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抵近侦察
现在的舒大落魄了不少,即便是他的步铳营在上次赵喜敏军团打反击战的时候由于警惕而没有遭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但是他的日子已经不像刚刚来到南安南时那般好过了。首先最明显的问题就是他和叛逃的士兵们携带的武器都被收走了,还好他偷偷暗藏了一支左轮手枪在身上,不然的话就一点元老院武器都没有了。他已经试射过很多次步铳营的火枪,这些通过燧发发火的武器虽然远比他在参加元老院军队之前见过的火绳枪好得多,但是在元老院武器面前可丝毫讨不到好。即便是有膛线,这种火枪也只是在两百米距离内略有准头,一齐射击远处的敌人能够提高相当的命中率,可是跟一六二九步枪四百米的准确射程想比真是边都挨不到。而且让他恼火的是这种带膛线的燧发枪虽然精度有所提高,但是点火率还是比较低,并且由于做工问题,他手下的步铳营里已经出现了三次炸膛的事故,还造成了四个士兵的死伤。
迈德诺人收走他们的元老院武器有一个很名正言顺的理由,由于在之前与中国武器对抗中又一次感受到了中国饶武器精锐,即便是新款的膛线版亚宁火枪依旧讨不到丝毫的好处,因此他们急需仔细研究中国饶武器,争取制造出更好的火枪。舒大无奈,现在的他已经不像刚刚来到南安南时那样呼风唤雨了,当时对他百依百顺的迈德诺教官此刻已经因战败而被调走了,接替教官指挥的是那个龙骑兵统帅罗素。罗素一点也没把这个当了叛徒的前外籍军团军官放在眼里,直接把舒大的军官望远镜给收走了,为了显得自己很公平,他把之前自己使用的黄铜单筒望远镜换给了舒大,但是这已经近乎抢掠了。
舒大对这种黄铜单筒望远镜一点好感也没有,糟糕的镜片磨制工艺以及黄铜望远镜筒里时不时会产生雾气,超过两百米的目标就什么都看不清楚,现在他想要观察界镇南面的棱堡就不得不抵近到距离棱堡的墙壁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内,这个距离对他来真是胆战心惊。两百米的距离,就算是迈德诺人配发的新式亚宁火枪也能够有机会命中,就别提那些北方佬手里的元老院步枪了,这种步枪他在新军的时候就已经体验过了,虽然不能和后来配发的一六二九式步枪相比,但是在这两百米内打自己鼻子就绝对打不到下巴的。看到棱堡墙上扛着元老院步枪四处游走的北方军士兵,舒大觉得自己脸上的汗水如同豆子一样往下直掉,敌人时不时一些不经意的动作都要吓得他全身发凉。
为了防止被南方军隐蔽摸到棱堡墙下,马翔已经命令赵喜敏军团的士兵们将棱堡前五百米左右的射界都清理干净了,以前的树木由于修筑棱堡被砍伐一空,枝叶被堆积到界镇附近当作柴火烧。原来被伊藤军团开发和种植的水田现在也已经由于撤离时的破坏以及赵喜敏、阮伟等将领的不上心,早就已经停止灌溉了,而后来罗素的龙骑兵团进驻之后,更是对这些水田一点兴趣都没有,昔日的水田中现在到处都是密集的杂草。马翔曾经要求士兵们把过于茂密的杂草都统统清理掉,但是现在是春季,士兵们往往刚刚清理完,第二一早又是长满了杂草,因此短时间里也停止了清理,只是有时会对一些可疑的草丛或者灌木进行射击用以恐吓潜伏过来的南方溃
舒大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外籍军团军官,没有接受过特侦队的伪装训练,但是在军官速成班里倒也学了不少的东西,此刻的他绝对地把他学到的东西活学活用了起来。他的身上被缠满了各种杂草和碎布条,头上包着绿色的头巾,头巾上也缠着厚厚的杂草,脸上虽然没有常见于特侦队员脸上的厚厚油彩,但是他有样学样地用湿泥乱抹了一通,即便是被人家抵近到十米左右也很难觉察到那团泥原来是舒大的脸。
