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打脸不用等
现代战争中，枪法好的士兵可以去当狙击手，体力好的可以去当机枪手。
但是在古代，箭法好不好，个人的战斗力强不强，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些并不是衡量一支军队战斗力的标准。
匹夫之勇，在这里，绝对是要被砍头的。
如同李牧将军这几年来一直强调的命令，若遇匈奴袭击，需立即收拢人马入营垒防御，胆敢前去捕捉敌人者，斩首！
古代军队讲究的是万人合一，同进退。
这更像是一架精密的机器，当命令下达，不管面前是否有敌人，都要迈出那一步。
所以，看一支军队是否精锐，第一个要看的，便是他们的军阵。
军阵可以杀敌，也可以退敌，更重要的是可以给己方带来士气。
那片竹简上的字数并不多，只有简简单单的六个字。
‘右一伍，吾要之！’
如果只有这六个字，瑜姬定不会太放在眼里，我的兵，你说要就要？鬼知道你是谁啊？
但送来竹简的兵卒却直接告诉了瑜姬对方的身份，李牧将军的亲卫。
“李将军的亲卫是何时来的？”瑜姬面色有些凝重。
“李将军的亲卫？没听说呀！”五个旅帅愣了下，旋即摇头。
“今日倒是从雁门关那边来了信使，该不会……”蓼紧紧的皱着眉头。
雁门关来了信使，这事瑜姬已经告诉他们五个旅帅了，上面主要提及了接下来的选兵一事。
其实就是个提醒督促的作用，不过现在看来，那信使莫非就是李将军的亲卫？
想到这里，瑜姬的心中便是一阵的苦涩。
“给他个最吧！另外给戊旅评个上！”瑜姬当下做出了决定。
荡夫那一伍被上面点名要走，自然是上面看中了他们，瑜姬并非什么名将，但也绝不是昏庸之辈。
荡夫那一伍的动作虽然在整个军阵里看来不伦不类的，但倘若整个军阵都是如此，那效果可就了不得了。
上面想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直接暴露自己，将其要走。
这个面子，瑜姬不得不给。
而话又说回来，被上面看中的人，他瑜姬有胆量给他个末吗？
“师帅，这不合理吧？全师合练尚未完成，他戊旅就得了上，这让其他四旅将士如何看待？”听到要给荡夫他们最，还要给戊旅上的评价，庞焗第一个不满意。
作为背景最深的旅帅之一，庞焗有这个资格站出来反对。
“师帅，不论如何，这旅之间的评价，总要等到全师合练完之后在评定吧？”吕聪则是微微皱着眉头，心中虽有不满，但不如庞焗那般无头无脑。
剩下的两个旅帅虽然没有开口，但看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一个是瑜姬的心腹，这时候不好驳了老大的面子。
一个是背景不深，但也远非蓼那种泥腿子出身的人可比的，两人在蓼面前可以耍一耍威风，但在瑜姬面前，却又不敢那么放肆。
“我若是给你评了上，庞帅怕是要亲自来到边关杀了我！”瑜姬摇了摇头，轻轻的起身直接离去。
庞焗仍旧有些不满，甚至比先前更加气愤了些许。
瑜姬的话，更让他认为是当众侮辱自己是依靠家族的蒙荫才走到今天的。
不过这个时候吕聪却是拉住了庞焗，没让庞焗表现的太过份。
“蓼，恭喜了！”吕聪先是朝着蓼拱手道喜，不过随眼一看，便知道这并不是真心的。
待众人离开之后，庞焗这才气呼呼的拉着吕聪讨要说法。
“你若是想死，自然可以去争一争那个上！今日之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吕聪满心鄙视的跟庞焗解释道。
如果庞焗不是庞煖后代，他真的很想离这个不知道脑子是何物的家伙远一些。
……
赵国是个很要面子的国家。
军中实行的，也是两套制度。
旅以下的评比，分为最、中（甲乙丙丁排序）、末三个等级。
得最的有赏，得末的惩罚，中间的那些就是咸鱼，无赏也无罚。
旅以上则分为上、中、下三等，不过一般而言，每次评比只会出现上、中两个评比，除非上面想整你，不然是不会出现下这个评价的。
得了上的，同样有奖励。
“发了！”武姬口中留着哈喇子，看着被摆在面前的肉干，满脸的欢喜。
一壶美酒，七条肉干，整整七条，以及整整三百钱！
一壶美酒与六条是作为旅内得了最的奖赏，伍长荡夫分得两条，余下四人一人一条。
多出来的一条，是他们旅得了上的奖励，每个伍奖励一条肉干，这是由师里出的。
当然，是从其他四个旅扣下来的。
三百钱，伍长独享一百钱，余下四人一人五十钱。
再看看隔壁的伍，案台上只有孤零零的一条肉干躺在那里。
“这能吃上两个月啊……”路姜同样满脸木讷的感叹着。
以往他们也只能看着其他伍享受这种待遇，没想到今日竟然轮到了他们。
荡夫将属于他的一百钱与两条肉干推到了李卫身前：“此番我们能得最，都是卫崽子的功劳，这首功，自然当属卫崽子。”
能得到一条肉干荡夫就已经很满足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李卫在操作。
荡夫只不过是顶了个伍长的名头而已，并没有出什么力气，拿这么多奖励，荡夫觉得有些心亏。
“伍长，现在就分配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李卫微微一笑，看向隔壁满脸铁青的掘伍长，意思不言而喻。
“嘿嘿！”荡夫嘿嘿一笑，瞬间明白了李卫的意思。
直接转身走向隔壁伍，一副王者归来的姿态：“掘伍长，该结账了！”
“荡夫，先前我不过是与你开了个玩笑而已，现在你们得了这么多的奖赏，何必要当真呢？”掘甚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打这个赌？
一千钱，便是把他卖了也不值啊。
“你想耍赖不成？”荡夫脸色一变。
“不是耍赖，你我身价几何，何人不知？倘若此番汝未得了那最，我也不会去追着你讨要那一千钱的！”掘只能硬着头皮回应。
没办法，这钱他是真的拿不出来，虽然这样会让他威望尽失，但他能怎么办？去哪搞一千钱给荡夫？
“掘伍长可知军中无儿戏？至于你所说的，抱歉，吾等可是一句话也不信！”李卫站出来讽刺着。
什么以和为贵，通通都是弱者的‘真理’。
掘在军中可不是什么好鸟，每次发生什么事情，都喜欢开盘，一旦赢了，就会想尽办法讨回赌金。
输？他的确很讲信誉，也正是因此，所以掘才拿不出这一千钱，而军中也从未玩过这么大的盘。
不过即便如此，李卫也对掘的印象很一般。
曾经，他将一个新兵逼的三个月没吃上一口肉。
现在嘛……
“一条肉外面市价一百六，我算你二百钱，现在还差八百钱~~~”李卫当然是盯上了掘那条肉干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