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遥远的距离
这时，姚瑶拎着一大包水果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见我醒来了，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风一样的扑到我的怀里，抱着我说，“亲爱的，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吓死我了，还好还好，看来我的祈祷灵验了。”
我瞥她一眼，“不过是贫血，有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女孩子最要注重保养了，这内养可比外养重要一百倍，你看，这是我今天刚做的红枣莲子羹，快尝尝。”
她仿佛这才看到一旁的顾俊熙一般，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儿呢？瞧瞧你的样子，哪儿还像个总经理啊，分明像是一个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劳改犯嘛，都在这儿待了三天三夜了，快快快，你都快臭了。”
顾俊熙尴尬的看看自己，还低下头闻了闻，然后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好像是哦。”姚瑶一副嫌弃的摸样，“赶快滚吧，玷污我的嗅觉。”顾俊熙拎起上衣，亲切的看着我，“我晚上再过来。”
我和姚瑶目送他离开，可就在我回转过来的时候，却对上姚瑶一双戏谑的眼神，我被她盯得难受极了，马上借口要喝红枣莲子羹而躲开她。
“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居然还会红枣莲子羹？”她的脸微微一红，说，“怎么，我本来就是个贤惠的女人，是你对我了解不够。”我剜她一眼，“一个人在突然之间转变的这么快，背后一定有原因。快说，那个人是谁？”她噌的红了脸，眼睛马上移开，闪烁不定，“哎呀，我都说了，我就是个女人，做点女人该做的事儿，怎么，卓大小姐，有问题？你不要总是用有色的眼光看我。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她指的是顾俊熙，可却不想回答，闭了嘴，安静的品尝姚瑶的杰作。她一脸不满的问，“你可别跟我装傻，白痴都知道，他这次回来是为了你。”
“现在白糖免费吗？你这羹也太甜了吧。”我忙说。
“你。。。你别跟我转移话题。”她停了一会儿，说，“说实话，我觉的他还是不错的，当年你对他那么绝，他却还是不计前嫌的回来帮你，连我都动心了。”她见我不说话，脸色也有些难看，顿了顿说，“我知道你还惦记着文轩，可是。。。我说句不好听的，他睡了一年多了，且说他能不能醒是个问题，就是醒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他都跟那个夏妍妍求婚了，你还要这样等着他吗？你还要亲眼看着他们步入婚姻的殿堂？我的大才女，你的那点智慧就不能往这儿匀点儿吗？”
“我承认他这次帮我我很感激，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因为我回来的。他的家在这儿，他家的产业在这儿，他始终都会回来，叶落归根。而且，他现在的感情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们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就能肯定他还想着我，喜欢着我？”
“小凡，如果他不喜欢你，就不会帮你了，他想投资影视，投资谁不行，偏偏看上文轩工作室？还有，就冲他在这儿不眠不休的陪了你三天三夜，就足以证明他还是爱你的，小凡，这样的好男人可是不多了。”
我埋下头，不敢看她，我的心已经乱成一团，无法梳理，“他帮我，我很感激，但感情的事无法勉强，否则，就是害了他，我宁可这个世界上被伤到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尝试着去接受他，了解他，你只单纯的把他当做你的艺人，你力捧的对象，你的摇钱树，可是，小凡，事情是会变的，他现在已经不是艺人了，而是个企业家了，他的形象完全变了，唯一没变的就是对你的心。如果你还是这样，伤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
她见我无动于衷，终于败下阵来，泄气的说，“算了算了，我也就只能说到这儿了，你这个驴脾气，也就文轩能治得了你。”
“文轩？对了，他怎么样了？”我像是忽然想到这个人一般，心里顿时害怕的很。
“他能怎么样，还不是一个样子。对了，那个小甜甜今天还来了呢，我在电梯里碰到她了，还是那么的妖艳！真是，也不知道文轩看上她什么了，该不会是她那发嗲的劲儿吧？天哪。真是难以想象，文轩那么有内涵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看上这种类型的呀，你说这算是什么缘分啊？”
姚瑶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我的思绪早已跑到九霄云外里去了。文轩，顾俊熙，夏妍妍，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就像是电影屏幕下滚动的字幕一般，来回在我脑海里播放。
还没到晚上，顾俊熙便拎着的一大袋子的饭食过来了，他换了一身休闲T恤，好不清爽年轻。姚瑶陪我了我一个下午，叽叽喳喳的像只麻雀。见顾俊熙来了，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对他不住的调侃，
“呦呦呦，这就来了，某人等不及了吧。”
她的话到把顾俊熙说羞了，姚瑶得意的瞧瞧我，像是在跟我说：还说他不是为你回来的？我白她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总欺负他。难不成提前到也是罪？”
“诶呦喂，这么快就护上了。”她偷瞄了一眼顾俊熙，然后窃喜的拎起包，凑到我跟前，悄声说，“我就不打扰你的二人世界了。”我狠狠的抡过拳去，她轻松一躲，竟逃过了。
“你个小妮子，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她冲我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离开了。