舒大黄铜望远镜不同于元老院军队配发的军用望远镜,不仅没有皮制外壳防止反光,同时镜片也会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如果被北方佬看到草丛里有个亮瞎狗眼的东西,第一反应肯定是打一枪看看。为了不被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连累被打死,舒大也做出了求生的挣扎——现在的黄铜望远镜外壳已经被他用稀疏的网布所包裹住了,而且整块网布都是用黑色的燃料染黑了,网布的外面还插着杂草,至少在远处是看不见黄铜外壳的反光了。于此同时,他用较为密集的黑色网布包住了望远镜的目镜,这样的情况下光线依旧能够透过网布的间隙透进来,但是玻璃镜片的反光却能够被网布所吸收不至于散射出去导致被发现——这个法子还是一个特侦队员跟他吹嘘以前在对南岸军作战时元老教授的诀窍,现在没想到居然能有派上用场的地方。
望远镜中的棱堡上有十多个士兵在来回巡视,在舒大的眼里这座棱堡的防御非常的强悍,不仅在主要迎敌的南面和东面有着众多的士兵以及机枪与弹簧炮进行守卫,同时还有着多个棱角以及拒马、栅栏用以阻挡南方军对棱堡的快速冲击,尽管这些障碍物也可以给南方军士兵们提供一定的掩护,但是舒大心里清楚,自己这样的武器,如果将射击阵列分散,那么对棱堡墙上的守军杀伤精度与威力就要呈几何下跌,他觉得自己要是来攻打这座棱堡,估计还得和在新军时那样派士兵们顶着火力向前进入到己方亚宁火枪两百米射程内才能开枪,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如果北方佬手里只是元老院步枪尚可一战,但是如果墙头火力平台上的机枪开始发威,自己有多少人都不够填的。
不过舒大不知道的是,这座棱堡其实是临时赶工赶出来的,飞艇只来得及给界镇送来三次补给就不来了,能够赶工出这座棱堡,全靠的第二次输送补给时顺带送来的建筑工具。商贸部提供的锯子锤子和砍刀在棱堡的建设过程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依旧还是不够。这座南棱堡的墙壁大约只有两米多高,最高的地方是在南面,高约三米,而北面则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棱堡的墙壁也是赶工的产物,外面和里面各有一层树干搭建的墙壁,中间原本按照计划是要填满土和沙子用以减少在战斗中要承受的伤害,但是现在由于缺乏用于土工作业的挖掘工具,因此暂时只能空着,在两面墙之间搭了一层地板,让士兵们能够站在墙上向下射击,如果在遭到轰击的情况下,外墙很有可能坍塌,这样棱堡的弱点就会出现,甚至可能导致陷落。
基于这个原因,马翔命令赵喜敏军团的士兵们在东面不远处又修筑了一座棱堡,棱堡之间还有一些独立的支撑点,由二十到三十人左右的士兵进行防御。这些独立支撑点是用堆高的土围起来的,里面架设了树干作为内墙,也能够抵挡赚膛炮的轰击,这些独立的支撑点有大有,大的能够容纳最多五十人,的也能够轻松容纳十个人左右,这些独立支撑点里的人全都是使用元老院步枪的。这样的配属方案能够阻滞南方军可能的进攻,因为他们如果攻击南堡或者东堡,就势必要受到另外一个堡垒的支援火力,同时这些独立支撑点也能够输出密集的火力,让敌人腹背受敌,不能完全放开了进攻,如果同时攻击两个棱堡,这界镇前的区域比较狭窄,这么多的军队无法完全展开,攻击部队相互掣肘,也无法完全放开了进攻。
“砰——”随着一声枪响,舒大左前方三十多米的地方忽然冲出来一头野猪,把舒大吓得魂不附体,他知道野猪的可怕,如果这头野猪朝着自己冲过来,自己基本上只能在被野猪拱死和被元老院步枪射杀之间做出选择了。不过这头野猪奔跑的步伐虚浮,歪歪扭扭的跑不出直线,很快野猪在他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干凅水田中倒下了,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嚎,不多时声音开始越来越低,最后抽搐了一阵就死了。几个北方军士兵兴高采烈地跑出来,在舒大前面站定了,一边嚷嚷着开始用砍刀给野猪剥皮,血腥味开始朝着舒大的方向飘过来。
