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结盟
莱茵丝窝进了椅子的前一秒钟，埃拉将那椅子变成了一个长款的、柔软的沙发，莉莉安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把昏睡中的伊莉安放在她俩的中间。修卡和伊米坐在沙发的两端扶手上，枪依旧稳稳地端在手里。双胞胎似乎因为没有玩具而兴致缺缺地坐在莱茵丝与莉莉安前面的地上玩起了石头剪刀布。埃拉幽怨地带着波拉一起走向了家族首领的方向，开始商议起他们的结盟。
有人站在了菲利们的面前，莱茵丝抬起了眼，黑发的女子正微笑着站在那里。
“我可以坐过来吗？”
莱茵丝思考了一秒钟，用自己的左手拍了拍沙发——她的右边是伊莉安和莉莉安。
“请。”
“谢谢。”华韶自然地坐了下来，“实际上我是有些问题想要好奇一下。”
“我相信你的好奇从来都不是单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莱茵丝恹恹地说着，“不过……你赶紧问完吧。”
“刚才我听到你说你曾经被扔进过莫托蛇的蛇坑里。”华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那发生了什么？”
“唔，字面上的意思。至于是谁做的，为什么要做，我现在不想说。等我们真正完成结盟并且彼此信任之后我才会考虑这一点。”
“那么……索希莉娅·劳伦，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华韶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她既然能够隐藏十年……没有道理那么快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莱茵丝明白了她的意思，并且也有些惊讶于她的敏锐度与勇气——一般人即便察觉到这个情况，也不会来直接地问当事人“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自然……”莱茵丝困倦地说着，“啊……我更希望这个问题你是私底下问的我而不是当着这帮家伙们的面……我只是用了点儿小把戏，让她会把自己心底的话掏出来而已。”
菲利们一瞬间一齐看向了她。
“在你的魔核还没恢复的时候？”莉莉安挖苦地说着，“你应该感谢伊莉安还在睡觉，没有听见你做了什么。”
“莱茵姐毫无疑问会被生气的伊莉管制很久呢。”
“比黑色的伊莉还要可怕的生气的伊莉！”
“哦，够了。”莱茵丝捂着头，“你们不许将这件事告诉伊莉——谁敢说我就把谁扔去做他自己最讨厌的委托！”
然而连华韶都皱起了眉头。
“那个方法伤害到了你的身体？会有什么比较严重的后果吗？”
“不，这位女士，没什么严重的后果，只不过让她没法使用魔法的期限再次延长。”莉莉安假笑着，“我简直没法想象这是每天都在嘲讽我是个笨蛋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闭嘴吧，莉安。”莱茵丝威胁地龇出牙，“即使我只是为了偷懒而做这种事，结果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你就没有点拿人的手软的自觉吗？”
莉莉安嗤笑着对她比了个粗鲁的手势。
“我永远都不会觉得对不起你，你这个阴险的家伙。”
“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哪天看到你懂得礼貌，可能我的汗毛都会全部倒竖起来吧？”
“你这个混蛋……”
“蠢货可没有资格说什么……”
两名20岁出头的女性如同孝子一样地开始吵架，旁边的华韶颇有些目瞪口呆的意味，而双胞胎则窃笑着。
“莱茵姐和笨蛋莉安——”“又开始每日一次的——”
“幼稚斗嘴啦！”
双胞胎欢快地跳了起来，跑走到埃拉和波拉的身边，造成了不小的混乱。而华韶捂着嘴笑着，莱茵丝和莉莉安一同瞪向她。
“哦……抱歉。”华韶轻咳了几声，努力将自己的笑意收回，“你们知道，你们的感情看上去很好——”
“完全不。”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完，彼此互相瞪视了一眼，再同时往外转头。
“你难道不需要去参与他们的谈话吗？”莱茵丝问着华韶，“菲利的外交事务都是交给埃拉做的，但是你们摩尔菲？”
“我只是一个擅长出谋划策的智囊而已，大决策当然是首领们才做的。”华韶无辜地说着，“我只会尽到我的职责——提建议，检查漏洞，按照首领们的决策去执行。这就是全部。”
“我想摩尔菲的首领们对此一定有不同的看法。”
“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哦？”华韶微笑着，“对了，之前在飞船上的时候，我已经把那些事情告诉给阿帕亚了。”
莱茵丝愣了一下，然后用一只手捂着眼睛将自己缩进沙发里。
“看样子你确实是不打算让我暂时补个觉，是吗？”她抱怨了一下，“那么点儿时间你将那些即使是刚刚脱离魔法学徒身份的小魔法师们都需要一定时间来理解的东西塞进那个榆木脑袋里？我想你们的工程师先生一定已经脑子死机了。”
“所以我让他回去他的工作室里让他自己去想想。”华韶若有所思地看着莱茵丝，“你现在不太想和阿帕亚说话？”
