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告别龙宫
澜夭跟着仓颜父子二人走了一段路程,她忽然停了下来,对着前边走着的两人说道:“龙王、仓颜。”
“什么事?”仓颜连忙回头,他的眼眸之中带着三分紧张。
澜夭见平日里冰冷万分的仓颜,却在她的面前摘掉了那份冰冷,她的心下一软,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刚刚听到无悔的话,我得回去确认一番。”
“确认一番?”仓颜眸子里划过一丝疑惑,但是很快他又忆起来了,他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说道:“你去吧。”
“澜夭上仙,此番前去小心,你已经是我们认可了的儿媳,很快我们龙宫的聘礼将会如约而至的来到凤凰境域,希望你不要嫌弃。”龙王乐呵呵的说道。
他最为疼爱的儿子能够邂逅一段良缘,他如何能不喜悦。
澜夭不论是地位、能力、资历,在众女子之中都是佼佼者。
只是夫婿有点多······但是鲜花抢手也是自然,龙王将这一根难以平衡的刺生生的折断了。
“多谢龙王,仓颜等你回来。”和两人道别过后,澜夭的身体就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好,我会如约而至的。
仓颜凝视着澜夭离开的方向,在心中说道。
当澜夭匆匆赶到凤凰境域的时候,她那熟悉的破旧茅草屋前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几乎要将整个院子塞满。
而她的娘亲则乐开了花,在一堆宝贝之中穿梭,这里摸摸,那里瞧瞧。
其实靳月仙子并不在乎这些聘礼有多宝贵,而是高兴她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孩子,能够有这么多的人喜爱,她这一辈子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娘亲,这是?”澜夭落在院子里,她那双冰冰凉凉的眸子看着这堆得数不甚数的箱子,唇瓣轻掀。
“这是天帝送来的聘礼,季玄笙那孩子七日后就要登上天帝之位了,天帝怕过于的匆忙,提前将聘礼送了过来。”靳月仙子乐乐呵呵的说道,她鲜红色的袍子十分的应景,看起来分外的喜悦。
“······”澜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这还不够匆忙吗?而且天帝定然没有询问过她娘亲的意思,而她娘亲日日见季玄笙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便以为澜夭喜欢他,故而就十分欢喜的收下了聘礼。
可对于澜夭而言,季玄笙足足小了她接近三千岁,她一直以来都把他当做孩子,连当时化作水母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也未曾有过动心。
这样的关系,哪怕是结了婚又能如何?她还不是会冷落他?
“天帝下了谕旨没有?”澜夭开口询问着靳月仙子。
只要谕旨没有昭告六界,那么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她不愿意嫁给季玄笙,那个像孩童一般纯净的人。
她可以一辈子当他的师父,陪在他身边,但真的要跟他有个什么,她做不到。
“还没有。”靳月仙子思索了片刻,最后给与了肯定的回答。
这天帝也真够马虎的,先下了聘礼,却没有将谕旨一同带来。
只要天帝谕旨一旦发出,那么澜夭成为未来的天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澜夭点了点头,而后她就像来时匆匆如风一般,离开时也匆匆的宛若一阵风。
让人无法捕捉她的身影。
“诶?澜儿啊?你去哪里?”靳月现在还正准备给澜夭介绍介绍这一箱箱的宝贝,怎么这人突然就没了影儿?
莫不是太过高兴了吧。
靳月仙子想着,而后朝着屋内高声唤道:“问心,问心呐。”
“婆婆,婆婆我来了~”问心的小身影一溜烟的跑了出来,他手中正握着果子啃的津津有味,那漂亮的大眼珠子一脸喜庆的看着靳月仙子。
“你吃啥呐?”靳月仙子看着问心这小嘴巴吧唧吧唧的,她挑眉问道。
“是季玄笙姑爷送来的新鲜果子,可甜可好吃了呢。”问心笑的那眼珠子都看不见了,露出一排红漆一般的牙齿,那果汁还在贝齿见流动着,看起来像饮血一般。
靳月仙子皱了皱眉,连忙从怀中掏出帕子,胡乱的给问心擦着:“你爹娘刚走,你就这般肆意妄为,看你这楔猫。”
“嘻嘻,那是因为问心有婆婆疼爱呀。”问心的心情分外的愉悦,他撒娇般的开口跟靳月仙子说道。
靳月现在一直以来就把问心当做她的孙子,自然对他也分外的亲切,她佯装生气的拍了拍问心的手心,说道:“不准吃了,无法无天,快点和我一同轻点这些物品,那边还有一本礼单册,我从上往下清点,你从下往上,把能吃的单独拧出来。”
“是!”问心兴致高昂的说道,他咋咋呼呼的冲到册子之前,努力的翻着那礼品单。
天界。
季玄笙被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闷闷不乐。
他父君分明已经同意让他迎娶师父,连聘礼都下了,却不准他去凤凰境域找师父。
甚至为了防止他逃跑,在他的宫殿里上了封印,只准外面的人进来,却独独不准他一个人出入。
这让他如何能心甘,他尝试了好多次,却都无法突出重围。
他好像一个关在牢笼里面的金丝雀,彻底失去了自由。
