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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当我男人,就三个小时

    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哪怕就是算是亲兄弟,也免不了会碰到各奔东西的伤感场景。

    李家三兄弟一个去了珠三角,一个要直奔东北老家,剩下李云道独自一人,奔赴长三角。

    徽猷是中部一个叫四平的小镇下的车。四平,似乎是取义于四平八稳之义。这个词让两兄弟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人:弓角。虽然那个只知道傻笑的憨厚大汉目前为至并没有做出什么大的成绩,但是在这两个弟弟的心目中,大哥弓角却是如同泰山一般的存在,哪怕这个一头乌黑青丝比女人还要妖艳的男人可以用文武双全来形容,但却丝毫不影响那个憨厚汉子在两个弟弟心目的地位。

    这就也是为何徽猷口中会出现“两个我和两个三儿,都不一定抵得上一个李弓角”如此这般的话

    似乎这是唯一一个能买到通往东三署车票的中部小镇。

    买票时徽猷执意要买硬座,但李云道还是固执地花了近五百块钱,买了一张从四平开往黑龙江的软卧,捏着那张不足一巴掌大的火车票,李云道只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头不停地淌汗——似乎这是他有生以来花出去的最大的一笔开销。只是,如果这钱花在他自己的身上,他一定会心痛不己,但花在徽猷的身上,他却如同挖出了上等玉石般舒畅。

    虽然李云道早就猜到会有离别的这一刻,但没有料到这一刻会来得如此之早。把火车票塞到徽猷手中的时候,他才终于打破沉持续许久的沉默。

    “不跟我一起去长三角转转再回东北?”李云道向来都不会把心事写在脸上,就算挽留的言语都似乎显得有些生硬。

    一头青丝长发的徽猷轻笑着摇了摇头,本来他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只是淡淡了一眼呼啸而去的货运列车,回过头道:“我还是直接去的好。我身上沾染了太多没来由的粉脂气,其实我也经常腹诽爸妈的,怎么就生得我这般如同女子?你和弓角怎么说还像个男人,我这样子,再去长三角纸醉金迷一番,这辈子估计都讨不着老婆了。还是直接去东北转转,好沾染些彪悍的民风。”

    李云道此时并不知道徽猷说的其实只是个笑话,因为哪怕就是这样一个上去比女子还要妖艳的男人,根子骨里头,流淌是是李家男人的血,那就会有李家男人所共通的骨气。再退一万步讲,把徽猷放在大都市里,追求着他跑的富家女最起码也要以打为单位来计算。

    李云道像往常一样双手插进徽猷的一头青丝,将那原本顺贴的乌黑青丝愣是蹂躏得如同一团杂草一般后才肯罢手,这一幕得一旁的高胖胆战心惊: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李家刁小子一人,能对这个足以俯视天地的男人如此放肆。高胖是见过那妖艳男人空手对付野生牦牛的场景的,所以他下意识地总是跟徽猷保持一定的距离,一是生物的自保求生本能,二是他觉得也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他对那个男人足够的尊重。

    “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最好把这头长发剪了。李家的爷们,就要有个爷们样子!”

    徽猷委屈地理了理自己的长发,低声地嘀咕了两句,但是李云道却是永远都不会听到这句话,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心里不清楚徽猷留这一头长发完全不是出于自己的喜好,只是想把理发的钱省下来,多给他这个弟弟买几份流水村的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财经杂志。

    李云道里心里如同明镜般清楚:这个有一身文武双全的本事的亲哥哥硬生生地陪着他在山沟沟里头困了二十多载。

    徽猷上火车的时候,被李云道抱在手中却憋了许久的十力嘉措终于放开嗓子号啕大哭。的确,他再怎么破人生,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孝子。来着一身深红色喇嘛袍的十力哭得如此竭嘶抵里,李云道于心不忍。虽然是平辈相称,但三兄弟打心眼里把十力当儿子的。

    列车开动时,隔着玻璃的徽猷特地跑到硬座车厢来微笑挥手。

    李云道跟着那辆北上列车从月台这头跑到那头,徽猷从火车这头跑到那头,直到双方都在远方成为一个汹点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

    李云道突然感觉背上有些凉飕飕的:庇护自己二十余载的两只巨大翅膀终于在这一刻都消失了,从现在开始,他要开始直面自己的人生,哪怕只是一段惨淡无奇的人生。

    从月台尽头往回走的时候,恰恰正好是夕阳如血之际。

    夕阳如血!

