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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理智

    习惯了21世纪车如流水马如龙的都市生活,如今行走在幽深的小巷,是一种很别致的感觉,栾飞甚至有一种明君贤主深入基层访寻贤士的心理。

    宋老板是不是贤士姑且不论,如今他正独自一人坐在院落里生着闷气。

    张文远在先,一进门里就招呼:“宋老板......”

    宋老板抬头一看,他倒认得张文远是县衙的押司,嘿嘿,这些gou官,自古以来都是官官相护,都不是好鸟,还嫌老夫被坑得不够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宋老板顺手抄起身前的一块砖块就朝张文远恶狠狠的投掷过来。

    张文远哪曾见过这个阵仗,当下竟然吓得傻了。

    栾飞眼看着那砖块朝着张文远的面颊拍来,这要是一下子拍实了,宋老板是宋江的亲戚这个罪过可就彻底坐实了。

    唉,看来自己就不能跟张文远这个人见人憎的家伙一起出行,不但要被广大群众在背后偷偷戳着脊梁骨骂自己是一丘之貉,而且还随时要准备给张文远擦***。

    不过目前这种场景下,栾飞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张文远挂花甚至被拍死。

    栾飞叹了口气,右掌翻出顺势一接,他这还是用的前世的手段,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且先拿来救急了。

    只觉得手掌心阵阵剧痛,好在把那块砖块接住了。

    宋老板当即惊呆了。

    栾飞把手掌展开,砖块平躺在掌心上,手心好几处都渗出鲜血来。

    张文远这下也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逃跑,却忽然觉得不妥,赶紧哆哆嗦嗦的站在旁边,满怀感激地望了栾飞一眼。

    栾飞叹了口气,望着宋老板说:“宋老板,你是个做生意的人,涵养自然是没话说,今天怎么这么不知趣,竟然连张押司都敢打?你这一下要是打实了,你这私通梁山泊贼寇的罪名可就坐实了,到时候不止你坐牢,连你的一家老小都要被连累。”

    宋老板此时也理智了许多,缓缓站了起来,不过仍然寒着脸,哼哼了一声:“官官相护,还有什么好说的。”

    冷静下来的宋老板,倒是不怕了,作为郓城县多年的坐地户,他当然知道张文远那点破事,哼哼,自己得罪了别的官府之人,恐怕会被对方趁机报复,至于得罪张文远嘛,得罪了就得罪了,就算真的一砖块拍死他,估计郓城县的父老乡亲都拍手称快呢。

    栾飞一看宋老板有恃无恐的表情,心里琢磨,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领着张文远一起进来了。正所谓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宋老板刚刚被官府的人坑害,目前显然已经对所有的官府人士一概仇视了。

    栾飞只好长话短说:“宋老板,我叫栾飞,今日来此,只为一件事。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有意租赁你的酒店,不知您意下如何?”

    宋老板听了,简直不敢相信,呆呆地盯着栾飞片刻:“小兄弟你没开玩笑吧?”见栾飞坚定的目光,宋老板一字一顿的说:“宋某自忖在郓城县也有些关系,但也抵不过那梁贼的一个回合。你年纪轻轻,拿什么去应付梁贼?”

    栾飞说:“没有金刚钻,我岂敢揽瓷器活?栾某既然敢迎难而上,自然有我的手段。”

    张文远也在一侧帮腔:“是啊,宋老板,你别看栾公子年纪轻轻,老话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栾公子手眼通天,梁某人若是本本分分做他的生意,兴许还能多经营两年。要是那梁老板敢无故滋事,栾公子分分钟打得他屎尿出来!你把酒店转租给他,栾公子正好帮你出气!”

    栾飞心想:“这张文远帮腔帮的很及时。”

    本以为这下子肯定板上钉钉了,没成想宋老板却摇了摇头:“栾公子好意,宋某心领,但此事宋某另有安排,既然栾公子诚心要经营酒店,还请另寻别处。”

    此言一出,栾飞、张文远俱都面面相觑,这宋老板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张文远还待要说,栾飞却制止了张文远,他觉得宋老板仍然坚持回绝,定有原由,在没搞清楚宋老板心理的情况下,说得再多,也是徒费唇舌。

    两个人出来,张文远骂骂咧咧好生埋怨,栾飞暗自沉吟,两个人走到巷子口,迎面一个汉子径直走了进来。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那汉子虽然身材不是十分魁梧,但面色如水,栾飞凭着多年直觉,没来由的心念一动。

    四目相交,那汉子目光短暂停留后,随即倏然而过。

    栾飞走出数步,回头一看,果然见那汉子朝宋老板的家走去。

    栾飞没有听墙根的习惯,何况自己又不是武侠小说里那些飞檐走壁的大侠,轻轻一翻就能爬到人家房顶上,接下两片瓦就偷窥,那汉子显然是练家子,极有可能会发觉自己,到时候就算不丢命,那种场景下也说不清道不明,会进一步加剧宋老板对自己的成见。

    更何况,那汉子会不会与宋老板关在汹屋里私聊,都是没准的事,就算私聊,哪有那么赶巧的事,栾飞跑去听墙根,刚好赶上人家在私聊?栾飞不相信武侠小说的桥段,前世经常连夜的蹲坑,现在可不想再受这份苦了。

    于是,栾飞果断决定先回客栈睡大觉,至于那汉子,既然宋老板看起来心有不甘,很快就会见分晓,到时候自己也可以做出对策。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栾飞还在吃早饭,张文远匆匆赶来,看看四下无人,低声说:“栾公子,出事了!”

    栾飞只顾低头喝粥,他昨天凭借着多年的职业嗅觉,就感觉要出事,只是不知道那汉子做出了什么勾当。

    张文远继续说道:“回宾楼昨天半夜着火了。”

    “嘭”的一声,栾飞的碗筷放在桌上。

    他倒不是吓了一跳,只是有点无语,对这个结果哭笑不得。

    宋老板啊,这又不是孝子过家家打架,感情你咽不下这口气,就跑去给人家的酒店偷偷放火去?能不能别侮辱我的智商。

    事已发生,栾飞虽然心里万马奔腾,只得耐着性子问:“伤亡情况如何?”

    张文远说:“倒是没有造成什么损失。火势刚要起来,正好回宾楼有个小厮起夜,发现得及时,一通呼喊之下,回宾楼的伙计们一起救火,很快就把火给扑灭了。”

    栾飞摇了摇头,看来最近那宋老板流年不利啊,这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张文远四下看了看,见左右无人,忽然压低了声音说:“栾公子,你说这宋老板使出如此拙劣的手段,就不怕被那梁志与张涛疯狂报复吗?”

    栾飞听了,忽然心里一惊,感觉好像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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