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劫狱
一天时间异常短暂,加上中途有耽误了一些时间,回家之后用过了午饭又和家里闲聊了几句之后,赵远就离开了家,又去书店买了一本写有人体穴道的医书,便赶回黑狱已经天黑,又急忙给两位师傅准备晚饭,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已经两更。
由于头天出手轻而易举就揍翻了几个平日自己根本不敢惹的徐混,赵远信心大增,学武兴趣更浓,第二天也没让血煞鹰王叫,自己就开始练血鹰十八式,一套打完连忙讨好一般的问道:“大师父,你看这次有没有错?大师父这套功夫实在太高深,徒儿还是觉得没练好。”
好歹混了那么长时间,赵远对于血煞鹰王脾气多少也摸透,这老头特喜欢别人恭维他,说他武功高。
大师父便是血煞鹰王,二师父就是逍遥子,这种感觉仿佛有些黑道压白道一截,可逍遥子并没有反对。
“哼!”
血煞鹰王冷哼一声,道:“没错就行了?高手过招,毫厘之差便会要了小命,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别人塞牙缝,接着练!”
语气虽然冷冷的,却缓和不少。
赵远立刻道:“是!”
话音一落,又打了起来,比起以前什么时候都更卖力,几套拳法打完,有开始锻炼身体,不知不觉,时间一上午一晃而过。
下午是更逍遥子学,赵远把拿着医书取了出来,问道:“二师父,你看这本书如何?”
逍遥子接过书翻了翻,微微点头,道:“你可认识字?”
赵远点头道:“小时候读过私塾,认识。”
逍遥子道:“那好,你先练几遍拈花指,然后熟记书上的穴道名字和位置。”
对于逍遥子赵远也了解了一些,相比血煞鹰王的豪迈,他则斯文多了,而且平日还让自己收罗一些书籍,也属于饱读诗书,因此整个人文质彬彬。
赵远当然明白什么叫做爱屋及乌,于是先练了三遍拈花指,接着也就研究起医书来,对于刚刚开始练习找穴位的他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体全身有52个单穴、309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有 108个要害穴,其中72个穴一般点击不会致命,36个穴是致命穴,也就是死穴。
赵远光要记住这720个穴位的名字就已经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更何况还要记住每个穴所在的位置,这更加不容易。
不过赵远有个优点,就是勤奋,即便如此也用了好几天才完全把穴位名字背熟了,按照逍遥子的要求,光背熟了还不行,还得准确找到穴位在什么地方。
然后牢房的条件实在有限,也不方便般一个人偶进来,于是赵远干脆就赤裸着上身,对照着医书,在自己身上找穴位。
这样的确可以解决很大的问题,然而这仅仅光能看到自己前面的穴位,可看不到后面,后来赵远又想了一个办法,在牢房的墙壁上画了一个人来,把背部的穴位标注在人身上。
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又一个多月又悄悄的溜走。
原本应该干燥的北方这段时间却特别的湿润,已经下了好几天的绵雨,整个京城一天到晚都笼罩阴雨天气之中。
即便如此,北镇抚司依旧戒备森严,毕竟这里所关押的人都是朝廷重犯,很多更是朝廷的权贵。
阴雨天的夜晚,整个背北镇抚司都笼罩在黑暗之中,放眼翻去,只能偶尔看到一些微弱的灯光漂浮在黑暗之中。
然而,就在这种夜里,一群人却接着夜色掩护,悄悄的潜入了北镇抚司,片刻之后,突然,急促金锣之声响彻了整个北镇抚司。
张四息此刻正站在窗前,眼睛看向了整个镇抚司衙门,他所处位置位于整个衙门最高的地方,因此能一览无遗。
今天原本他应该回家休息,可总有点心神不宁,大牢前几日送来了一个犯人,而就在第二天就有消息传来,一伙人正秘密集结,打算劫狱,将此人救出。
此人可是朝廷重犯,必须得严加看管,得到消息之后,张四息立刻派人加强了戒备,可即便你如此,他还是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突然间,外面的牢房区域锣声大作,传来的方向正是犯人所关押地方。
张四息心里一紧,一抓抓起桌子的宝剑,冲了出去,而原本已经歇息的锦衣卫此刻也纷纷的奔出了营地,跟着他直奔锣声传来方向,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迎面碰上了前来报信的狱卒,见张四息带着人前来,立刻道:“大人,一共有一百多人,身手都不弱!”
