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八卦释义

    我听他这一说大吃一惊，1912年时是十五六岁，那到现在不就是一百多岁的老怪物？以前还觉得他是近百岁的年纪，今天才知道人家早就成了人瑞了。

    “那两幅画到现在一百多年历史，看你这幅画与那两幅相似的程度，我看应该是同一时期的。我不大确定的是这纸张，拿不准这纸大致是什么时候的。”老东巴用浓重的yn汉话跟我说道。

    我乐了，要这么看来，我五十块钱还淘了件真古董了，这也赚大发了吧？这三十多年来，我可从没遇到过这么人品爆发的机会。

    “奇怪，这画怎么会到了这呢？为什么在这呢？”老东巴喃喃自语道。

    我看到老头有些魔怔了，就咳嗽一声问道：“您老刚才说的洛克，是不是那个把丽江介绍给了世界，并编着了《纳西语英语百科辞典》和《纳西语英语汉语词汇》，号称纳西学之父的约瑟夫?洛克？（注1）”

    “就是他啊，当时他到处搜罗纳西东巴典籍用于研究，因东巴文的关系我们才认识了。当时我还送了他几本东巴经让他研究，可惜那时不知道这些经文的价值，送出去后想再找人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到别人的国家了，吵了很久也没能再找回来。可惜啊可惜。”

    我和姑娘听得目瞪口呆，老头这不仅活得够长，认识的人也够牛逼，这纳西学的泰斗人物，他老人家居然也跟人家玩在了一块，别人都骨头化灰了，他还活蹦乱跳地在世间萧洒着。只是听到他的语气，似乎不怎么待见洛克，看来虽然玩到一块，之后估计有过什么事发生，才让他如此。

    我有些恍悟他老头为什么不理会那些要来拜见的老外了，原来根子在纳西学之父这儿啊。

    “您老说这样的画，您见过的就有三幅了，那是不是代表着还会有第四第五幅这样的画呢？”姑娘问道。

    “这个我不敢说了，毕竟我就只见过三幅，或许还会有更多幅也不一定。小木，你要好好看看这幅画，，这幅画可能很古怪。”

    原来这姑娘也姓木，不知道跟老头这木有什么联系没有。要知道在丽江木可是大姓，据说以前贵族或是大东巴的基本都姓木，是丽江的统治阶层，至于其他和啊，杨啊，李啊的，都是属于底层的姓氏。但姑娘一看就不是丽江本地人，怎么也姓木呢？我有些不解。

    我见木老头说得郑重，我也好好看起来，总共是八个东巴文，有一两个的意思我大致都知道，却又似是而非，连起来就不知道这八个东巴文代表的意思了，而东巴文虽然看着都是独立成字，却有时是一字代表现在很多字的意思，并不是单一一个字就代表现在一个字的意思，这样来说这八个东巴文的意思更是丰富了，以我现在的水平，根本不可能理解他们全部代表的意义。

    小木姑娘这时已拿起了笔把那几个东巴文描绘了下来，然后拿起纸来苦思着，半天后才说：“木老师，这些字合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意义啊。你看这个字感觉像是代表水底，这个字却又代表着升起的月亮，好像都没什么必然联系啊。”

    姑娘比我水平高多了，这一会大致都认出了那些东巴文的意思，而我还在那儿猜来猜去的。

    老东巴又看了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以他对纳西文化的理解，居然也不能明白那些字代表的意思，看来这画真的是胡乱画在上面的了。

    我有些泄气，还以为这幅画里能让我看到一些所不了解的东西，结果只是这样一个无意义的结果，虽然还算是幅古董画，但对于很想知道这些秘密的我来说，古董对于我来说没多大意义。

    “或许，要几幅画放一块，然后再把这些字符拼在一起，然后才能明白意义吧？”小木姑娘猜测道。

    我眼前一亮，“有这可能，这些东巴文或许代表的是字面意义，然后根据一些线索和条件，代表的是这些东巴文的排列方法，两相组合起来，这才能表达出来。”

    老头点了点头道：“这很有可能，不然真不能理解这两不相搭的放在一块是什么意思了。只是这些字我现在看不出什么意义，小吴，这幅画你要好好保存着，百年前出现过，现在又见到了，我想他里面难说会有一些我们还未知的秘密。你还年轻，走的地方也多，难说什么时候机缘巧合下能看到其他的画，你按我这方法去做，就很有可能寻找到这其他的秘密了。”

    我有些无语：“木老师，您看我这水平就算再多有几幅画，估计也找不到出里面蕴含的秘密。”

