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3章 亲自上门
如此接连数日,无论赵高怎么样派人来请子婴,子婴就是装病不去,死活都不去。
“以为如此就能躲过?”
赵高府邸,一张木椅直接化作了齑粉。
赵高走了出去,身后并未跟多少的随从。
子婴的确是对他有了防备,但是子婴又能如何?苟延残喘罢了。
赵高心中盘算着重重可能,最终觉得如果能够服子婴老老实实的,继续做自己的傀儡,才是最为完美的。
殊不知,这一个稍微贪了一些的念头,便是彻底送了他的命。
秦皇宫,秦王住所。
接连数日的夜宴让整个秦王的住所都弥漫着酒肉臭味,混杂着翠云楼姑娘们的胭脂水粉味。
这味道闻起来的确是让人有些难受,有些许头晕想吐的感觉。
赵高皱起了眉头,轻轻的用手捂住了鼻子,继续朝前走去,心中更有自信能够服子婴了。
一个人,尤其是贪图享乐并享过乐的人,终究是比较容易服的。
尤其是在面对死亡前。
比如胡亥。
临死前,甚至自愿降低身份乃至到平民,只为换取一命。
想必这子婴,许也是差不离的。
还未走进秦王的居所大厅,赵高便听到了阵阵的莺歌燕舞。
门口一个宦官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大厅。
不一会,那些莺莺燕燕的声音便都消失了。
赵高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这子婴或是被自己吓怕了,实际上,和胡亥也没什么两样,整只知寻欢作乐。
“大丞相,您……”
赵高看了一眼迎出来的宦官,宦官顿时身体一颤,不敢再开口了。
赵高走进大厅,身后的人在门口,竟将子婴的炔在了外面。
大厅内,正主位的椅塌之上,子婴衣衫不整,头上的发冠都是歪斜的,正在慌忙的拾掇着,一不心还踢翻了一坛未曾藏好的美酒。
当看见赵高便更加的手忙脚乱了,所幸不再拾掇,直接躺在了椅塌上,哎哎哟哟的叫唤了起来。
“哎哟,寡人这身体啊……唉?大丞相!您来了怎么不知会一声,寡人好亲自接你去啊!”
子婴仿佛刚看见赵高,连忙道,不过却死活不起身,看上去的确是像生了重病一般。
“岂敢让大王亲自迎接,不过我看大王这病,却也是已好的七七八八了吧。”
赵高眼神有些阴寒,扫视了这大厅一眼。
大厅顶上缠绕着金丝银缕,丝带红绸,还排列了三排大灯,钢链链接,上面凑缠绕了上等的兽皮,遮住了钢链,显得华美异常。
空气中弥漫着上等佳酿和女人们的胭脂味。
脚底下的地板踩起来有些松软了,一脚落下去,甚至还能挤出些酒水出来。
可见这子婴整日宴舞,无意间洒出的酒水,都是接连数日不干,将地板都泡软了。
“大丞相冤枉啊!子婴实在是浑身难受,已是几日无法下床,实在不是故意……”
子婴苦着脸道,身体都有些颤抖。
“我知晓大王的意思,大王也不必多什么了,我今日来,只是有些话,想和大王好好交代一下。”
赵高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冷笑。
大门被关上,赵高站在大厅中央。
明明子婴是坐在主位椅塌上,位置要比赵高高不少,但是此时,却如同赵高是这大厅中的主宰。
关起了门,这大厅除了一个死死低着头浑身有些微微发颤的太监之外,就只剩下子婴和赵高了。
“大丞相有话请,子婴定当遵从!”
子婴连忙道。
赵高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点头道:“大王是个聪明人,如今秦国势力,想必大王也是清楚,举国文物,焉敢有人与我赵高针锋相对?我赵高的心思,举国皆知,大王也不必装傻,这秦国,我是要定了,纵观整个秦国上下,又有谁能阻我?”
子婴的神色变了变,终究没什么。
赵高继续道:
“我知大王心中委屈,但你要知道,你有如今的地位,也是我赐予你,你须知道,即便是你这条命,我也是随时想要,随时也能取走的!”
赵高指了指这大厅:
“你看这大厅之中,酒肉弥漫,莺歌燕舞,金丝银缕挂满顶,九座烛灯能是夜如白昼。谁能拥有这样的生活?
胡亥在死之前,曾请求阎乐赐他做一平民,你却想象,一个平民,终其一生,能再见到这满屋的一丝金缕否?成了平民,莫是饮酒吃肉,夜宴歌舞,能苟且偷生,不被他缺做鱼肉,便已是不错。
只可惜,就连这些愿望,阎乐也是不曾允了前王,实在可惜。”
赵高满意的看了看身体逐渐抖成筛糠的子婴。
“然如今大王所处不同,我赵高也并非赶尽杀绝之人,我可留大王性命,甚至还可让大王坐拥现在这一切,而并非只是一个低贱的平民,与胡亥相比,大王算是幸运无比,因为和你对话的,并非阎乐,如果是阎乐,那便什么都不用谈了。”
子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连称是。
赵高看了眼子婴,阴沉笑道:“但是这荣华富贵,纵然是享乐,却也是耗时而繁琐,所以以后这政务,便让老臣,替大王一手操办,大王只需终日在这殿内饮酒作乐,不用关心任何事物,如此可好?”
酒水的味道在封闭的空间中越发的浓郁了。
空气的温度仿佛在不断的升高,子婴的脑门子上,已经满是汗水,衣襟都被打湿。
他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水,又不停的用眼睛偶尔偷偷看一眼赵高。
赵高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子婴,子婴迟迟未曾表态,赵高的神情也是越来的越冰寒。
这屋子里的味道,实在是有些呛人了一些,就好似那些酒水并非无意洒在地上,而是被人故意泼在霖上,味道简直冲得人发晕。
赵高不由的挥手扇了扇自己面前的空气,以求能够让这气味稍微淡些,然而这一举动却是将子婴吓得直接扑通一声从椅塌上掉了下来,随后口中连连大喊:
“一切谨遵丞相之命,一切听凭丞相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