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我问你......”几乎是同一时刻，程阳也说。
“噗！你先说。”梓潼禁不住扑哧一笑。
“咳咳，我是男子汉，让着你，你先说。”程阳道。
“那我问了啊，我很好奇，释清帝那么厉害，你是怎么斗得过他的？”梓潼好奇的眨着大眼睛问道。
“唔，我赌了一把。”程阳想了想回答道，“当时我正处在‘破’的关口，断骨再生一直没有付诸行动，后来因为他露出的种种马脚，我决定赌上一把。释清帝是炼药师，他的念力威压是最好的破立之道，个中玄妙，也就只有我自己能够体会到了。”
“破，立......”梓潼喃喃重复着，陷入了深思。
“那你呢？你怎么跑去了神农岛？要不是衅悄悄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去哪找你呢。”程阳怜惜的看着梓潼，下决心从此保护她一辈子。
“我想让你们一家团聚，就此离开。”梓潼道，“后来就遇到了释清帝，因为在众神岛的时候见过他，所以就相信了他，跟他去了神农岛，结果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当初害的我们古武世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原来是他？”程阳很是意外。
“是他。”梓潼点头，“他为了取我们四大古武世家的精血，不惜将我们灭门。再后来，我又发现了他的另一面，有一天我看到他一身黑衣蒙面归来，虽然不知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我想一定不是善类。因此我就悄悄隐伏下来，又和衅互相照应，这才找到了公公。”
“呼！”虽然梓潼只是轻描淡写，但是程阳却是知道，她这中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当即把她拥的更紧，“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你呀，新婚夜，别光顾着我，别忘了还有筱姑娘呢。”梓潼点了点他的额头，嗔道。
“噗，你倒是大方的很。”程阳笑道。
“快去快去！别冷落了人家！”梓潼笑嘻嘻地将程阳推下榻，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脸上才是露出一丝酸涩，不过心中却还是甜蜜大过酸楚，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将是她一辈子的依靠，无论这一辈子有多长。
“呼！”程阳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既轻松又略带苦涩。
山河图中，江山如画，青油油的草地，湛蓝色的天空，白云朵朵，这是一个清静地，奇异的是，白天的天空中居然还挂着漫天的星斗，这是在外面的世界无法想象的。
“唉，无宗真诀也罢，洗髓经也好，甚至是帝皇经，每一种功法都可以信手拈来。”程阳略带苦涩的自言自语道。
这样的情景，其实以前他做梦都在想，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他却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了。
新婚也没能阻止他坚持修炼，几乎每一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炼，可是最近的修炼却是让他万分苦恼，原因就是没有任何进步。
在程阳看来，没有进步就是退步，尽管在与释清帝的那一场惊天动地，几乎毁灭了整个神农岛的战斗中，他的实力已经彻底踏入了神动境。
神动境啊，千百万年来，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做梦都想达到的境界，他就这么做到了。
“按道理说，我现在修炼进度应该更加明显了，可是奇怪......”程阳正暗自纳闷时，陈清却是从旁出现。
他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程阳，眼睛里满是赞许之色。
“咦？前辈？”尽管程阳早就相信陈清确实是自己的祖先，可是他还是习惯性的称呼他为前辈。
“咳咳，你如今可算是彼苍大陆数一数二的强者，更是从古到今，最年轻的一个神动境强者了。”陈清捻着胡须道，“如果你想要，这天下之物无你不可拿，可怎的，我看你似乎还是不开心啊。”
“天下之物？”程阳摇了摇头，“我需要的，早已经拥有了。现在我就是很苦恼，为何苦苦修炼，一直都没有进度呢？我才踏入神动境而已，这应该也是一个十分浩瀚的境界吧？无论如何，修炼时总会有所感觉，可奇怪的是，现在我无论修炼什么功法，几乎都是手到擒来，没有任何障碍，但就是感觉不对劲。”
“功法乃外在，进入神动境，要修炼的就是本心，本我。”陈清道，“为何要肉身重塑，断骨再生？为的就是寻求本我。常人修炼，一步步来，从武圣境到武神境，再从武神境到神动境，这期间的过程十分重要，而你恰恰是缺少了这一过程，所以会有如今的困惑，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了，这个我倒是知道。”程阳道，“关键就是，这个局面该怎么破掉？”
“呵呵。”陈清笑了笑，“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啦！要知道我也是武神境的实力而已，那神动境于我，也是梦寐以求的事。别说我不能，就是放眼整个彼苍大陆，从古到今，估计也没人能为你做出解释。”
“没有什么功法、心法可修炼么？”程阳有些失望的问道。
“没有。一旦进入神动境，后面的一切修炼都要靠你自己了。”陈清道，“不过我倒是知道，神动境以及之后的修炼，不再是分什么功法、心法武学之类，而是完全靠自己来感悟天地之间的规则，做到天人合一。”
“神动境？以及之后？难道神动境不是最终境界么？”程阳愕然。
“宇宙浩渺广阔，虽然我不知神动境之后有什么，不过却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修炼的终点。”陈清捋须道，“关于这个，我想与天之阔，海之深是有相似之处的，又如登山。攀登时，感觉前面的山峰便是最高处，但是当你登顶之后，却又发现远处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峰。”
