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硬闯
真真是一个变态！墨云晴心里想着，也不再关注这些有的没的。
狱卒每打一鞭，墨云晴便在心里数一下，有时候，看一个人的忍耐力就可以看出她的心计有多深。
十八、十九、二十！到了第二十一下，杜鹃终于松了口，哭喊着要招认了。差不多了，这点鞭刑足够让她把脏水泼给她，而且取信于人了，毕竟那一鞭鞭可是实实在在的，丝毫没有掺假，没看见她挂在那里整个人都虚弱了吗！
“是王妃！那天……收到画眉的信，王妃很不高兴，还说……还说不要去看画眉，奴婢和喜鹊……劝了她一通，好不容易劝动她去看画眉，没想到……没想到……”
杜鹃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原本就惨兮兮的小脸，多了几滴泪水掉落，一瞬间变得凄美起来，看得郑景秋又是呼吸一乱，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里面早已没有平时的精明内敛，有的只是被欲╱念沾染了的混浊。
“出发的时候，奴婢跟在王妃的后面上了马车，只是在没完全钻进去的时候，王妃把糕点接了过去。奴婢因为诧异，所以忘了动作，只看见王妃把盒子打开，从水袖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玉瓶，将里面白色的液体一点点倒在糕点上……
奴婢想要问她是什么东西，可是王妃严厉的扫了我一眼，当时下意识里觉得不是好东西，又被王妃一吓，到嘴的话就咽了下去……
都是奴婢不好，当时若是能够阻止王妃，或是给画眉一点提示，画眉或许就不会死了！都是奴婢的错，是我害了画眉－眉！”
杜鹃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竟然号啕大哭了起来。这丫头还演上瘾了！墨云晴心里想着，转眸却见喜鹊抬起头，一双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她，里面溢满了惊慌、失望和受伤。
墨云晴：“……”
好嘛，都是影后，就她是一朵纯洁滴小白花！
“喜鹊，当时可有这回事？”郑景秋强行掩下所有情绪，一本正经的问道。
喜鹊摇摇头，声音低低的说：“当时我在外面，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杜鹃上车的时候可有停顿？”
喜鹊犹豫了，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郑景秋见她犹豫，大掌又拍一下桌子，把喜鹊吓得一哆嗦，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看着那张黑漆漆、摇摇欲坠的桌子，墨云晴都替它感觉到疼，遇上这么“残暴”的人，不知道它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话说墨云晴也是心够大的，这时候不担心自己，却担心一张破桌子，真是可笑！
证人都招供了，剩下的就是墨云晴了。郑景秋刚把炮火对准她，却还没来得及点火，墨云晴就开口了。
“郑大人不用问了，本王妃没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单凭几个下人的串供就想拉本王妃下水？别做梦了！
今儿本王妃也把话撂这儿了，若想定罪，请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而不是在这里严刑逼供的弄出一张假证来！”
“假证？”郑景秋嗤笑，“这杜鹃和喜鹊可是你贤王妃的贴身丫鬟，况且之前杜鹃也是死死的护着你，你说这是假证就是假证了？”
“好吧，是不是假证暂且不说，本王妃就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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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案，而且还是在牢里审问？”
废话！不尽快结案，若是被楚玉琰抢先找到证据，那他们的心血不都白费了！
而且，若是把案件搬到大堂上去审，那他怎么这么肆无忌惮的用刑？
“大人、大人，王爷带人闯进来了！”
一个狱卒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跪倒在郑景秋脚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什么？”郑景秋惊得站起身，今天提审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特别是楚玉琰知道，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走漏了风声，让他提前得知了消息。
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墨云晴，郑景秋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是没机会了，可惜了，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正想着，楚玉琰大步走了进来，双手背在身后，玉面覆霜。
“郑大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证人动用私刑！”
郑景秋咧嘴一笑，抬起下巴大胆的回视他：“贤王爷不去搜集证据为贤王妃翻案，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哼！你以为本王愿意来你这鬼地方？”
楚玉琰一屁股坐在狱卒搬来的椅子上，扭头看着墨云晴，眼神关切的问：“怎么样？没事吧？”
墨云晴摇摇头，楚玉琰这才松了口气，虽然知道他们不敢对她用刑，可架不住心里担心啊，万一他们狗急跳墙了呢？
