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凛冬1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琼斯的脸颊抽搐着，做出一副完全不懂的样子：“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德维鲁那边的研究报告，我们已经看过了。其中，比较引人注目的就是‘乌’这个北方大陆常用而其他地方可能听都没听过的温度单位名词。”夜风说道，“在那份文件之中，能够见到的是50乌这个夸张的单位……我听说，30乌就已经是极其恐怖的低温了，50乌……在那样的低温下，人类是……”

    夜风看得见，琼斯的额头上汗滴更加密集了；他的身体颤抖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他越是这样，自己就越要把他内心所想的东西说出来。

    “根·本·就·没·有·办·法·出·门·活·动·的。”

    琼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光涣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在那样的气温下，人离开煤火堆附近只需要几秒，行动就会开始变得迟缓；如果还不快点回到火堆旁边的话，就会有冻伤的危险——这还是在室内！在那样的气温下，假使某个胆大包天的人敢推开门的话，寒风将会在瞬间夺走人的意识，然后在接下来的极短时间内将他的生命一并夺走——屋里面的其他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狂风将会夹杂着雪粒熄灭屋内的一切燃烧着的东西，屋里面的人也只不过能多活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夜风的目光紧盯着琼斯，“在这样的低温下，你居然想要‘售卖煤炭赚钱’？你的煤炭只有唯一的顾客，那就是窗外的暴雪！”

    “夜……夜风？”幻梦听着有点发愣，“你是在什么时候询问到这些的？”

    “在你回来之后。”夜风并没有移开她的视线，仿佛琼斯会因此而凭空消失一般：“我专门去询问了一下相关记录的人员。‘50乌’这样的低温一般来讲，几千年才会遇上一次——在上一次的记录之中，白涛之国的八成居民在彻骨低温之中被活活冻死，整个国家险些因此灭亡；历史情况的记录也因此而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至于原有的体系、秩序也全部都被破坏了……好在当时两国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张。现在的一切法律、条令全都是建立在当年的废墟上的，这是白涛之国凡是研究过历史的人就会知道的常识，但——”

    “没人相信严冬会再一次降临。”琼斯面如死灰。

    “但德维鲁的缜密研究完全证明了这一点，而且，你相信了。”

    夜风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琼斯：“你囤积的煤炭根本就不只是协议上的那么一点。你购买了大量的煤炭分次运回家中——这花光了你近乎所有的积蓄，还有能够调用的公家款项，只为了能够让自己的亲族和私兵能够度过这个冬天。你和燃石之国已经勾结好了，准备在这个寒冬过后，带着你的‘军队’——虽然可能只有千人左右，武装也并不精良，但足以横扫没有多少活人的邻近区域了……”

    “在那之后，你会率众投降攻打过来的燃石之国，用无数同胞的生命换来自己余生的高官厚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