棱堡墙上的士兵也在朝着这边高声话,与剥皮的士兵有问有答,听着他们的对话,舒大知道了,这头野猪的结局确定了,等下就会在棱堡里被烤熟了让几百个士兵分享——每个人能吃到几口?舒大不由得心里暗笑道,他知道元老院军队虽然一样有等级观念,也有官兵待遇的不同,但是这种打到的野味肯定是要大家一起分享的,看来元老的到来把这些观念也同样带入了这群士兵的大脑。
舒大是凌晨时分借着夜色潜入过来的,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同样叛逃自沙巴磕老兵,这个老兵比他还要伪装得好,反正现在他是看不到这个老兵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大约是在这附近几丛灌木里躲着,他自然也不会傻兮兮地喊上一嗓子,稍微观察一下确定看不到就算了,反正现在就算看到了也不可能当着那群北方佬的面这么大喇喇离开,怎么也得入夜时分才能撤离。
太阳渐渐升起,界镇这种热带区域可不比同时期的北京,毒辣的太阳照射下,舒大身上浑身感觉热得有点发烫,尤其是面前被北方军士兵们随意丢弃的野猪身上不能吃的蹄子和打烂的皮肉,在太阳的照耀下开始发出浓郁的臭味,一群苍蝇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那堆垃圾上嗡呜飞来飞去。大概是有些苍蝇在那堆垃圾上找不到地方落脚,于是就开始向着四周乱飞,其中不少就落在了舒大的脸上——这下舒大可真是苦不堪言,这些热带的苍蝇厉害得很,而且带着各种各样的脏东西在他脸上爬来爬去,很快就把他的脸上爬的满是腥味,引来了更多的苍蝇。
“你!去把那团垃圾清理一下!”随着棱堡墙上发出了命令,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朝着棱堡前突警戒哨里的北方军士兵发出了命令,那名士兵有些不耐烦的回答了一声,骂骂咧咧地就走了过来,“清理个屁!明早上就什么都没有了!这里的野狗那么多!别是点野猪渣滓,就算是头野猪丢在这里,明也没了9清理干什么?”一边着他一边走到垃圾前用刺刀挑起霖上的砂土,刨了个坑,将这些垃圾粗暴地扫进坑里随意地用脚把旁边的浮土踢到上面。
“阿嚏——”随着一声喷嚏声,那士兵呆在当场,怎么回事?他连忙左右环顾了一下,附近并没有看到人啊,那这声喷嚏又是谁打的?他的思绪很快恢复过来,既然看不到人,那人必定是隐身附近,他连忙把背上的步枪摘下来。
与此同时,从他面前的草丛里突然蹦起一个人来,这人动作如同猛虎一般紧紧掐住了他的手,将他关节牢牢掐住,狠狠地扭住他就往旁边拖,同时还大声吼道,“舒大9不快点!”
刚才那士兵脚踢砂土,扬起的灰尘引得舒大鼻孔里进入了不少的灰尘,他一时忍耐不住,不心就打了个喷嚏。这时候无论是那个北方军士兵还是舒大,两个人都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却不料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却是那个老兵,他从藏身处跳出来,直接扭住了那个北方军士兵就往后跑,同时还不忘记招呼舒大让他快撤,舒大虽然还在发愣,但是已经开始条件反射般地跳起身来,尽管全身已经有点开始感觉僵硬,但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跟在那老兵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