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五章 底气
“娃娃听好了。”
老人停止嗑花生,正色道:“这世上没有比花生果更好的好货!”
言罢,老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嫌弃道:“没眼力的娃娃别想再吃好货儿,自己个儿进山吧。”
“老祖万寿,娃娃告退。”
曹烈五体投地,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然后消失山顶。
若是当年不是老者开口,以他犯下的罪责,怎么可能只是万劫谷受刑。
……
迎龙台
“曹阳呢,本座来了为何不见他们出来迎接!”
落在楼阁巅顶的曹烈左右看看,朝着眼前几位鳞宗长老道。
“你是什么身份,也敢直呼宗主名讳?”
黑袍上绣着金龙的鳞宗长老暴怒:“别忘了你还是个戴罪之身,现在大都督没了,看谁还能保你!”
“曹烈一生,何须他人庇护。”
背负双手的典狱长哼了声道:“曹光呢,不待在龙谷看门,却让老祖操劳?”
“放肆,竟敢直呼兽王名讳!”
听到这把不逊的鳞宗长老曹纯更怒,却也不忘解释道:“数月前星光王兽感应到同族,兽王循着气息入虚空追猎,况且龙谷何等重地,哪里需要守卫。”
“最好不是,曹光这个家伙,真是一如既往的好运呢。”
曹烈不无感叹道,世上总有些天生的王者,本就是资质悟性超群的武者,还觉醒了天级血脉,在其他人都要苦苦寻找渡岸之路时,上苍好似已将将所有都给准备好了。
看不见倒还罢辽,可偏偏就出现身边,这无疑是对同辈武者心境的巨大考验。
羡慕得久了,人们也会用些其他的方式自我安慰,比如上天给的都要还的,或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上天设计的磨难都是有意义之类的话。
但很显然,有些人好像就是为了打破常识存在的,这一路下来,根本看不到曹光不顺的迹象。
甚至这货要捕猎自己的第二头虚空兽了,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消息,曹烈一定会大为光火,但现在只有淡淡一瞬的羡慕,转瞬即逝。
“赶紧让曹阳来见过,这次回来是有重要的事,没功夫与你东拉西扯。”
骄傲地将双手背到身后,曹烈大摇大摆穿过曹纯身侧。
……
见龙崖
“他真是这样说的?”
一刻不停处理着政务的曹阳放下手中案牍,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脑。
说实话,他一点儿都不觉得高兴,虽然曹瑾瑜将人接走时信誓旦旦的说会好好管束。
但曹烈是个什么脾性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是个一个为了达到目的毫无底线,更没有丝毫顾忌的疯子。
少年时便会夺取同门战兽做些只为了满足他好奇心的实验,比如将羽兽的翅膀戳几个洞看看能不能飞,或是将海兽按进毒潭看看会不会死,砍角拔鳞、喂毒斗兽。
经过他手的战兽就没有囫囵回来的,曾有拒绝将战兽借出的人,被生生折断了手臂。
作为鳞宗的主事,曹阳这辈子见过不知道多少人,更明白所谓彼岸,就是完全的接纳自己。
换言之,善者会善得更坦然纯粹,而恶人,也会恶得更加理所应当。
有些人是不该度过彼岸的,比如曹烈这样的人。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同曹烈有任何接触,可作为鳞宗宗主,有些事情真不能由着自己心意来啊。
……
游龙殿
“来得这样慢,你是真的忙,还是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我。”
大马金刀坐在游龙殿上的曹烈盯着走进殿中的宗主曹阳,戏谑道。
陪同曹阳一同迈入殿内的曹纯听到如此不尊重的语气,当即激荡灵力要教训曹烈,却被曹阳挥手制止。
“耽搁只是因为考虑,是将你压入万劫谷还是关入毒龙涧,现在看来,你更适合去佛国的拔舌地狱!”
曹阳瞥了曹烈一样,淡淡道:“见了本宗还不行礼,是想死么?”
“哈哈哈,当年被扭断手臂哭鼻子的小鬼,如今也有了好大威风,真是稀奇。”
曹烈笑着起身,双手抱拳躬身到底:“御兽宗曹烈,见过宗主!”
很显然,曹阳并不打算让免礼,傲然走向属于主人的座位。
而曹烈也不是什么听话的人物,敷衍地行完礼后,便自顾自坐下。
“在被压入毒龙涧之前赶紧说吧,你所谓重要的事是什么。”
坐下的曹阳抬头看了看殿外天象,淡淡道:“给你半刻钟时间。”
曹烈挑眉道:“看来宗主真是很不愿意看见本座呢,是不是因为臂骨还在隐隐作痛啊?”
“曹烈,你放肆!”
一旁的曹纯听到这里哪还按捺得住,激起灵力便朝曹烈冲了过去,只见曹烈脸都没转,一条粗壮龙爪便从他的体内探出,拍散了曹纯灵力,并将其按倒在地。
“轰!”
“区区人王,竟敢在游龙殿撒野,真以为本宗不敢动你?”
曹阳皱眉道:“立刻将人放开。”
“宗主别着急,只是让长老不要因为激动而打扰我们的对谈。”
曹烈笑着道:“毕竟,给宗师和王者续命的法子,整个西贺只有本座有,若是御兽宗不屑这份研究,曹烈转身便走,不会强求。”
面无表情的宗主曹阳想极力保持镇定,可瞳孔却不收控制地缩张,作为圣地首脑,他自然明白曹烈说得东西,对圣地而言有多大的价值。
每一个完成灵质化肉身的宗师,都是不折不扣的武道奇才,而这样的人在圣地会有多少呢。
这样说吧,困龙渊的闭关处里,全都是这个级别的强者。
如果说野生的宗师或许会因为不知道如何更进一步而浪费时光,那么宗派和圣地的武者,便是从修行时便清楚看见彼岸之路的幸运者。
但为什么看见了前路却没有对应数量的王者出现呢,盖因人族的寿数。
有些宗师寻道之初便开始灵褪,有些宗师在合道过程中开始灵褪,而更多更多的,则是在将要成功时黯然灵褪。
登临王境的残酷之处,便是这个漫长且痛苦的转换过程,而对于圣地而言,这其中最大的难度从来不是技巧,而是时间,时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