程阳边听边点头：“是了，我幼年攀山确实是有这种感悟，哪怕再小的一座山，总是有高低不平的几个山头。”
“这就应了那句俗语：这山望着那山高。”陈清道。
“那么，这天地之间的规则该怎样来领悟？”程阳问道。
“天和地的构成，这世界的构成，乃至整个宇宙的构成，我想大抵上就是这些吧。”陈清道，“地、火、水、风，大抵上就是这四种元素吧。这就是为何之前我告诉你，修炼出有属性的灵力十分重要的原因了。”
“对了，我是水属性的灵力。”程阳道，“哦不，现在应该说是灵念才对。”
“对头咯。”陈清呵呵的笑着，“一切或许都是天意吧。”他那通透的身体已经逐渐变得真实了，眼里有一道难以捉摸的光芒一闪而过。
“天意？”程阳抬起头看向天空，山河图内的世界越发的光怪迷离，这漫天的星斗与白日同在，怪异中又透着无尽的吸引力。星斗的排列如此迷人，让让情不自禁的就在想着星空的背后会是什么？
“真的有天意这种东西吗？”程阳望着陈清。
“有。”陈清袖起双手，吸了吸鼻子，“世上有这么多的人，隔了千百万年，你却能拾到我的山河图，这不是天意是什么？神动境之后的修炼，完全凭个人去领悟地火水风，而你早在很久以前就为此准备好了，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当然了，天意的背后也是有你个人的因素在里面，总之要想弄懂这些，太难太难了。”陈清慨叹道。
“地火水风......想想就觉得毫无头绪，不知该怎么做是好。”程阳无奈道，“以前没踏入神动境时，对神动境的憧憬简直是无以复加，没想到真正有朝一日成为了神动境的强者，却发现只不过是站在另外一座苍茫大山的山脚下准备攀登而已。”
“呵呵，闲话不说。眼下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只怕就是告诉你如何去感受地火水风四大元素了。”陈清道。
他随手往空气中一抓一放，一道清风形成匕首形状，击天空一朵白云，那云随着风刃的切割而变得支离破碎，悠悠荡荡很久之后，才又恢复成原状。
“感受到了吗？”陈清问道。
程阳痴痴地看着那凝聚又消散的风刃，点头喃喃道：“风。”
“对，地火水风之风。”陈清道，“我们一呼一吸，无不因风而起，空气亦不过是风的一个体现。这个世界，风无处不在。同理，我们脚下的大地，是地最基本的一个体现，我们饮食所需之火，亦是火最灵动的体现。”
“原来一切皆在身边。”程阳若有所思道。
“不错，一切都在你身边。”陈清道，“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天才，然而天才的概率有多低？大概跟能上天摘星斗的人差不多吧。当他们不是天才时，便会开始抱怨，其实却不知道，真正踏上神动境了，所需要的不过是自己感悟，在这一方面，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世界公平的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关键就看你是否能把握得住。”
“是了，与其庸人自扰，倒不如抓紧时间把握一切了。”程阳点头道。
“那么，你打算走哪一条路呢？”陈清问道，“你可别告诉我，打算四者兼修，我可是听闻，这四种修炼之道，每一条都是十分艰难，没有个千八百年甚至上万年，别想有所成就。那个释清帝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活了一两千年，却依旧是败在你这毛头小子的手里。”
“我是水属性灵力，自然要修炼水系。”程阳道，“我想以前对水源力的吸收和领悟，应该会让我事半功倍吧？”
“嗯......”陈清沉吟着，面色有些微微的变化，似乎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却又难以启齿。
“前辈，怎么了？”程阳看出他的心事，便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或者是另有隐情？”
“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说。”陈清道，“当年我的老师跟我们讲课时曾说过，水系大概是四系当中最简单，却又最复杂的一系。”
“好矛盾的说法。”程阳道。
“不错，我只是提醒你，选择既定，便要勇往直前，半途中改道是最不可取的。”陈清道，“我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也无法给你更多的指点，往后的一切，真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呵呵，前辈给我的帮助还少么？我已经感激不尽了。”程阳拱手道。
“嗯，还有一件事，那妖猿魂魄......”陈清刚刚开口，外面忽然传来阵阵雷暴般的轰鸣声，不光是他听到，程阳也是脸色大变。
他们仿佛是置身于雷暴中心，雷鸣电闪不绝于耳，更要命的是，整个世界都像是流质物体一般晃动荡漾起来。
程阳和陈清的神魂也随着这个世界开始波动，这种波动令他们心神万分的难过，呕吐、剧痛随之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陈清皱眉大喊道，雷暴当中，也就只有这样的大声喊叫才能让对方听到了。
“有厉害的人物来了，我去看看。”程阳皱眉道。
“厉害？难道说是......”陈清话音未落，程阳身形一晃，人已经离开了彼苍山河图。
连番挫败了程南天、释清帝之后，程阳在彼苍大陆的声望如日中天，六方门、众神宗，乃至程家的名望也是暴涨。
如今的开阳山可算是整个大陆上人人膜拜的圣地，而程阳则是被所有人称为圣师。
连续几个月，从世界各地前来朝拜的人不计其数，六方门开阳山的清静是彻底被打破了。
今天中午之前，亦不例外。
李壮带领一众弟子在山门外接待来宾，为了安顿这些人，他们在山下建造了一个小型的镇子，镇子里最多的便是旅店。
“唉，自从咱们门主成功之后，这大陆上简直是什么人都想修炼了。”江大炮望着外面摩肩擦踵的人流摇头道。
“人人都想变强，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李壮道，“只是那个八十四岁的阿婆，她还有必要修炼吗？你看看她，路都走不稳了，孙子用独轮车推了她三十几天，日夜兼程也要往这边赶，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