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斯莫法
亚麻色头发的女性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桌子。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应该让莱茵去主动吗？”
“当然不。”莉莉安反驳着，“这件事必须由对方主动，但是这要在他了解到了全部的事情的前提下。实际上我认为谁对谁错和该谁主动这是两码事。我们所有人的身上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当着外人的面就算了，只有我们的时候，我们必须承认并且指出其他人的缺点。她做的有问题的事情我们当然要指出来。不然怎么可能做到她对我们的期望？”
伊米闭上了嘴，似乎是认同了她的话语。
莱茵丝对菲利佣兵团的期望——让所有人都能够摆脱掉过去的不幸，活得像个正常的普通人。
“如果要做到莱茵的期望，那么在她自己是个爱逃避的胆小鬼的前提下，就不能连我们都在回避，这样才能改正，因为如果想要达到莱茵所说的那个程度，总有些事不能指望别人来帮她。”莉莉安低声说着，“即使是伊米和修卡你们两个，也有很多你们自己的事并不想告诉我们或者让我们来处理的，不是吗？”
伊米抿起了嘴，而埃拉则欣慰地看着莉莉安。
“我居然能从莉安的嘴里听到这些，感觉真是奇迹。”埃拉喃喃着说。
莉莉安瞪视着埃拉，龇起了牙。
“我只是不愿意去想，不代表着我真的是个笨蛋！”伴随着协议签署仪式的完成，大厅恢复了喧闹，莉莉安的声音也终于放开了，“莱茵那个混蛋，要我说她才是笨蛋！”
“令我意外，我在为了你们去签订协议，你居然在这里说我是笨蛋？”当事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威胁地笑着，“刚才伽尼罗先生还让我替他向你问好。”
红发女性的表情一瞬间像是吃了什么死苍蝇。
“哈哈哈，莉安还是这么有趣。”斯莫法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他想要将手搭在莱茵丝的肩上，但是被迅速并且毫不留情地打开了，“菲利的大家最近过的还好吗？”
“斯莫还是这么帅气呢。”埃拉挑起了斯莫法的下巴，而对方笑着用胳膊拄在了桌子上，“如果我再年轻几岁，还真想倒追一次斯莫。”
“埃拉姐拥有你独特的年长的韵味在啊。”斯莫法感叹着，“这种成熟的美丽也是非常的诱人的。”
埃拉吃吃地笑了起来，而她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虽然我很受用你的夸赞，不过，”埃拉将声音压得极小，“如果你家姑娘听到了这个……嗯？”
斯莫法轻佻的笑容变成了苦笑。
“别，埃拉姐，请饶了我。”他哀求着，“我会被不让进家门的。”
“那你就得听姐姐的话，帮姐姐们做点儿事。”埃拉咧开了嘴，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听好了……就像你之前那样去缠着莱茵，更过分一点也没关系。”
斯莫法眨了眨眼，而埃拉继续说着。
“摩尔菲的首席工程师，名字叫阿帕亚的，我想你认识？”斯莫法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的目的就是这个。”
斯莫法咂了咂舌。
“这么说，那个工程师和莱茵……？”
埃拉闭上了单只眼，将手指竖在嘴前。
“当事人不知道的哦。”
斯莫法和埃拉一起露出了令人背后发凉的笑意。
斯莫法夸张地将手放在胸前，对埃拉鞠了一躬，然后起身说道：“这个任务是我最擅长的，交给我吧。”
这可是她们给的机会。埃拉与伊米对视了一眼。如果这样都不能把那个工程师刺激出来的话……那对方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再怎么沉浸于机械也得有点男人的血性。至于莱茵本人的问题？那交给莉安吧。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莱茵丝怀疑地看着他们，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他们不怀好意，“算计别人无所谓，但我为什么感觉你们在算计我？”
“哦，莱茵，你太伤我的心了。”斯莫法一副哀伤的样子捂着自己的胸口，而莱茵丝的眼角开始抽搐了，“你怎么能怀疑我会算计你？我深爱的友人啊——哦唔。”
斯莫法捂着自己的肚子蹲了下来，莱茵丝一脸嫌弃地擦着自己的手。
“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赫米瑞亚。”莱茵丝眯起了眼，“不要再重复那个毫无意义的虚假的理由。我警告你，如果事情发生之后才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别的目的——”
“莱茵丝，你看到赫米瑞亚先生了吗？……哦。”这时华韶和尤拉来到了菲利们的旁边，身边跟着在交谈着什么的哈克和盖尔，而阿帕亚则沉默地跟在最后，华韶看到蹲在地上的教会员工，决定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刚才就想来和你还有赫米瑞亚先生敬个酒，或者果汁？随你喜欢，我们不要求这个。”
“如果你们有事找教会的先生的话，我万分地希望你们能够将他带走，他在这里只会污染我的视线与听觉。”莱茵丝假笑着说，“大半年前他终于消失的时候我真是谢天谢地……而现在我只觉得噩梦再临了。”
“哦我亲爱的莱茵丝，你是如此的无情无义，这大半年的时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斯莫法的衣服边上擦过去了一把飞刀，“嘿！这里是晚宴！你可以随身携带兵器的吗？”