“很显然。”
“因为他之前做的事伤害到你了？”
莱茵丝眯起了眼。
“我想，虽然我拒绝承认，但是我由于血缘的关系对你有些过于温和了，让你有些得寸进尺了，对吗？”莱茵丝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嘴。
“不用理她，她只是善于逃避现实和压力的狡猾的胆小鬼。”莉莉安蛮横地掺和了话题，“她只是害怕你们那个工程师的反应会让她更不舒服而已——”
莉莉安仗着自己武力值要高于现在的莱茵丝，将想要反驳的她按住了。
“不过当然了，我也并不认为那个工程师应当得到一个能帮他打探消息的渠道。”莉莉安危险地笑了笑，“所以，如果你是他的朋友，那我给你一个忠告——让他自己想办法去讨好莱茵，不然就不足以显示他的诚意。”
“莉安——”
莱茵丝咬牙低声威胁着，但莉莉安不为所动。
“总之就这样，你去告诉那个工程师吧，我们还有我们自己的话要聊，你在这里不方便。”
在莉莉安的催赶下，华韶带着古怪的笑容离开了这里。而莱茵丝则生气地看向莉莉安。
“莉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是你的姐姐。”莉莉安干脆利落地说着，“即便你自己总是固执的认为我们得到幸福之前你不应该去思考别的事情，但是我们其他人都认为你应该去好好地接受你应得的一切——哦得了，这句话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我觉得恶心。”
“那么关于另外一个的说法你要怎么解释——”
“一样的道理，既然我们能做点儿努力争取到的话，为什么不去争取？”莉莉安显得非常的理直气壮，“你不告诉他怎么做，他怎么会知道？如果你告诉他了他还是做不到，那就可以爽利地把他踢一边去，再也不用看见了。”
莱茵丝头疼地按住额角。
“在你那贫瘠的大脑里面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不是很明显吗？他是你的伴侣候选。”
“……”莱茵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在将你对待伽尼罗的方式告诉我？”
“不，当然……好吧，也许有一点？”莉莉安不确定地说，“要知道，那个时候我还那么小，都过十年了，你想说我还喜欢他？这可有点难。除非他重新来追求我并且想办法让我喜欢他，而且还能够让伊莉帮着他，不然我可不想再跟他搅和到一起去。”
在旁边听着的修卡与伊米在心里为那位明显旧情难忘的首领先生默默地提前奉上哀悼。
“……那么，咱们的结盟条约可以确定就是这些。”埃拉掂着她的烟杆说着，“虽然某一个条件我不能向你们保证绝对能够达成，不过我想，除非你们在这几秒钟的功夫去招惹莱茵，否则还是可以轻易地让她点头的。”
“自然，现在你我两方都在致力于结盟的成功，我们当然不会做什么事去毁掉这个。”哈克点着头，“那么这样的话，麻烦埃拉小姐与莱茵丝阁下沟通一下，之后我们就可以签订这个协议了。”
“别忘了我们的糖果！”
“还有游乐园！”
双胞胎争先恐后地说着，而埃拉终于忍不了地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个暴栗。
“很抱歉，我家的孩子平时被惯过头了，没教养好。”埃拉道着歉，让波拉将双胞胎拉走，“我现在就去和莱茵说一下，你们也可以考虑开始联系教会的人了。”
两个大人拎着两个孩子走回了自己的同伴身边，拿着已经拟定完毕的条约——虽然一般来讲这种东西应当多思考来往，但很明显，两方的首领都比较希望此次盟约的达成。
莱茵丝将那个条约接了过来，和莉莉安一起浏览了起来。
“怎么，家族们希望我们搬到摩尔菲的基地？”莱茵丝挑起了眉，“这可真是令人意外的要求——他们所想要的结盟程度远不止是某些特殊诚需要合作而已。”
“虽然我当时也觉得有些意外，但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情利大于弊。”埃拉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烟杆，“两方要在一起长期生活，产生摩擦必不可少。但是这个时候磨合好，总比将来在面对那些人的战场上临场磨合要强得多——如果在战斗时还是各打各的，这就失去了我们结盟的意义。”
莱茵丝抬了抬下巴。
“继续。”
“并且我认为摩尔菲基地的防御工事相当的不错。”埃拉摸着下巴说着，“这将会给我们省下不少事。虽然咱们肯定还要在这基础上添加一些对魔法的防御屏障，但这比之前咱们的驻地要安全不少。至少如果遇到了危险，我们可以拥有充足的在内部休息并思考对策的时间。而且他们会像现在这样，以每个家族一个独立轩地的模式，在摩尔菲的领地中给我们单独一个基地。这样在保证了信息交流的便捷的同时也拥有了我们的独立空间。这种种优势相比较之下，那唯一的劣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看起来你很赞同这个条件。”
“当然。在摩尔菲基地驻扎下来所有的衣食住行也不需要我们出钱。”埃拉眨了眨眼，“最重要的一点，我认为这里是你和莉安的机遇——姻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