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免罚
飞烟坐看流火，满眼是泪。
流火不敢与老夫人对视，更不敢去看飞烟。
他让对他寄予厚望的老人失望，让心爱的女子伤心落泪，都只因他人一句流言，自己就犯了糊涂！
老夫人没有应声，只目不转睛的看着流火。
气氛一时凝重。
周围的人群看向这里。
“外婆，先回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人多眼杂，嘴巴更是不留情。多有看戏的心态，更会有人胡乱猜想，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大丫头，我们回家。”老夫人推开长凳，接过溪秀姑姑手中的藤杖，移步出了茶棚。
飞烟扶着老夫人上了马车，回头幽怨的看了一眼流火。
流火心中一紧，随之而来的是担心。
他伤了飞烟的心，她不是不会原谅自己？
“别呆了，快走吧。”现在担心有屁用，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把大姐哄回来。
再说，两条脚可跑不过四条脚的，马车都走了，人还杵着不动。
回到镇国将军府时，倚正厅内早已严阵以待。
老夫人坐在上首，右下方是澹台明静，左下方是慕容飞烟，艳娘，细柳，云惋，清青等人也聚齐，慕容临奇也扶着屁股，半坐在椅子上。
清云把流火推到正中，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在澹台明静后坐下。
有种批斗大会的感觉。
老太太一言不发，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母亲一直在叹气，大姐平静得有点过分，小五对着流火做鬼脸，云惋恨不能直接将人撮一顿……
她都有点为流火担心了。
流火额上和手心都是汗，最初的紧张过后，慢慢的平静下来。
“奶奶，姑姑，我错了，对不起！”
认识到错误，就不能再继续逃避；道歉是第一要务，然后再想办法弥补错误。
“来人，先带下去打二十板子！”老夫人发话，堂中静，没有人应声。
碧湖山庄向来奖罚分明。即是知错，能免掉一部分，可当罚的，绝不手软。
藤杖呯的一声响：“怎么，都不听我的？细柳，还不带人下去受罚!”
细柳硬着头皮站起来，眼光瞟向清云。
清云摇摇头。
“细柳，这是我该受的惩罚，不要犹犹豫。”奶奶能惩罚他，才是好事。要是真不管自己，哪里还能理会自己，只有这样，更让自己觉得，他没有残废。
“外婆，我替流火受罚。”飞烟站起来，挡在流火面前。
“烟儿，不要。”流火满心感动，此生，愿与你白首不相离。
老夫人盯着飞烟，“不行。错误，都要自己承担；流火该长点记性。”
“外婆。”飞烟跪下，抬头看着老夫人。
“大丫头，你求情也没有用，流火这顿罚，必须受。你母亲三番五次去请，他作为晚辈，不知长辈用心良苦，还闭门不见。若不是小六劝了回来，还得我这老婆子亲自去接，这是大不孝。对你，我就不说了，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自己解决。”
都是重情重义的孩子，为对方着想，只是用错了法子。
“烟儿，是我的错，等我受完罚，你照顾我好不好？”流火温情默默。
她为自己伤神三年，他怎么舍得，她再为自己受伤。二十板子，是奶奶给自己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记住，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
更何况，细柳也不会下重手。
“流火。”飞烟就是禁不住担心。
“大姐，你别担心，二十板子，不痛的；你看我，就只是在床上躺一天而已。”慕容临奇起身，为了证明自己无事，试着跳了两下，痛得直呲牙。
“噗——”清云笑出声来，厅内一片笑声。
哪有小五这样安慰人的，没看到大姐眉头都皱得都可以夹苍蝇么！
厅内的气氛一时轻松了下来。
澹台明静感叹一声，又笑着说道：“你这皮孩子，是要惹你大姐哭么，还不快坐回去。”
“大姐哭？怎么可能，就她那母老虎的样子，也就流火大哥受得了她。”小五扶着椅子坐下。
“慕容临奇！”飞烟吼了一声，又回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流火。
“浪九，快替大小姐拿根棍子来。”心上人要教训弟弟，没有趁手的工具怎么行。
慕容临奇再度从椅子上跳起来，“浪七，快扶我走，大姐要发飙了。”
飞烟……
大堂内哄笑。
有小五耍的这一通，厅内气氛更加融洽。
老夫人停了笑，敲敲藤杖，从人安静下来。
“流火，你这二十板子，我先记下。以后若敢再犯，定会加倍惩罚。”
自己养大的孩子，哪有不心疼之理。
更何况，失去了双腿，行动本就不方便。
二十板子打下去，可就不能像小五那个皮猴子。
没得在床上躺上半个月，这些小家伙还不得怨自己太不讲情面。
“谢谢奶奶。”
“谢谢外婆。”
流火和飞烟同时道谢。
老夫人心情大好，“静儿，去吩咐五婶一声，安排一桌好席面。难得聚一起，大伙中午都别走了，陪老婆子吃顿饭。”
一张张年轻有活力的面孔，老夫人心中甚慰。
“是，母亲，我这就去安排。”澹台明静起身，就要离开。
细柳站起来道：“夫人，还是我去吧，我回来还没有和我母亲好好说过话，我去陪陪她。”
“你是个孝顺的，行，那就你去吧。”老夫人亲自点了头。
细柳告退。
“流火，过来，和奶奶说说你这两年的事情。”飞讯堂也有消息传回碧湖山庄，知道并不详尽，派了人来接，流火也不回去。
晴静和飞烟那时也还在边关，协助将军处理军务；当时清云半死不活，她和鬼老在庄内无瑕分身，只当他好，就没在意，不想这孩子钻了牛角尖。
“外婆，你放心，他好得很。现在也没心思和你说话，您看看。”清云歪在椅子上，有点吊儿郎当。
老夫人咳了一声，“你们两个小的，去园子里走走吧。”
当着老婆子的面，眉来眼去，实在有够难受。
两人红着脸应了一声。
飞烟亲自推着流火出了倚正堂。
清云叹息道：“大姐这是未战先输！”
怎么的，也得给流火吃点排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