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9章 灭世意
九空不愿离开，戚长征佯怒道：“给你惯出毛病来了是吧，我说的话也不听了，再如此般莽撞孟浪，看我不把你封印起来，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就呆在后殿哪儿也不许去。”
九空委委屈屈的走了，戚长征又叫来陈阁老，没马上开口，就那么盯了他好一会儿，才道：“我没想到这一次离去会发生这许多波折，要不是紫衣及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陈阁老，你们想去救我我能理解，你宠爱九空我也知道，但你不该听任九空胡来，更不该无视天师。我现在把帝令交给孟尝保管，等于是把祖界的命运交给他，今后该如何对待孟尝你比我更清楚。”
陈阁老面色微变，帝令代表着什么他当然清楚，却也没有开口，对李孟尝施了一礼。
李孟尝起身回礼，他当然也知道陈阁老不是对他施礼，而是对他手中的大帝令牌施礼。
陈阁老离开后，杨戬说：“这一次你遇险怪我莽撞。”
戚长征愣了愣，貌似从他认识杨戬至今，还未曾听过杨戬对谁认过错。
“杨爷，您还是我熟知的杨爷吗？”戚长征开了个玩笑，杨戬老脸一红，对于戚长征来说，又是一道奇观。
“说说你如何脱身。”杨戬说道，“孟尝言之你三日内必归，在你归来的前一刻我还不相信，我想过很多可能，最大的可能是你脱离混沌空间自虚空返回，但混沌空间漫无边际，最大的可能也是希望渺茫，可你却在最后一刻真如孟尝所言般归来，我想不出你是如何摆脱灭世与虚空巨龙追杀。”
“我如果说灭世并不打算杀我你们信吗？”
杨戬蹙眉，“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事实就是如此。”戚长征燃起一支烟，挥了挥手，镜像画面呈现在二人眼前。
烟雾缭绕间，画面从戚长征被追杀开始，一直到无路可逃。
在那座形如大象脑袋的石山上，灭世站在对面如象牙的山石说：“创世从来不存在陨落的说法，只有新旧交替……”
画面停滞在这里，李孟尝与杨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你们也听出来了吧？这句话乍听起来简单，不过就是灭世要取代创世始祖，可深入了思考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当时也没想明白，后来我想通了。正如灭世所言，创世始祖是不存在陨落一说的，陨落的说法只属于我们，而创世始祖以二帝四圣的形态存在，二帝能重现创世始祖真身便是证明。而如今二帝演化天外天苍穹大地，也不能说是陨落了，只是以苍穹大地的形态存在，包括四圣演化的四座擎天巨峰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镜像画面持续，很快便来到灭世说的这句话——可以，我给你时间，而且你只要施展投影术令创世投影像再现，我允许你离开不再追杀。
画面再一次停顿，李孟尝与杨戬都陷入沉思中。
“他能杀你却不杀……莫非他的目标不是你，而是二帝四圣……”一会儿过去，李孟
尝边想边说，“也不对啊，以虚空巨龙能力一击便能撞破天外天苍穹，若灭世目标是二帝四圣的话，毁灭天外天并非难事，却又为何只是一次撞击，后续尽是那些巨型龙兽侵入？”
“新旧交替一说，我认为不是单纯的毁灭。”戚长征缓缓摇头，“开始我也如你这般考虑，但想到噬兽吞噬一切特性，新旧交替便可以理解为吞噬一切之后的交替。”
“你的意思是说灭世想要的不是毁灭二帝四圣，而是吞噬二帝四圣？”
戚长征点点头。
李孟尝却皱起眉头，“还是不对，四圣演化擎天巨峰，真身存于巨峰之中，以灭世加上虚空巨龙想要吞噬倒是有可能实现，但演化苍穹大地的二帝却如何吞噬，只会被毁灭而无法吞噬。”
“这就是问题关键，也是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的地方。你们再往下看……”戚长征说着再次挥手，镜像画面持续下去。
“留你一人无用，蝼蚁尔，要取你性命只在一念之间。”
灭世这句话说完，戚长征收起镜像仙术，镜像画面也随之消失不见。
“‘留你一人无用’，就是这句话，杨爷，你想到什么？”
