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偏不认错

    佣人们端茶递水，打电话叫医生，姑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转头，定定地看着我，那样子像是要把我撕成碎片。

    “三秋小姐，快给太太认个错儿。”

    李婆婆慌张地拉了拉我的手，我看着姑妈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她扬起手，欲要给我一巴掌。

    “妈……”表哥睁开眼，身子狼狈挂在轮椅边，我看到他满眼的恨意和不甘，“算了。”他虚弱地说。

    姑妈重新回到宝贝儿子身边，她抬起头道，手指戳着我气急道：“我怎么忘了，你的身上流着他的血，你们恶毒而又势利，这一点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不许你说我的父亲。”我出口反驳。

    “三秋小姐，太太是一时气头上，你就不要再和她顶嘴了。”

    这个夜，我因为招惹表哥，而且知错不改，不去给姑妈道歉，李宅里的佣人都不大理我，连一向疼我的李婆婆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幽幽地从我脸上移开。

    我躺在床上，泪水无声地流下，浸湿了床单。我无比疯狂地想念三年前，想念顾家。

    在我爷爷这辈，顾家便已有明显衰落，但家境还算殷实。等偌大的产业交到我父亲手中时，因着我父亲挥霍无度，顾家便迅速地败落，我的母亲因为早期看不惯我父亲三妻四妾一气之下便和他争吵，之后，我听佣人说，母亲常日心中抑郁，最终因积郁太久，撒手人寰。

    父亲离世前，家道已经破落的差不多了，他只有我这一个女儿，父亲的姨太太们搜刮了家里仅剩的东西，纷纷作鸟兽散。

    父亲自知自己是无力挽回，他想起什么便挣扎着写了一封信，让我去找一个人。

    而信上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姑妈。

    “怎么，我还有一个姑妈？”

    父亲不语，他只告诉我，去北城投靠他二十年未见的妹妹，一并嘱咐我，人在屋檐下，得低头。

    吾妹亲启

    过往匆匆，兄自知甚愧于你，望你能念顾家之情，与她口饭吃，着她继续就学……

    没过几日，父亲便过了。办好父亲的丧事，我便只身一人来到北城找姑妈。

    北城这么繁华，我按着信上的旧址，以前的‘李府官邸’现已成为气派的百乐门，无奈，我找附近上了年岁的老人打听。

    “你找的是李道年家吧？他去世了，只剩一个姨太太，我记得那个姨太太姓什么来着？”老人看向身旁的老伴。

    “顾！”

    “对，就是顾寡妇，你找的是她吧？”

    “是的是的，她现在住在哪儿？”

    “哦，李家旧宅，你往那儿走便是了……”

    原来姑妈是曾经是李宅的姨太太，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来到了李宅。

    我在佣人半信半疑下，带进了李宅。

    那时，顾宜家也是斜靠在正中央的沙发上，她的头发散散的披在肩后，似是刚沐浴过，还散发着香气。她穿一暗红色驼绒睡衣，虽然已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

    “太太，这孩子说您是她的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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