还好还好，他来的还算及时。目光扫过地上伤痕累累的几人，看到一身完好的喜鹊时，深埋眼底的眸色一深。
“郑大人好本事，难怪这几年破案率那么高，原来都是这么审出来的！”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那么重，是个人都能听出来，郑景秋当时就黑了脸。
本来嘛，审案是一件技术活，遇到一些刺头儿就是要上刑，给他尝尝苦头，这样才能从他们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这是常识，是众所周知的好吗！
他说的那个，好像自己有多善良一样，殊不知落在他手里的刺客什么的，下场要比他这里的囚犯惨多了！
“贤王爷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讽刺本官？”
“本王没那闲工夫，本王来次只是因为听说，郑大人你在牢里提审沈尚书府姨娘中毒而死一案的证人，所以过来看看。”
说的好听，还不就是怕他使用强硬手段来逼迫墨云晴认罪么，哼！
“本官提审是得了皇上许可的，王爷您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来，打断了本官分析案情发展的思路，怕是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思路断了再接回去便是，这有何难？若是这点都做不到，那才叫人对郑大人的才华失望了！”
“够了！”
两人你一来我一往的，打起嘴仗来简直就和三岁小娃娃玩过家家有得一拼，看得墨云晴一阵火大，从昨天到现在她就没吃着一口饭菜，原本就饿得发昏了，他们还在这儿吵吵吵！什么时候才能完事，给她一口吃的？
女人温柔起来要命，发起狠来更要命！她这一声狮子吼发出，一时间还真的唬住了两人，两人都停下争吵，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你就这么来了？”
“啊！”不然还要怎么来？通道太小，马车轿子进不来啊。
“没带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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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景秋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有些警惕的看着她，那感觉好像他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一样。
噗！
吃的？他还以为……等等，吃的？
“你没吃早饭？”
墨云晴点头：“可能是大理寺太穷了，从进来开始就没喝一口水，更别说吃饭了！”
有人撑腰当然要往死里告状，不然吃的苦不白吃了？
果然，她话音一落，楚玉琰阴测测的目光就飞到了郑景秋身上。
“原来大理寺这般穷了，那郑大人怎么不早说，本王好把本王的爱妃接回去，给郑大人省口粮食啊！”
这是一个好借口，能利用自然要利用，只要讨好了墨云晴，那么拿把枪……
咳咳咳，他什么都没说！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傻子也能猜个大概。郑景秋心里那个苦啊！都怪沈德涛那个王八蛋，非要他克扣墨云晴的饭菜，这下好了吧！要吃的鸡偷不成，还得要多蚀把米！
“许是牢中事务繁忙，狱卒忘了给贤王妃准备饭食了，王爷别急，本官这就去让人准备！”
事儿不占理儿说话就不硬气，郑景秋心虚虚的说完这句话，给一旁的狱卒使了个眼色，那狱卒机灵的就想跑，却让楚玉琰拦了下来。
“不敢劳烦郑大人了，这牢里都忙得能忘记给亲王妃送饭，可见事情是挺多的，本王这就带着王妃走，不给郑大人添乱了！”
眼看着楚玉琰拉着墨云晴就要走，郑景秋心里一急，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上前张开双手就拦住他们。
“王爷，现在还在审案呢，你这么霸道的带走贤王妃怕是不妥！”
“审案？”墨云晴面露诧异：“郑大人这是说审案？”
“对啊！”有问题吗？没问题啊！难道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眼角撇过地上伤痕累累，精神萎靡的几个人，摇摇头，否定了这一想法。
“郑大人做这大理寺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错误？没有啊！郑景秋一脸懵╱逼。
“昨日只有本王妃一人入狱，本王妃可以理解为她是皇上的岳母，辈分上比本王妃高了那么一点点，再加上年纪大了受不了苦，可是今日郑大人审案为何不把她也请来呢？”
墨云晴不说是谁，只说“她”，起先让郑景秋听得晕晕乎乎，不知谁是谁，直到她说“皇上岳母”他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沈夫人。
“沈夫人本身就与本案无关，请她来干什么？”
“郑大人说笑呢？沈夫人可是给画眉送了蒲桃的！这可是诱发了她体内鸩毒的发作，你说无关就无关了？没听过那句话吗‘在案子没查清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也就是说，本案的嫌疑人并非本王妃一人不是吗？”
无关？说的轻巧，这么一句话就想把她摘出去，问过她了吗？
好吧，他承认，今天的确不是审案，而是特意来逼迫她认罪的，所以也没叫沈夫人过来。原本以为墨云晴年纪小，不懂这些，好糊弄，没想到她鬼精鬼精的。
更可恶的是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让楚玉琰知道了他们的计划，眼看着就要办成的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砸了！真是气死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