杨戬说：“你我出手对付灭世，他说过‘一个也不能放走’。”
“没错，就是这句话，你我同在，灭世说一个也不能放走，你走了，只有我一人，就变成留我一人无用。”戚长征重重吸了口烟，“数年前，灭世跟踪我来到上三天，于祖界吞噬冷冰玉，除此之外再没有吞噬任何一位仙人。
之前我们已经确认天灵气转化仙力，对于灭世而言只会造成一定影响，却不会伤害到他。我们可以把他吞噬冷冰玉的行为看作是他要获取冷冰玉记忆，而后续他只对孟尝与霹雳有吞噬欲望。
关于这点之前也分析过，是因为孟尝同时拥有你和我的心脉精血，而霹雳却同时拥有二帝精血，综合这一次灭世在你我同在与我独处的前后不同态度来看，灭世不是不想吞噬我，而是要在你和我同在的情况下，将我们二人一同吞噬。”
“狂妄！”杨戬不知发了哪门子神经，忽然暴怒，一掌把石桌拍成碎石，把李孟尝吓了一跳。
戚长征苦笑，“杨爷，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灭世狂不狂妄的问题。”说着话，挥挥手，地面一堆碎石转眼恢复原样。
杨戬悻悻，“你继续，我只是不忿灭世张狂，离开混沌空间，我定要斩他千百次。”
这就是气话了，戚长征也不管他，就是这么一副臭脾气。
“继续之前话题。”戚长征递了支烟给李孟尝，接着说道：“往深了考虑，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推断，灭世要的不仅仅是我和杨爷……这么说不对，我想想该如何表达……”说着话，瞥了眼杨戬，之前杨戬忽然的举动，不仅吓到李孟尝，也将戚长征思路打乱。
而就在戚长征整理思路的时候，李孟尝忽然取出鬼谷卦来，却没有滴入精血，只是将双手置于鬼谷卦卦面上，十指飞快弹
动，似乎在推算着什么。
戚长征见他如此也不急于开口了，静等李孟尝推算结果，以验证自己的判断。
“天外天苍穹大地……四圣真身……两位少帝……洪荒血脉……”李孟尝嘴里念念有词，时而清晰，时而杂乱，好一会儿过去，才形成完整的语句。
“苍穹大地无法吞噬，洪荒血脉延续两位少帝，灭世意图吞噬两位少帝与四圣尊。”
“没错，与我判断一致。”戚长征颔首道。
“我似乎明白了，却又感到不解。”杨戬皱眉道，“四圣尊在天外天，灭世想要吞噬的话大可直接将苍穹毁灭，从而吞噬四圣尊，后续再来寻我和你就是，可为何四圣安然无恙，灭世却要跟你来到上三天？”
“时间与空间。”李孟尝说道。
杨戬更迷糊了，“说明白。”
“我来说吧。”戚长征接过话头，“先说空间，四圣处在天外天，我和你在上三天，天外天与上三天不同源，可理解为两个不同的空间，假设灭世要把我们和四圣全都吞噬才能完成新旧交替，那么便有可能灭世需要在同一个空间将我们与四圣一同吞噬。
同理也可以解释我和你同处混沌空间之时，灭世说一个都不能放走，而你离开混沌空间，只我独自在混沌空间，灭世便说留我一人无用的话。”
杨戬提出质疑：“数年前，灭世跟你来到上三天，我和你同处上三天，他却没有吞噬你的意图，这又是为何？”
“这个很好理解，时间啊，既然有空间上的限制，有时间上的限制合情合理，我推断灭世需要在限定的时间内吞噬你我。”
“但四圣呢，就算灭世拥有吞噬你我的能力，四圣却在天外天，还是说不通。”
戚长征郁闷道：“杨爷啊，事情总要一步步来，不是说灭世跟我来到上三天就要立刻把你我吞噬，而且那个时候灭世也没那个能力，他或许只是先来探探路呢。”
杨戬估计钻了牛角尖，怎么解释都不通。
戚长征也挺苦恼，他自己是明白其中道理了，可想要将其中的道道说明白还真挺难。
“孟尝，我解释不清，你来说说看。”
“其实不难理解。”李孟尝说，“只要明白虚空巨龙为何只是撞破天外天苍穹用意即可。”
“对对对，就是这个思路。”经李孟尝一说，戚长征思路顿时清晰起来，“杨爷，虚空巨龙撞破天外天苍穹，后续巨型龙兽损毁天外天大地，其用意其实正是要引你我同去。苍穹只有你能修补，大地只有我能修复，如此一来，我和你，还有四圣尊都处在同一空间之内，那么正是灭世出手的最佳时机。”
杨戬终于明白过来，却道：“你高看灭世与虚空巨龙，天外天有三后在，魔牛王与猿祖，加上你我与玄蟒，又有九老，就算灭世与虚空巨龙带着一帮巨型龙兽前来，也休想得逞。”
与杨戬交流真是挺困难的，他总能把话题带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