天仙之躯也像是被关停了按钮的机器人一样，失去了自主运转的能力，而简单的真灵，是没有办法跨越着一望无际的信息海洋，回归到它应该存在的位置的。

    好在，契约签署之后所诞生的因果之力为他指引了回归的方向，而与天仙之躯间的一点简单交流，又为他的回归带来了一点保驾护航的力量，所以，一路有惊无险的，司马牧龙来到了虚空中某一点似乎平平无奇的位置。

    司马牧龙走出了天仙之力带来的保护屏障。

    像是来到了一个满是静电的房子一样，司马牧龙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在颤抖，皮肤被刺激得一阵阵发麻，身周像是环绕着无数看不见的幽灵，在暗地里细细的述说着些什么。

    一层显而易见的隔膜，在阻止着两者之间的交流和沟通。

    那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身份认同，或者说是身份认证。

    真灵本是最本源的存在，哪怕跨越了宇宙层面，也并不存在太大的差别，只要通过了这层认证，那么，夺舍工作就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更加细致的信息渠道整合了，这些对于司马牧龙来说都并不是问题。

    一旦所有整合工作完成，那么，司马牧龙就真正的是马龙了，从里到外无缝连接，除非是金仙以上的存在，才能在近距离从外界洞悉那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的，仅仅存在于真灵层面上的不协调，但是难度，也比洞悉普通的夺舍要大上几百万倍。

    若非为了这一点难以察觉的好处，司马牧龙也不会选择付出巨大的代价，而选择这样一种夺舍模式。

    马龙托起了手中那无数符文浮动的因果契约，他发出了响彻意识海的宣言。

    “根据因果契约的条款，我宣布，我就是马龙，现在接驳真灵与灵魂信息通道，所有关联信息开始转化、连接！”

    像是一道无形的闪电划破虚空，那无数符文开始绕着马龙极速的飞旋开来，搅动了整个虚空。

    一道道无形的信息触手通过了这层因果契约的认证，接受了这种无形的改变，发射出一道道细密的电光，将司马牧龙周身一点点的覆盖了起来。

    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发丝，都有着细细的电光闪动，司马牧龙整个人都开始发光，幽暗的意识海开始一点一点的闪烁起光芒，光芒从核心开始向外部扩散，就像星尘大海中，点燃了一颗新的恒星。

    一个巨大的人形，一个闪烁着无数淡淡光华，周身流转着无数淡淡光芒的巨人虚像，开始在这意识虚空中具现。

    真灵与灵魂拟态的信息对接完成了。

    下一步，是灵魂对整个身体状态的信息并联！

    一道道蜿蜒的光芒从巨人虚像中延伸出去，一道，两道，转眼间就有无数道光索蔓延向了虚空意识海的各个角落。

    人的形象开始渐渐模糊，慢慢模糊成了一团混沌状的光，这光是五颜六色的，代表着各自不同的信息，但是五颜六色的光汇聚成一起，就成了一种分辨不清的颜色，混混沌沌得向虚空中扩张开来。

    那团光乍看像是大脑的形状，细看又像是深海中悬浮的一团水母，再看又像是羊水中的胎儿，形状变幻，飘忽不定。

    而在这灵魂接驳身体信息的同时，一道淡金色的因果之线又将这意识海虚空中的一座浮岛将之联系在了一起。

    马龙站在浮岛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就像看到了一场壮阔的天体演变，也像是观摩了一场传道的神迹。

    而就在他目不转睛的旁观者的同时，某种程度上也获得了一定的信息遮盖的造化神晶，也在既定程序中，向着虚空意识海中投入了一点绝对能量上微不足道，但是足以改变一些东西的能量。

    虚空浮岛开始了轻微的震动，一股澎湃的能量以浮岛为核心，在虚空中形成了一场弗远弗届的大爆炸，爆炸像是在虚空中抛撒了一张大网，这张宛如蛛丝网一样经纬分明的巨网几乎将整片意识虚空都进行了覆盖一般，将那虚空中的光团也囊括在了正中。

    “这是怎么回事？”

    被浮岛的震动颠了一个屁股蹲的马龙神情骤变，他完全不能理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似乎有什么大变动在这片虚空意识海中发生了。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用担心，我只是在意识海中制造了一个灵魂辅助装置，按照你的理解，我构造了一个系统，帮我完成进一步的对身体、记忆信息的整合，现在，通过因果的联系，我们可以在某些环境下进行沟通了，你还可以接收部分获得我许可的外部信息，只是，按照规则限制，你的发言，必须通过我的先行许可才能够通过，避免对我的事物造成一些不好的干扰。”

    真的还可以沟通？还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马龙惊诧莫名，不由问道，“这就是一个系统？那我有什么权限，能不能给你发布任务？”

    司马牧龙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能的，在这里，你只是一个系统小精灵，偶尔接待一些咨询什么的，还是完全免费的。”

    言语中，可以听得出他心情的愉悦。

    好吧，马龙摆了摆手，认命了，哪怕人家将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