    坐在月台上抽着一枝“红塔山”的高胖眯着眼睛打量着月台尽头缓缓移来的佝偻身影,夕阳在那轮廓的周边留下一圈泛红的光芒,再加上一个口念心经面上梨花带雨的小喇嘛,形成了一幅异常诡异而唯美的画卷。

    没读过几天书的高胖将那枝将点燃的香烟撇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低声骂咧道:“奶奶的,老子怎么就不多读点儿书呢?多美的一幅画,老子居然想不出半个有文采的词来形容!”

    接下来,司机换成了高胖,高速公路也相对好开得多。

    进入安徽界内的时候,李云道就再也睡不着了。

    未来,对他来说,如同一个巨大的黑幕,等着他去掀开,只是这个黑幕背后,是光辉灿烂,还是风雨坎坷,这些都是一个未知数。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东方天边的朝霞开始弥漫出新的生机光芒。

    “云道兄弟,我这回要直奔苏州,你我是想去哪个城市?长三角的城市都差不多一个样,跑了那么多趟,我还是觉得古色古香的苏州城给我的印象最好。”

    李云道着窗外:“苏州离上海和南京都很近,那就先去苏州吧!”

    “想好要做什么了吗?要是没活儿干,我倒是在苏州那片儿认识几个人,就是那些活儿苦了点,累了点,就怕云道兄弟你嫌掉价。”高胖在这一点上倒算是个热心人,好歹也算是半个老乡。

    “行,什么都行,只要别让我和十力饿肚子就成,我也没想一口就吃个胖子。”相比较现在社会上刚毕业就恨不得爬上总经理董事长位置的大学毕业生,李云道这个没上过学却饱阅经典的山间刁民却更能领悟出“凡事欲速则不达,宜徐徐图之”的道理。

    木锯绳断,滴水穿石。熟读经史子集的李云道深喑此理,自然也不会像社会上的众多大学毕业生一般,刚刚走出校门,就恨不得开着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开着宝马奔驰成日活色生香。与受到众多yu望熏陶的本科生、研究生相比,李云道这个从昆仑山沟沟里跑出来的刁民尽管饱阅诗书,天文地理都略通一二,但生存的环境就决定了他的阅历和眼界远远比不上同龄的年轻人。

    这一点,李云道心知肚明,因此,决定要离开昆仑山出去闯荡一番的时候,他就已经给自己做了“补课”的计划。

    虽然论武力,他绝对赶不上半个李弓角,而论文武全双,他也肯定不及李徽猷,但如果单论文攻不谈武治,不管是弓角还是徽猷都甘拜下风。只是,每个月都保持阅读《经济观察报》《财经》杂志的李云道不会不知道,在如今这个道德沦陷拜金泛滥的社会中,一肚子的诗书礼易自然是跟不上时代的节奏和步伐。自打懂事起就是孤儿的李云道也不会像一群大学生那样愤世嫉俗,恨不得天天革命,对于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李云道理解得相当透彻,这就好像他跟着弓角一起去山里狩猎一般,如果你对着那眼泛绿花的野狼下不了狠手,最后的下场只能是对方口中的一顿美餐。

    所以,李云道给了自己半年时间来“补”上之前二十多年的缺失,对于已经二十出头的他来说,半年时间,已经很奢侈了。

    奢侈归奢侈,但是事情还是要一件一件做,人生还是要一步一步走。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卡其布中山装的李云道走在这现代化的都市里总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就连坐在一群光着膀子的外地建筑民工边上,李云道也似乎有些不着调。

    这叫两不沾边,李云道有的时候经常会不由自主地自嘲一番。高胖口中的“苦”对于一般人来说的确蛮苦,建筑工地上危险不说,环境还差,吃住都不算好,一天八十块钱,一天起码做满十二个小时。不过,这在常人眼里头来有些累得够呛的活儿,在这个从山里头跑出来的刁民眼中倒是件轻松快乐的事情,再危险,也危险不过跑到悬崖峭壁上采玉吧?环境再差能差得过山沟沟?

    一个月干满0天就是两千多,吃住不花钱,每个月赚的两千多基本上就是纯粹的储蓄。这样两个月下来,李云道已经攒了四千多块。别人在建筑工地上是越干换皮肤越黑,可是没了高原紫外线的李云道却迥异于常人般的越来越白嫩,两个月下来,原本黑里透红的肤色居然被这江南的太阳晒成了白里透着红润。

    晚上工地上的一群年轻人洗了澡后都会聚在一起,边聊天边赌博,每到这个时候,李云道都会借了下床老李的破早旧二手自行车,一声不吭地溜出工地后的临时居住棚,两个月的时间,整个姑苏古城的已经在他的脑中形成了一幅活地图。