作为一个锦衣卫,他知道现在张四息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因此也没那么多废话。
张四息点点头,立刻朝前继续奔去。
此刻锣声传来的方向就好像黑夜之中的火光一样,吸引这整个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齐齐朝那个方向扑去。
赵远此刻还在牢房之中,正打算出去,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锣鼓声,接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许多人跑过的声音。
黑狱本来就地处北镇抚司衙门之下,牢房的通气口正处于衙门的基脚,因此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楚,却看不见。
牢房之中的逍遥子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今晚上就留在大牢之中,哪里也别去,等外面事情平歇了再出去。”
赵远奇道:“二师父,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木鱼脑袋!”
血煞鹰王冷哼一声,道:“锦衣卫北镇抚司戒备森严,胆敢硬闯的定然早有准备,身手也不弱,你二师父怕你出去万一遇到什么高强的对手,一招就要了你小命,相比而言,还是呆在这牢中为好,虽说你我二人被困牢中,可想当着我们的面伤了你,也得要和我二人功夫伯仲之间才行!”
语气所说一贯的冰冷,可却依旧掩饰不住其中的关切之意。
赵远一听居然是如此原委,于是也干脆呆在牢中,自己小命可只有一条,安全第一。
再说自己是狱卒,又不是守卫。
就在张四息带着大帮锦衣卫前去救援的之后,黑夜之中,另外一对人马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的靠近了北镇抚司衙门,这队人马不过区区五个人,可他们动作异常迅速,黑夜之中简直就如一缕青烟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北镇抚司衙门。
衙门之中也有不少的锦衣卫守卫,然而他们大多数居然在没丝毫察觉这群人的情况下就被一招毙命。
如此一来,这衙门对他们就仿佛是无人之境一样,很快,这群人找到了黑狱的秘密入口,潜了进来。
牢房之中,几乎在同时,原本闭着眼睛的血煞鹰王猛的一睁眼,逍遥子则眉头一挑。
赵远却恍然不知,也只有呆在牢房之中,偶尔透过牢房的通气口朝外面看去,此刻外面隐隐约约能传来打杀之声,天空仿佛也能看到被火光映红的颜色,具体是什么情况却不得而知。
突然间,血煞鹰王喝道:“小心!”
接着他探手屈指对着赵远虚空一抓。
赵远还没反应过来,就如当天刚刚进入牢房一样,整个人呼的一下就被硬生生的拖了过来,砰的一下撞在了牢门之上。
几乎在同时,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原本精铁所铸的铁门仿佛被什么从门框下猛的撞了下来,带着呼呼的巨响声,擦着赵远的身体,砰的一下撞在牢房的墙壁之上,顿时碎石四处飞溅。
赵远顿觉劲风扑面,刮得自己脸发疼,回归神来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身上吓出一声冷汗出来,原本进牢房的铁门现在只能看到一个空荡荡的门框,门框前还站着几个人,他们背后长长的走廊两边倒着锦衣卫守卫的尸体,
在扭头一看装在墙上的铁门,此刻明显能看出从中有些弯折,就好像被攻城车猛的撞开一样。
赵远顿时不由的吓出一身冷汗来,若自己刚才被这铁门砸住,顷刻间就变成了肉泥。
就在这时,一刀雪白的刀光突然出现,从上而下径直劈了下来。
赵远此刻还被血煞鹰王抓住身后的衣服,而且刀光来得实在太快,眼看就要劈到他的头上。
“放肆!”
大牢之内血煞鹰王一声爆喝。
赵远顿时就觉得身上奇重无比,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地上,接着就听到呼了一声闷响,一股劲风席卷开来。
而那道雪白的刀光硬生生的停在了赵远的头顶,此刻正被鹰王抓在手里。
接着,鹰王内力一吐,就听见咔嚓一声,刀硬生生被折断,下一刻,他反手一掷,噗呲一声,火星四溅,半尺来长的断刃一下子插入了地上,要知道地上也同样用坚硬的花岗石所铺设,此刻却就如豆腐一样。
“大家住手,都是自己人!”
门口有人立刻喊道,接着上前拱手道:“属下拜见鹰王!”、
血煞鹰王看了看,道:“左护法?”
左护法道:“正是属下,还请鹰王稍等!”
