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女人嘛，要求别太高

    何远青悠闲地靠坐在何远虓那张专属办公椅上，双腿翘在一头的红木桌。他的领结松散着，他今日起了兴致，想起来要逛逛自家的烟厂。他的目光游离在四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情。门卫扣了扣门，进来。

    何远青看了他一眼，继续又在沉思中。

    “远青少爷好。”

    他说着将那张写着信息的纸条递到何远青眼前。

    “这是什么？”他问。

    他落下双腿，坐直，拿起来似乎是在看，门卫注视他的面部表情，见他一脸正经，想着：看来那位姑娘真的与老板们有关联。

    他又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一位姑娘，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何远青的一席话浇了冷水儿，他操着大老板的腔调道：“我说老王，怪不得最近厂里不景气，你看你们都瞎忙活什么？”他将手里的那张纸搓成一团，轻松投中垃圾桶，接着道：“也难怪我哥有时会发火，你们瞧瞧这是些什么东西，多大点儿事儿，还整得跟学校里孝向老师打假条儿似的，多把心思放在厂子上，别一整天弄些有的没的。”

    门卫碰了一鼻子灰，下决心下次再也不包揽这些闲事儿。

    何远青见老王出去后，嘴边泛起一丝笑意，他心里暗想着：现在的姑娘真的一个比一个会来事儿，都主动投怀送报了，前次听他二哥说起，他还不信，现在自己倒真的遇上一个。

    咦，那纸条上写什么来着？他沉思一会儿马上一字不落地回忆出来，内容大致如下：

    致尊敬的何远虓阁下：

    冒昧来信，不甚惶恐。我姓顾，名三秋，现有要事相求，只言片语无法说透。现附上电话如下，请务必回复，不甚感激！期盼来电！！！

    他想道：还算有一点儿文化，只不过太文绉绉了，你何不干脆跟头次那女的直接来一句我爱你之类的更坦白？

    他只将这事情当笑话一样过去了，也不再去想。

    我在姑妈家里苦等着电话，我想当然地认为何先生会给我打电话，可是连着几日我那封信石沉大海，毫无音讯。我不曾想我那纸张已经变为废纸，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太想当然。

    我天真地以为，何家需要家庭教师，也许我此刻去找他们，他们兴许会答应，而且当日我听Mr。Lee说过，一个月的工资很客可观；再者，若是我自己有赚钱的能力，那么我无须过多地顾忌姑妈她们，这是我最初的想法。

    李婆婆似乎察觉出什么，一日，趁着姑妈她们不再家，她拉我到一边谈话。

    “在这个社会，女人是没有太多的地位的。更别说像我这样的佣人，岁数大了，当然是跟同龄的老太太们是不一样的。你懂我的意思吗，三秋小姐？”

    我摇摇头，一知半解。

    “三秋小姐，恕我冒昧，就拿你和明珠小姐说吧，你跟她不是一样的人。”

    我注视了她的眼睛一会儿，又迅速低下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听她接着说道：“虽说李老爷不在了，但至少明珠小姐还有太太撑着，还有这李府的稳妥的门面，所以她可以趁着年轻和漂亮以及一定的家世去挑别人；而你呢，三秋小姐，不是我故意要说到你的伤心处，在北城你虽然住在太太这儿，但是你的情况想必你自己比我更很清楚，一来你失去双亲，二来你没有家世，现在的人都很挑剔也很现实，按照太太想的，若是嫁给稍稍有钱的也是有点难度，所以这样看来朱先生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他年纪大些。”

    “可是我不需要嫁给有钱人，我不贪图别人的钱。”

    “那么你在学堂里认识的那个男老师呢？”

    她提到了陈敬夫，这让我不由地心里难过。

    “你瞧，他是不是符合你心里所想的，与你年龄相当，人又斯文？可是到了关键时候，他又是如何表现的？”

    我沉默不语。

    “除了他年纪大些，别的都还好，我看的出朱先生喜欢你而且挺尊重你，女人嘛有个对象就好了，要求别太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