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Lacoste内乱
九月初,张恒去了香江中文大学办理了入学注册。
本学年起,大恒集团所有部门经理以上主管都必须参加香江中文大学特地为大恒集团开办的商务管理培训班,学期一年,每周三次课程,时间安排在晚上。
这是七月份张恒同校董会主席简悦强,校长李卓敏谈成的一件大事。
当然,张恒不仅要上这门课程,另外还给自己和大恒科技一票工程师申请到了电子系的旁听资格,只要他们对该系任何一门课程感兴趣,可以在获得主管同意后随时过去旁听,只要不影响自己负责的项目就行。
为鼓励主管和工程师们不断充电,行政部制定了严格细致的奖惩制度,好好学习学习好好者有奖励,包括加薪升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者就准备被发落吧。
还没等他参加第一次课程,在法国的华特打来一个电话,张恒立即率领一支人数不小的团队,匆匆踏上了飞往法国的班机。
二十个小时的飞行后,在戴高乐机场,张恒见到了前来迎接的华特和他在本地的合作伙伴,法国里昂信贷银行高级副总裁儒勒,简短地寒暄后,一行人搭乘对方准备好的几辆雷诺旅行车,迅速离开机场。
给张恒一行人预定的酒店位于塞纳河左岸,是一家叫做莫里斯的五星级酒店,据说拥有140年历史,住过的名人包括德皇威廉二世、末代沙皇等国王皇室成员,以及莫奈、达利等文化名人。
张恒的豪华套房据说也同样住过很多名人,他没有细问,也无暇欣赏套房内繁冗华丽的欧式装饰,一进起居室就迅速摆好阵型,同对方进入了主题。
华特来法国已经十天了,他此前受到张恒的委托,对拉卡斯特进行调研,探究并购的可能性,八月底的时候,他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拉卡斯特的创始人Rene Lacoste病重,便带着一个团队直接飞到法国,就在酒店常驻下来,随时关注事态的最新进展。
就在三天前,Rene Lacoste去世了,拉卡斯特家族内部为了遗产,爆发了激烈地冲突,华特当机立断通知张恒过来。
“张先生,Rene在两年前就组建了家族信托基金,通过这家信托基金持有Lacoste SA百分之74.3的股份,基金的合法持有者有四个人,Rene的妻子,儿子,以及两个女儿。”
“按照Rene生前设定的前置条件,家族基金四个持有人做出一致性决定,那么该基金代管人必须按照这个决定行事,有一半人数提出某项动议,那么托管方可以做出最符合经济利益的选择,接受或者拒绝。”
接下来为张恒详细介绍这场家族内乱的是儒勒,他所服务的里昂信贷银行也是Lacoste家族信托基金的直接托管者。
Rene去世当晚,他的两个女儿就提出要出售家族基金所持有的拉卡斯特股份,然后将这笔收益平均分割,从此各自发展自己喜欢的事业,这项提议遭到了她们母亲和弟弟的断然拒绝。
儿子和母亲一方,强烈反对两个女儿的提案,自然是因为按照基金设定,他们分取收益的比例要高于另外一方,如果出售股份,那么这些钱只能平分,两个女儿的动议也是因为这个小心思。
本来这场家族内乱与作为中立者的他们无关,但Lacoste家族的战火还是无可挽回地烧到了他们身上,就因为基金条款中一半人数动议的条款,里昂信托银行被架上了火堆。
该如何选择?
从去年起,欧洲经济陷入了低迷状态,拉卡斯特的股价一直在往下走。
如果此时出售,说不定还能卖在高点,按照专业中立原则,里昂信贷银行应该支持这次动议。
可一旦支持动议,极度不满的Rene的儿子和妻子,一定会通过家族还算可以的人脉圈子,对银行发动无数或明或暗的反击。
虽然里昂信贷银行问心无愧,可众口铄金,更别说有些反击应对起来还是会很麻烦。
就在这个节点上,合作方高盛透露有目标客户对Lacoste SA(法语股份公司缩写)感兴趣时,里昂信贷立刻做出了积极回应。
这趟法国之行的住宿费用,就是由他们主动承担的。
“儒勒,听了你的介绍,我认为,问题关键不在于基金持有的股票能否售出,而在于他们一家人内部对收益分配机制的不同态度吧。”
“的确是这样的!但作为专业的基金托管公司,我们认为,如果能在短期内为这些股份找到一个愿意支付合理价格的买家,我们就对得起Rene的委托,面对任何质疑都能问心无愧了。”
“也就是说,你们希望卖出比市场价更好的价格咯?”张恒敏锐地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儒勒点点头:“是的,这就是里昂信贷银行为客户做出的最好回报。”
“儒勒先生,你先去隔壁休息会,我和张先生好好谈谈。”
打发走他,怀特送了下领带,笑嘻嘻说:“他们的底价是高出市场价10个点。”
“74.3%的股份,目前的市场价是多少?”
“2亿法郎。”
“也就是我要多付500万美金咯,我才不当这个冤大头。”法国法郎此时同美元的汇率是4比1,张恒连连摇头,“反正被架在火上的是里昂信贷银行,我们再等等看吧,麻烦你先替我去德国走一趟。”
“很荣幸为您效劳,我的亿万富翁先生。”华特鞠躬行了个欧式贵族礼。
一直旁听的林良忽然说:“能否同这四个人进行私下沟通,促使他们内部先达成一致?”
华特严肃地摇头:“不可能,那对姐妹倒是很想立即出售股份,哪怕比现价低几个点都没问题,那对母子除非疯了,才会同意这个方案。”
张恒不解地说:“听了儒勒的介绍,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作为创始人和家族族长,Rene为何要设置一半人数条款,这不是给继承人添麻烦吗?”
华特笑了:“我的朋友,或许我可以为你解释,Rene设定这项条款应该不是针对他的第一代继承人,而是接下来的二代三代们,如果那时候开枝散叶数量庞大的家族后裔们,有一半人不想经营祖先留下来的产业了,Rene觉得也是时候可以让托管银行作出最有利的决断了。”
林良不解道:“那他怎么没有考虑到第一代就出了问题?”
华特嘲讽笑道:“他的两个女儿,演了几十年好戏,谁都猜不到她们心里早就抱着等老爹死后立即翻脸的想法啊。”
“家族,继承,内乱,托管基金,真麻烦啊。”张恒双手放在脑海,皱起眉头胡思乱想起来。
“嗨,我的朋友,你考虑这个问题还早着呢!”华特凑过来暧昧地看着他,“不过听说你在香江又有了个小夫人,几十年后你的麻烦不比Rene少啊。”
张恒没好气地说:“你的消息很失真,我可从来没有实际行为。”
“还不是迟早的事!”华特起身,得意洋洋地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拉菲酒庄的红酒,罗斯柴尔德家族馈赠给全世界的美味,试试?”
“82年的?”张恒脱口而出。
“我的朋友,你住的这间房间的确曾经住过伟大的凡尔纳先生,难道你是接收了他留下来的灵感吗?”华特戏谑地大笑。
张恒呵呵一笑:“开个玩笑嘛,来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