    学骑自行车,李云道花了三个晚上,愣是把老李那辆本就过了可用寿命的自行车摔得不成人形,老李的车自己平时也不骑,就算是摔坏了,他自己也不一定得出来,但最后李云道还是花了二十五块钱,请路边的修车师傅修了个七七八八。这是两个月的工地生活中,李云道花出去的第一笔钱。

    高胖的“朋友”是个开着奔驰的建筑商,手下工头无数,按排一个像李云道这样没有任何经验的建筑小工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个姓祝的建筑商在金鸡湖的一个中端开发项目里承包了大约四栋高层建筑,其中一栋就包含着李云道这两个月来的心血。

    工地在苏州如今地价奇高的金鸡湖边,但工地内和工地外却形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工地内粉尘滔天,时常会伸手不见五指,一群大多是小学文化、操着一口外地口地的民工几十个人挤了一个小小的工棚,东部沿海的初秋,却是天气最热的时候,几十个大男人挤一个工棚,里头的光景可想而知,那异味足以熏晕任保一个工地以外的人,就连上次姓刘的建筑商不小心闯进来的时候,连声叫骂“工地的厕所怎么会这么臭。”

    而工地外,却是另外一番天地。李云道从小养成的阅读习惯一直未变,哪怕就是只身一人来到苏州。最近,苏州工业园区在搞十五周年庆,园区内大大小小的海报、高炮、户外电子屏上,铺天盖地都是园区政府的形象广告。李云道特地花了五毛钱,买了一份《苏州日报》,几大整版的特刊倒也为李云道收集资料省了不少力气。

    按照报上的说法,上个世纪90个代初,苏州市政府就联手新加坡政府,按照狮城的模式,对苏州东部区域重新进行规划,通过吸引外资发展高新科技,经过0多年的发展,如今的工业园区在外在形象上早就已经与“工业”二字绝缘,其整体的配套和硬件设施完全不亚于国外的一流城市。正因为如此,如今的工业园区也成了苏州房价的高地,无数地产开发大鳄相继涌入,房价一轮高过一轮,每平米单价三四万的豪宅也屡见不鲜。

    围绕着金鸡湖,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似门槛不高实则等级森严的富人居住圈。没有近亿的资产,谁舍得花千万的大价钱买一套普通公寓住着?也只有口袋里钱多得没法子花精神极度空虚的所谓富人,才有这种闲情雅致住在二十几层寻求俯瞰众生的刹那满足感。

    金鸡湖畔的李公堤,休闲娱乐配套应有尽有,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只是脱下中山装只装着一件老头汗衫骑着二八大杠凤凰自行车的李云道在不断有百万级豪车擦肩而过的路上,显得有些异常地突兀。

    不远处的一身制服的保安冷眼旁观,似乎早就已经惯了这种刘佬佬似的乡下人,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大跌眼镜。

    一辆外形就是气焰极度嚣张的深红色悍马在经过李云道身边的时候骤然减速,骑着自行车只顾欣赏沿路现代风光的李云道浑然不知,一个老熟人正坐在那不透光的悍马车内。

    位处长三角经济发展核心圈内的苏州连续几年gdp都排在全国前列,一个快速发展的现代化城市自然不会缺少有钱人,豪车自然也不少见。只是,小家碧玉的苏州人一般来说都不太喜欢那种彪悍到嚣张的悍马越野。就算是买了悍马,也都有是黑色稳重大气型的,很少有人会买了悍马再自己花钱喷成深红色。

    这是这辆挂着沪a打头的黑色牌照的深红色悍马仿佛是个例外,轮胎与地面的微微摩擦音代替了原本应该轰鸣的发动机声,一种说不出的静谧代替了原本应该绝尘的嚣张。

    一辆二八式大杠自行车,一辆安静滑行的深红色悍马,在傍晚李公堤的富人聚集区形成了一幅异常诡异的画面。就连刚刚想上去劝说李云道的保安也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暗暗好奇:是不是扮猪吃老虎的络小说多了,现在谁都仿佛是身怀绝技说一不二的金主儿。

    一辆接一辆豪华私家车擦肩而过,奔驰宝马屡见不鲜,一辆比一辆嚣张高调,却无一例外地回头打量着那辆与二八式大杠自行车保持平行状态的悍马豪车。一辆玛莎拉蒂在经过的时候,开车的女子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显然已经认出了这辆豪车的主人。

    刚想启下车窗打个招呼的时候,二八式大杆自行车和悍马几乎在同一时间嘎然而止。李云道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辆与自己保持平行的汽车,刚开始倒也没有在意,只是这车主也太过份了点,李云道本来就是来路景,偏偏这辆高大威猛的车硬生生地挡住了左半边的视线。更让李云道郁闷的是,他停下来了,那辆上去跟山里头的熊瞎子有得一拼的威猛汽车,居然也一声不响地停了下来。