“我们可怜的佣兵们自然是比不上身体就是武器的教会的大人。”莱茵丝手里抛着一把飞刀，似乎随时准备再扔出去，“也许刚才摩尔菲的人们的到来让你没有能够听清我刚才的警告，赫米瑞亚先生，鉴于是外来的因素，我不介意再警告你一次。”
莱茵丝一把抓住了飞刀，将它的刀尖对准了神职人员的脸。
“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莱茵丝轻柔地说着，“如果事情发生了之后才说的话——相信我，你那用来勾搭女人的漂亮的脸蛋就会再也没法好看起来了。无论谁求情都没有用。而且到那个时候，会给你求情的人都会体谅我的。”
佣兵的话语下似乎隐含着什么另外的威胁，而很明显斯莫法听明白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他苦着脸站了起来，“不过我认为现在并不是合适讨论这个的诚？明天怎么样？正好也可以当着摩尔菲的首领们说明一下这次的情况……不过亲爱的莱茵，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是为了你——”
他的声音在看到莱茵丝将手移到她刚才拿出镰刀的空间包上时瞬间消失。
“认真地说，莱茵丝，你穿着这样美丽的一身礼服，却带着这样一个包，这不合适。”斯莫法状似认真地说着，“你瞧，它们一点都不搭配。没有人会参加晚宴的时候还背着一个包，这不优雅。”
“然而事实证明我带着它是非常正确的，赫米瑞亚。凭借着它，我终于可以和你保持一个让我能够容忍的距离。”莱茵丝的手没有拿开，“现在，离我10米以上。”
斯莫法一脸委屈地将自己的脚步挪向了家族的首领们的方向，而莱茵丝走回了菲利们之间，拿起来一个酒杯，向华韶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劳驾，你们把他带走，谢谢。如果有别的事咱们明天再讨论吧，我现在需要管束我的这帮人，他们之中有一部分的酒量并不是那么可观。”
莱茵丝皱眉看着趁波拉不注意已经喝下好几杯酒、陷入了醉酒状态的埃拉，她甚至已经扒在了一个酒红色卷发的男人身上，挑着对方的下巴在调戏着对方，而对方正惊讶地看着她。
“我、我想那是伊奥瑞……”哈克有些结巴地说着，“嗯……埃拉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开放……”
而此时却不能指望其他人好到哪里去：波拉刚才被喝醉的埃拉强拉着灌下了几杯酒，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开始睡觉；双胞胎早已跑的不见踪影，莉莉安为了找他们也离开了座位；修卡和伊米也早就回到驻地去休息了——伊米不太满意有些女人竟然敢真的向修卡搭讪，因此决定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他们两个人自己，而他们回去的时候也顺便将伊莉安带了回去，留她自己给这些不靠谱的大人们可无法令人放心。
莱茵丝再次头疼地闭上了眼。这些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省心，任何。
“要不要我帮你把他们送回去？我知道你一个人有点难——”
斯莫法想要靠近的脚步再次被威胁的金属光芒拦住。
“不，赫米瑞亚。我现在期望你做的事情就是跟着家族们随便去哪逛逛，总之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莱茵丝毫不留情地说着，“我总会有办法，而那绝不是你。”
斯莫法甚至委屈地对了对手指。莱茵丝曾经无数次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扮小女生非常的污染她的视觉，然而很多的女性非常吃他这一套——因为他那略偏向中性帅气的五官。
“那这样的话，让阿帕亚帮你如何？”华韶微笑着、适时宜地接下了对话，这个提议有些超乎意料，导致佣兵一瞬间没有做出反应，“我们带着赫米瑞亚先生在这里聊一聊，阿帕亚帮你把他们带回驻地，没问题吧？如果我们看到莉莉安和米妲、米塔的话，也会告诉他们你们已经回去了。”
这听上去像是一个交易。银发的佣兵想着。但总感觉华韶绝对不止是这个意思，也许拒绝会更好一些？
然而没有给她拒绝的时间，华韶已经带着人走了，留在原地的阿帕亚静静地看着她，这让她产生了些许烦躁。
“那么，你叫一下波拉，把他扶起来。”她没有看向工程师，只是看着桌子说着，“有我们的气息在旁边，波拉不会反抗。我去把埃拉带走。”
说完话后，没有等待对方的反应，莱茵丝直接走向了还在拉着那个酒红色头发的男人说着什么话的埃拉将她带了开来。当看清是莱茵丝后埃拉也没有抗议什么，反而是赖在了莱茵丝的身上继续说着胡话。
“很抱歉，这位先生，埃拉的酒品不太好，我想她给你带来了一些困扰。”
莱茵丝扶着软塌塌的埃拉，向对方道着歉。
“没有关系，只要这位女士酒醒之后不要反赖我占了她的便宜。”这位被哈克称作伊奥瑞的男子开玩笑地说着，“不过，唔，她叫埃拉是吗？她长得真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应该在桑特镇上，并且也不叫这个名字。”
佣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您如果想了解这个的话，等她明天清醒之后直接问她如何？”
男子优雅地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走开到了别的地方。而阿帕亚已经扶着半梦半醒的波拉来到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