说完这里,又扭头道:“来人,开锁!”
至于地上的赵远,他也没多看,先前他已经看到了血煞鹰王出手,救下了这个锦衣卫,而自己作为一个下属,也不该去问为什么,也没资格问。
在他背后,立刻又上来两人,开始在大牢的锁具上忙碌起来。
黑狱之中所有的牢房的钥匙都另加保管,即便赵远身上也没钥匙,这左护法仿佛深知这点,也根本就没问赵远要。
赵远此刻已经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打量眼前进来的几人,自己面前教左护法看上去很年轻,估计也就三十来岁,门口还有一个紫衣女子,她同样以紫纱覆面,仅仅露出一双美目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之中,仅仅露出一双眼睛,那装束有些想日本的忍者一样。
就在赵远打量两人的时候,两人顷刻间察觉,那个忍者目光仿佛就如毒蛇,而女子的眼神却仿佛很有兴趣。
大牢之中的血煞鹰王仍由他们忙活,嘴上冷冷道:“东瀛伊藤流忍者,阴月宗圣女,哼,我鹰王好大的名气,居然能请到两大门派高手相助,如此说来,外面那群人也是你们的吧。”
说罢,目光看向左护法,问道:“这是你的主意?”
说话间,一股无形的压力顷刻间笼罩在了整个大牢之中。
左护法脸色顷刻一变,脸色越来越有些苍白,额角也泌出了汗水,门口的被称为圣女则黛眉微微一皱,不动声色后退了小半步,至于那个东瀛忍者,则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眼中也露出一丝惧色。
至于赵远,此刻依旧坐在地上,完全没感觉,毕竟鹰王并未针对他。
片刻的瞬间,三人功夫孰强孰弱,立见分晓。
这股无形的压力来的越快,消失得越快,片刻之后,那股压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左护法终于松了一口气,突然扑通一下单膝跪在地上,垂首道:“现在教中之人,已经无人值得相信,属下也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而且鹰王你若是不回去的话,神教……神教就完了啊!”
血煞鹰王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道:“完了就完了,与我何干!”
左护法哀求道:“神教是鹰王一手创立,那可是您的心血,您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神教毁于奸人之手啊。”
血煞鹰王在此冷哼一声,问道:“即便如此,你居然去请东瀛人帮忙,岂不是让别人笑我中原武林无人?而且这些东瀛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神教做事也光明正大,从不欺负普通老百姓,这些东瀛人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居然让本王与这种人为伍?”
血煞鹰王虽说被中原白道武林视为魔教,但并不会欺负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而他本身也是汉人,因此对于那些在沿海烧杀抢夺东瀛人没任何的好感可言。
左护法此刻已经大汗淋漓,连忙解释道:“锦衣卫北镇抚司戒备森严,教人能信任的人实在有限,更有人暗中私通东厂,若被他们知道鹰王在什么地方,属下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为了保密,属下也只有请他们出手。”
血煞鹰王沉默了片刻,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被关押在这里?”
左护法扭头看了看地上坐在那里的赵远,道:“这小子在外面打几个徐混的时候用了鹰王您的血鹰十八式,据属下所知,鹰王您并未收过徒弟,于是属下就派人跟踪他,最终才找到这里!”
听到这里,赵远一惊,没想到这些人能找到这里,居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咔嚓!”
此刻,牢房锁具传来一声轻响,接着,牢房也被打开。
“起来吧!”
血煞鹰王说道,缓缓地走出了大牢,目光看向逍遥子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去。
“鹰王,这两人是不是也要一并除去!”
左护法立刻说道,要知道血煞鹰王的血鹰十八式从不外传,现在居然传给了一个锦衣卫,他隐隐约约觉得若留下赵远必定会成为自己心腹大患。
血煞鹰王头也不回,道:“地上这小子和老夫有些渊源,谁也不许动他,至于对面牢中之人,就凭你,一百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是!”
左护法垂首道,有些厌恨的瞟了赵远一眼。
突然间,超前走的血煞鹰王突然停了下来,虚手一抓,原本插在地上半截断了的剑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拔离了地面,被他抓在了手中,接着他猛的一转身,手一抬,半截剑刃闪电般的飞了出去。
“噗呲!”
赵远顿觉胸口一阵剧痛,有些不相信的低头朝自己胸口看去,只见半截长刀明晃晃的正插在自己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