顾俊熙仿佛看戏一般看着我和姚瑶刚才上演的一幕，笑的合不拢嘴，“还以为她现在出名了，会变得淑女些，没想到她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变。”他摇头说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这辈子都别想改了。”
他忙乎着把八宝粥和稻香村的点心拿出来，我的肚子立刻有了反应。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我还能不了解你？快趁热吃，这个粥超棒，顾伟豪给我推荐的。”
我点点头，听话的从他手里接过香喷喷的粥和点心，恨不得一口将它们通通吞下。我一面吃一面不住的称赞，有个有钱的爹真是好啊，连粥都能找到这么好吃又精致的地方。我陶醉于我的晚餐中，完全忽略了一旁的顾俊熙，待我满足完自己的胃再看向他时，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充满期待和爱意，那炙热的光像是要将我射穿。
我故意好嗯哼了一声，一边擦嘴一边称饱，他动了动身子，笑着说，“没想到你现在成大胃王了。”
我没接话，但也觉的不能冷下来，便找话题来说，“你。。。怎么会想到要回来？”
他一愣，放下手里忙乎的东西，看着我说，“当初去美国也只是要读书的，书读完了，自然是要回来的。”
“那怎么想到要投资影视？”
“我读的书不多，可演的戏还是挺多的，多多少少对这行有些了解，做自己熟悉而又拿手的工作可比做那些自己不懂却装懂的工作有意义的多。”
我点点头，他又说，“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
我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我不自觉低下头，不看他。他等了半晌，收拾了下桌子上的东西，漫不经心的说，“我见到博文了。”
我大惊，“博文？杨博文？”他点点头，“除了他，还有谁？”我激动万分，“你在哪里见到他了？他过的好不好？怎么就突然间没了消息？他现在在哪里？”
他扶着我的双肩，“你不要这么激动，他很好，比以前还好。只是。。。”
“只是什么？你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你就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你这么紧张他？在你心里，他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
我一怔，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知己。”
“他也这么说你。说真的，我挺羡慕他的，能做你这辈子最牵挂不下的知己，而我。。。恐怕是连个身份都没有。”
“你不要这么说，在我心里，你和他一样，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安慰道。
他不是很满意，顿了顿，说，“我是在美国见到他的，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就自请来到美国分公司，纽约香港两地的跑。整个人瘦了很多。我问他，你难道不累吗？他说，累，但是一想到他对你犯下的错误，就无法原谅自己。他宁愿用疲累来麻痹自己。我问他，你爱卓凡吗？他很遗憾的摇摇头说，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爱的人不是她。”
他看看我，继续说，“他没和李思颖结婚，退婚后，就一直躲在纽约，偶尔会回香港，李思颖不罢休，他去哪儿，她就追到哪儿。他说他也看到李思颖在媒体前对你的道歉，心里也早早的原谅了她，可是，覆水难收，他虽然爱她，可也无法再将那份爱找回。与其日后两个人都不快活，不如现在狠一些，至少，不会再让对方心存幻想。”
他慢慢的走过来，看着我，说，“他今年刚刚办好移民，以后都不太可能回来了。”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傻？我怎么会怨他？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当时我都没有一点儿责怪他的想法，后来就更不可能有。他为什么不肯见我？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
“没有没有，他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我顾俊熙这辈子就没佩服过什么人，也就只有他。不过，他回来过，也远远的看过你，知道你很忙，也过的很好，便不曾露面。他说，只要知道你过的好，他就心安了。他也曾鼓足勇气想要和你见面，但却因为种种而没能实现。你还记得两年前你们的处女作《暗度陈仓》吗？”
我疑惑道，“怎么了？”
“如果我说的没错，当时你们的初审好像没过吧？”
我想了想，又记起那段日子，因为题材问题，广电总局一直不批这个片子，当时急得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难道跟他有关？”
他点点头，“广电总局的负责人是博文父亲的旧相识，一直都有联系，关系不错。这回你该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文轩工作室做的片子，都会比较松一些的主要原因。”
“那他为什么不肯见我？我就那么让他害怕吗？”
“我不确定，也许是因为时间不凑巧，他的父亲刚好。。。身体不是很好。”
“他真是太笨了，如果他现在在我面前，我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我气愤的说。
他嘿嘿一笑，“他也是这么说的。你们还真是有默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精彩万分。“顾伟豪很喜欢他，说他是个难得的人才，让我多和他学习，还要我叫他大哥。我起初看不上他，觉得他是个小人。可是后来，却发现，他才是我真正要交的朋友。俊博影视就是我和他合开的，他做了很大让步，同意俊博隶属于君华集团。”
“那。。。你这次帮我。。。”
“你猜的没错，是他先知道的。他想帮你，却因为要移民弄的诸事不便，刚好我要回国，便出了这个主意，还好他慷慨有佳。”他说的轻松极了，仿佛开公司就像过家家一般。
我瞥瞥嘴，“你们就不怕赔钱？”
他嘴角上扬，凑到我的面前，说“你可是个钱罐子，怎么会做赔钱的事情？”
“你变了很多。”我终于可以坦然的说出来。他一愣，深深的望着我，“是，我变了，博文也变了，很多人都变了，可是，你却始终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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