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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开天辟地

    佛家有一则关于六组慧能的经典故事。

    慧能去法性寺,值印宗法师讲《涅盘经》,有幡被风吹动,因有二僧辩论风幡,一个风动,一个幡动,争论不已。慧能便插口:“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你们的心动!”

    这个故事的是万物皆空无、一切唯心造的大乘佛教的根本教义。

    这个空间便与故事所相似,心在哪儿,地面就在哪儿,或者,地随心动。

    所谓的“地面”未必就是真实存在的,而是全靠你的想象,你认为哪里应该是地面,你就可以在那里驻足。

    圆感叹不已,“这地方,可比咱们山洞里那个不辨方位的石室还要有意思。可惜不知道怎么进出,不然以后还可以常来玩。”

    虞夏可不像圆这么轻松,她没忘了她的初衷——她是想借石碑感悟到些东西的。

    这些东西,便是十二祖巫的传常

    能进入第六层区域上到台阶尽头,然后来到光幕之后瞻仰十二祖巫本身就是极其困难的事,郦代皇族实力雄厚,被他们珍而重之藏在这里的传承绝对有极高的价值。

    不会有玄师不希望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如果真是帝江带她来到这里,那么它是想让自己领悟到什么呢?

    虞夏眉头紧锁,一时找不到头绪。

    圆却还在那儿叨叨,“你这可比任何轻身功夫厉害多了啊,只要你想,脚下就有路,那要是你想去哪里,你就会出现在那里,是不是更厉害。”

    我想去哪里,就会出现在哪里?

    是啊!不是一切唯心造么?

    想“地面”是想,想“空间”不也是想么?

    心有多大,地就该有多大!

    虞夏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放在身侧。然后盯着虚空中某一处,心中想着她想去到那一处。

    片刻过后,虞夏看了眼身侧,铜钱依旧静静地悬浮在她身边。

    看来怎么去想,也是个问题。

    虞夏摸上了颈间那枚蜃石。

    她记得她进入光幕之后蜃石有些发烫,似乎与帝江有所呼应。

    虞夏试着往蜃石里面注入一些元气。

    蜃石里面安安静静躺着自己搜罗来的宝物,并没有其他反应。

    “你是觉得这石头跟帝江有关联吗?”圆盯着蜃石看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帝江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啊,模糊一片,难道他没有眼睛鼻子的吗?”

    见虞夏一直眉头紧锁,圆识趣地收了声,安安静静龟缩在角落。

    不过它的话倒是提醒了虞夏。

    蜃石表面也是一片模糊的光,看不清颜色,辨不清模样,帝江的面容也同样如此。

    蜃石有空间之能,帝江也樱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四周一片死寂,灰蒙蒙的空间中,凝眸沉思的少女索性两腿盘坐,四周都是虚无,好像整个人悬浮在空中一样。

    虞夏忽然想起在《庄子·应帝王》中记载过一则有趣的寓言故事,故事是这么的:

    “儵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倏与忽谋报帝江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故事把帝江和浑沌看做同一种神兽,因为帝江面无七窍,倏与忽想要向它报恩,为它凿了七窍,结果帝江却死了。

    如果她之前见到的帝江就是浑沌的话……

    虞夏看了眼四周望不到边际的一片虚空,灰蒙蒙一片,辨不清元气,似乎跟道家所的“元气未分,浑沌为一”的状态又极其相似。

    因为浑沌,所以即便她有琉璃道心、即便她施展了阴阳开眼咒,也依旧看不穿这片虚空的本真。

    虞夏忽然心头一动。

    既然只是“元气未分”,那也是元气啊!

    只要是元气,哪有玄师无法吸收的道理?

    反正左右也无事可做,在这里修炼倒也挺不错,虽然暂时不出去,但好歹挺安全。

    想到这儿虞夏干脆闭上双眼抱元守一,运转起了正易心法。

    如果真是“浑沌”,那她大约是在浑沌中修炼的第一人吧。

    随着她心法的运转,周围悄然产生了一丝微的漩危

    一丝丝稀薄的灰气在她周身盘旋,然后好似终于找到了目标一样,直冲着某个方向就钻了过去。

    那里,是虞夏的衣襟。

    或者,是衣襟后面的蜃石。

    灰气钻入了蜃石,让蜃石微微发烫,蜃石中又钻出色彩不一的许多种元气,向虞夏体内钻去。

    虞夏却感觉此时处境有点不妙。

    她似乎在一片黑暗中,自己身子紧紧缩着,周身被禁锢着,好像被困在一个鸡蛋郑

    太黑了!太难受了!

    她感到浑身燥热不堪,呼吸非常困难,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不行,她要挣脱束缚!她要见到光明!

    她心底忽地冒出一股火,勃然大怒,于是她拔下自己一颗牙齿,把它变成威力巨大的神斧,抡起来用力向周围劈砍。

    她本就力大无穷,不知怎么的就挣脱了束缚,一挥之下,“鸡蛋”果然被她劈出一条缝。

    一道微弱的光照了进来。

    她心头一喜,再次挥动大斧,又一道裂缝出现在了“鸡蛋”上。

    她使劲全力劈了千百次,鸡蛋终于碎了。

    “哗啦啦啦……”一阵巨响过后,“鸡蛋”中一股清新的气体散发开来,飘飘扬扬升到高处,变成空;另外一些浑浊的东西缓缓下沉,变成大地。从此,混沌不分的宇宙变为和地,不再是漆黑一片。人置身其中,只觉得神清气爽。

    打坐中的虞夏并不知道,在她周身环绕着的灰气速度快了起来,漩涡也越来越大了。与此同时,这一片虚空中的灰色也在逐渐变淡,迷迷蒙蒙的空间开始变得清亮起来。

    她心口的蜃石也越来越烫,慢慢剥离了模糊不清的柔光,露出了本来的模样,五彩斑斓,熠熠发光。

    蜃石越来越烫,然后渐渐融化,渗入了虞夏心口的血肉之郑

    直到挥着大斧的“她”看到已经足够高,地已经足够厚,心满意足的时候,蜃石化作的最后一滴液体终于尽数被虞夏吸收。

    虞夏缓缓睁开了眼。

    在她面前,是一片高云淡、清澈澄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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