    李云道坐在自行车上,一脚垫地,微笑打量着那辆全身上下无处不透着刚猛劲气的豪车。现在,也只有被李云道寄放在老王媳妇那儿的小喇嘛十力嘉措清楚地知道,凡是出现这个表情的时候,都是云道哥最生气的时候。

    车门打开,首先踏出车门的是一只包裹在水晶丝袜中的细长小腿,黑色细长高跟,远远望着这一幕的保安都忍不住咽了好几口口水,所谓秀色可餐,不过如斯。

    紧接着,那张不施粉黛却足以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女子出现在李云道那辆二八式大杠自行车面前。一时间,这位刚刚走出昆仑山的大刁民也都有点儿傻了。这真是一幅足够诡异的画面,就好像把在最高档的西餐厅里头以一种极不雅观的吃相嚼着狗不理包子一般,让周围的众人倒足了胃口。

    “大刁民,两个月不见你倒真是白净了许多!怎么跑到苏州来了?”一幅相识许久的模样,却周围早就注视着这里的好奇者跌碎了一地眼镜:这样天上地下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还认识。

    李云道的记忆力绝对是属于出类拔萃的那种,但如果不是这女子开口说话,他也绝对回忆不出,面前这位比外面广告牌上的女明星还要好的女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一句“大刁民”一喊,李云道立刻知道她是谁了,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真是冤家路窄!只是这位冤家脱下那身英姿飒爽的登山服,穿上了一身标准的淑女装,却也显出了另外一番韵味。

    “蔡-桃-夭!”李云道微笑着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只是嘴角已经有意无意地区露出了一个异常神秘的弧度。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除却那一身能够让所有男人想入非非的职业女装,蔡家女人浑身上下不染尘土的大菩萨气息没有少掉半份,相反入世的职业套装和一身出尘气质相当巧妙地融为一体,所谓仙宫朱蕊不过如厮。

    “有这么喊别人名字的吗?礼貌,两个字懂不懂?大刁民!”蔡桃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放慢了车速,而且居然破天荒地跑下来跟这个山里刁民打招呼。

    李云道闻言冷笑一声:“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一没有家教的刁民。整个就是一山里头蹦达大的刁民,没爹没妈,就只有两个一样大的哥哥,怎么能和你这种会仗势欺人的千金大小姐比?”李云道就是读了再多的书,明再多的理,也不可能修炼到大师父那种时时制怒的境界,对于是眼前这个抢了自己很大一笔“生意的漂亮女人,李云道丝毫不介意用更恶俗一些的语言来刺激她一下。

    只是蔡家女人却丝毫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苑尔一笑,“这么说,你还在嫉恨我哥抢了你的玉石?不就是一块玉石吗?你犯得着天天这么惦记着吗?”虽然抢了那块玉石,但是蔡桃夭离开昆仑山后,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做了一番免费苦力的山里人。不过,这会儿这种大刁民式强硬还是让她在心里小小的腹诽了李云道一番,只是转念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上下打量了对面的李云道一番,然后围绕着仍旧坐在自行车上的李云道打量一圈,得坐在二八大杠自行车上的李大刁民浑身不自在。

    “大刁民,你这会儿有空吗?”

    “没空!”脸上仍旧是接近于灿烂的微笑,可是语气却冰得如同昆仑山顶上的千年玄冰一般。

    “怎么没空?我你一个人骑着车很悠闲的嘛,这样吧,我雇佣你三个小时,一小时一千块钱,怎么样?”

    “没空陪你玩!”李云道骑着自行车就要走的时候,却被蔡桃夭一把抓住胳膊,车技还不算太娴熟的李云道差点儿一头载下去,气得他对着身后的蔡桃夭怒目相向。

    “你嫌钱少的话,我加一倍,一倍不行就两倍!就三个小时,你闲着也是闲着!”

    李云道凝视了身后的女子片刻,嘴角弯起一个不经意的奇异弧度后,勉强道:“你说说,什么事情!”

    “我雇你当我男人,就三个小时!”

    “什么?”

    李大刁民如同雷击,立马雷愣在了当场。从小在佛寺里头长大的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那种清心寡欲的生活,寺庙里头也就是老喇嘛,小喇嘛,外加他们三弟兄,清一色全是带把儿的,就算是带着十力那小家伙爬墙趴窗流水村里头的姑娘们洗澡,多少也只是带着恶作剧性质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咦!你居然脸红了?”

    蔡桃夭女人毫无征兆地笑出声音,只是那一笑却足以倾国倾城,李大刁民一时间得有些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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