    老头笑了：“以我的想法啊，这不正好八个东巴文吗？你再看他们排列的方式，正好就是八卦的八个方位，对应着卦名，你再对应那个字，以八卦起始为始，只要理解了这字的意义，以这始终来解读，应该能明白一些意义。这是一方面，还有边上那纳西图腾，五种颜色不一，对应着是五行，我很多年前看过一本东巴经里就有记录五种不同图腾代表世上的五行元素，也有相生相克之意，然后记录成一本《五色流疏注》的东巴经，用来解释这世间万物的变化过程，是不是又代表了需要用五行之义来解释？不一定对，这是我的感觉。”

    我更没话可说了，东巴教本来就是个大融合的原始宗教，有道教的东西在里面那也是正常不过，只是我从没涉猎过这方面，以后难道说我还要去把八卦这些学一遍？虽为难我还是答应了声，看大家都再不能从中寻找到什么出来，就把画收了起来。

    小木把刚才描了的那些白纸收起来，漂亮的眼睛看着我：“这几张纸我拿去研究一下可以吗？”

    美女的要求我一般很难拒绝，这几张纸虽然说也算是独一无二，但我有原画在手，无妨我可以大方一点送给这么漂亮的姑娘以便留个好印象。

    她见我点头示意，就说了声谢谢，然后郑重其事地把那几张纸收了起来放到随身的包里。这时我看她看我的眼神变得亲热了不少，投其所好，送其所喜，果然才是最好的糖衣炮弹。

    我见事情已了，也就随便与老东巴聊起八卦，是真的八卦，不是娱乐明星的绯闻那类的八卦，没聊几句，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小张打来的，我有些奇怪，这时候，他们应该是在索道上啊，怎么有空给我电话？

    “你在哪儿？”

    “我在老东巴木老师这儿啊，刚才就跟你说过的。”刚才我就跟她说了我在老东巴木老师这儿，怎么还明知故问？

    “哦，你在那儿等着，我们半小时左右到。”

    我更是奇怪，她没来过老东巴这儿，怎么能找到这里来？听她口气，看样子还是带着那几个老外一起来。

    我向老头说了小张他们将要来这的事，老头不置可否，他不喜欢与人打交道，但不能阻止人家来，至于怎么见，见或不见，到时再说。

    大致四十分钟左右，小张和汉斯他们五人就到了院子门口，另外还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这个老人我认识，玉龙县志办的，姓和，也属于东巴研教院的一员，在老东巴这儿我见过几面，原来是他带的路。

    老东巴见是鬼佬，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就有些不豫，我瞅着他是看在县志办老和的面子没发火，不然早扔下一帮子人自己进屋喝酒了。

    “木老，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是来自美国的汉斯先生，听说你对东巴文化很了解，特来拜访您。”

    “哦。”老头就这样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没声了。

    老和有些尴尬，想必来前给汉斯们打了包票，却没想老头这样冷淡，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再接下去。虽然汉斯是我的金主，但这时候我也不好帮衬着说话，要知道老东巴在丽江的地位和名望，那不是随便一个人可比的，老和的面子，估计也就只到能进屋这份上了。

    汉斯见到这样，主动开了口，这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虽然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但也是字正腔圆，跟他呆了这么几天，我没想到这鬼佬汉语是如此的好，幸好我和小张在他面前没说过什么不好的，不然当着人面这就尴尬了。

    “老人家，我来拜访您是因为我一直都很喜欢纳西文化，在美国的时候我也收藏了不少关于丽江的典籍和物件，有些古籍我研究了很长时间都没法了解，所以这次来丽江，就想找个很懂丽江纳西文化的学者帮我解答下，我没什么恶意，就纯粹的学术探讨。”

    汉斯这一说明来意，我才知道为什么他会找我这黑导来带他们了，原来这老小子也是个纳西研究爱好者，这也能解释了他才听到有这么个老东巴，就巴巴的找到政府的官员带他们来这儿寻找了，而且他对中国的国情也很了解，知道找谁能最快地达到目的，估计也给丽江东巴研究院许了什么好处，这才能就这么短短两三小时内就找到了这里。

    老头却不理这些，汉斯说了那么一大段，他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听进去，对着老和用纳西话说了一会，然后向我挥了挥手就进了屋，小木也跟了进去，还顺手还把六合门给合上了。

    注释：

    1：约瑟夫?洛克：美籍奥地利人，“纳西学之父”，探险家、植物学家、地理学家和语言学家。曾于20世纪初，以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美国农业部、哈佛大学植物研究所的探险家，撰稿人、摄影家的身份到yn滇缅边境以及xc考察。着有《纳西语英语汉语语汇》、《纳西语英语百科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