好在,师父很快就会成为他的妻,他唯一的天后,这是他最为欣慰的一件事了。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面,他的父君没有骗他,甚至连礼品清单和礼品都让他一一过目了,他几番查看,确定配得上他尊贵无比的师父,才让人将这些东西送到了凤凰境域。
师父,收到这些礼物一定会很开心吧。
季玄笙撑着脑袋,看着满池子的莲花,在心中想着那心心念念的人儿。
“季玄笙。”一道清冽的女声,带着冬日里的寒霜扑面而来。
季玄笙惊讶的睁大眼睛,四处寻找着。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师父的声音,莫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他陷入了魔怔。
季玄笙如是想到,而后又恢复了刚刚那个姿势,看着莲花叶浮浮沉沉,一两只蜻蜓在上面翩然起舞。
“季玄笙。”那声音近了,季玄笙听到后也未曾改变过姿势。
既然是幻觉,他自然不应该过多的关注。
“季,玄,笙。”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的发丝,带着淡淡的特属于澜夭身上的清香而来,他才僵硬的转着小脑袋瓜,瞳孔放大。
“师父!”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一瞬间进入了狂喜的状态,面前这个分外漂亮的女子,就是他的师父啊。
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而她很快,就会与他成婚。
想到这里,季玄笙的耳根子泛红,他的脸上染上一层娇羞,他缓缓的垂下脑袋,声音好像蚊子嗡嗡一般:“师父,是你呀~”
“嗯,是我。”倒是澜夭无过多的变化,她淡淡的点头说道。
季玄笙见澜夭这样的态度,他觉得并不奇怪。
这就是他印象中的师父,对他一直不冷不热,却分外的照顾。
“师父,你是不是想伦家了呢~”季玄笙扭捏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说人话。”澜夭见不得季玄笙这小女儿姿态的模样,她的眸子闪了闪,那睫毛轻眨。
“师父,是不是我不在你觉得很无聊,所以特意来找我了,对了对了,那些东西·······你还喜欢吗?”季玄笙连忙开口说道,一连串的字从他的嘴里蹦出,他的语速十分的快,却在问聘礼的时候顿了一下。
澜夭已经习惯了季玄笙这样的说话方式,听到季玄笙提及聘礼,她接道:“嗯,我很喜欢。但是,它们不属于我。”
季玄笙听到澜夭讲的前半句话的时候,欣喜若狂。
他亲手挑选的东西能够得到师父的认可,这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情呀。
然而在听到后半段的时候,他的眼里划过一抹错愕,他咬了咬唇瓣,缓缓开口:“师父,为什么它们不属于你?”
“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小跟班,我的弟弟,并没有那样的情愫,你快快派人将这些东西收回去,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好吗?”澜夭的语气尽可能的平稳,她知道现在说出的每一句拒绝,都在伤着季玄笙的心。
季玄笙眼眸里满是受伤,他的唇瓣几度开合,却硬生生无法说出一个字,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种讽刺一般。
他最爱的女子,竟然跟他说,她只把他当做弟弟。
“师父,你不能因为我年纪小,就说这样的话,我长大了。”季玄笙惊慌失措的说道,他好像孩子一般费力的解释着,又害怕澜夭不相信,他竟然伸出手去扯着袍子。
本来在他身上穿戴整齐的袍子被他弄得万般凌乱,他一把将袍子掀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那是一个属于男人特有的胸膛,而并非一个孩子。
他是想要用行动告诉澜夭,他的怀抱可以给澜夭依靠。
他一边扯着袍子,一边那泪珠子就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
这模样看起来,好像澜夭欺负了他一般。
澜夭一把将季玄笙的两只手握住,精致的面容贴上了他的额头,在他的面前,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这纯净的孩子,朱唇轻启:“季玄笙,我真的只把你当做我的······唔——”
澜夭话还未说完,季玄笙的唇瓣就贴了上来,他带着所有的炙热与癫狂,发了疯的亲吻着澜夭的唇瓣。
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澜夭,他爱她。
他早已不是孩童了,他叫她师父,不过是因为想要跟其他人有区别。
这样,澜夭就会记得他,会更加的照顾他。
他不过是想要她的疼爱罢了·····
季玄笙阖上眸子,享受着这个甜蜜而又痛苦的吻。
而澜夭想要挣脱开季玄笙的怀抱,却发现她的身体被他牢牢禁锢着,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这是男女力量的差距。
更重要的是,季玄笙的法力本就不低。
他不过一直以来给人感觉万分的柔弱,可他何曾柔弱过?
他柔弱也不会跟天帝一直抗衡,最后才争取到娶澜夭的机会。
这些,他自然无法跟澜夭说明,他以为他继续这样扮猪吃老虎,一切都会按照他的想法来,却发现他真的太天真了。
有时候,行动才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