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高烧
陈知栀和谢烯然一回到陈府,慕容瑾的房间,便去看了他。
慕容瑾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有了血色,嘴巴也没有之前那么黑了。
“今晚守着吧,”苏无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二人的身后,“这第一夜挺过去后,瑾哥就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
谢烯然被吓了一跳,“无名你轻功越来越厉害了啊!”
苏无名笑了两声,“那必须的。对了,我先去准备明日的药材和一会要用的退热膏,你俩看着点。”
“行,你先去吧。”
谢芳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天已经大黑,清芝守着她直到现在,看见谢芳华醒来,清芝连忙走过去扶她起来,“娘娘醒了?”
谢芳华被她扶起来后,靠在床头上,嘴唇有些泛白,“嗯。清芝,我饿了。”
清芝闻言,怔了一下,然后笑了声去吩咐宫女准备晚膳,接着又对谢芳华说:“下午娘娘刚睡的时候,王淑妃来了一趟。”
“她来了?”谢芳华觉得靠着不舒服,就下了床,走向桌椅。
清芝点了点头,“是的。不过知道娘娘睡下后,就走了。”
谢芳华坐下后,就开始走神。
一段时间后,谢芳华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不多时,宫女便端着诱人的美食摆在了桌子上,然后陆续退下。
“清芝坐下一起吃吧。”谢芳华招呼一声,自己就先拿了筷子吃。
清芝也没有拒绝,而是应了一声,就去另外拿了碗筷坐下吃。
谢芳华往嘴里丢进一块鱼肉,把自己在边疆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包括那做银矿,最后她补充道:“清芝,找个时间确认一下那银矿究竟是不是喻尚书的。”
清芝颔首,她想起一件事情,就放下了碗筷,“娘娘,宫外传来消息,大理寺少卿的女儿傅思谊找了几次谢小公子,二小姐还与傅思谊较上劲儿了。听说,傅小姐还邀请二小姐去参加她的宴会。”
知道妹妹因为谢烯然的事情与别人较劲,谢芳华也不知道是替她担忧还是替她高兴。
思及此,她也放下了碗筷。
没有陈知栀在身边与她讲话,逗她笑,谢芳华饿了也吃不了多少,“知栀答应了?”
“答应了,”清芝点点头,“另外,探子还说,下午喻尚书去找过大理寺少卿,直到晚上才走。而当喻尚书走后没多久,谢老丞相也去了傅府。”
谢芳华一听,陷入了沉思。
外公不会无缘无故去找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而且还是在夜里去找人。
“我记得,大理寺少卿以前只是一个芝麻小官儿,后来是得到了喻尚书的赏识,才当上了大理寺少卿?”谢芳华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问。
“没错,”清芝回答完后,又思考了一下谢芳华的这个问题,接着微微蹙起眉头,“娘娘是觉得大理寺少卿和喻尚书有所勾结?”
谢芳华看了一眼手臂上基本结痂的伤痕,笑了,“清芝觉得呢?”
清芝了然,“奴婢大概知道了。”
谢芳华饿得很,但是又吃不下,清芝便吩咐小宫女收拾掉桌上的东西,再去煮一碗银耳。
深夜的时候,慕容瑾果然发了高烧,全身滚烫,陈知栀觉得如果现在饿得慌,放一个鸡蛋上去,说不准没一会儿就能吃了。
“快去找无名要退热膏。”谢烯然连忙叫道。
陈知栀出了门,谢烯然担心之际,一只鸽子忽然出现在了窗前。
谢烯然看了那鸽子一眼,蹙了蹙眉,往门口瞅了瞅,确定无人后,走向那鸽子,取了它脚下的一卷纸。
放走鸽子,谢烯然还没来得及看上面内容,陈知栀就已经拿着退热膏冲进来了。
“这是无名哥特制的,专门给瑾哥用的。”陈知栀跑得太快,一进来就喘了喘气,递给谢烯然一盒冰凉的膏药。
陈知栀看了一眼浑身难受得呓语的慕容瑾,心中嘀咕着——瑾哥真是受罪,人家发高烧,哪会全身烫得跟火一样。
谢烯然给慕容瑾额头上抹了膏药,就将退热膏搁在了桌子上,对比着自己的额头摸了摸慕容瑾的额头。
陈知栀在一旁笑话他说:“你是傻子吗?哪儿有涂了膏药这么快就退烧的?”
谢烯然瞥了她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无名的膏药神奇的很,我记得有一次我冬天掉进水里,染了风寒,爷爷找遍了宫里宫外的大夫就是治不好我,最后还是靠无名用毒给我治好对了的。”
对,就是用毒治风寒。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苏无名就是有这个本事。
这个退热膏凉的跟冰块似的,还冒着寒气,一看就知道跟别的退热膏不同。
那件事情陈知栀自然也知道,她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谢烯然的做法,“也对。”
“不早了,知栀你先去歇着吧,瑾哥这里我看着。”谢烯然忽然开口,说道。
陈知栀早就困了,于是点着头,打了个呵欠出了房间。
见陈知栀走远了,谢烯然从袖子里掏出刚才的那张纸条,卷开一看,谢烯然的眉头不由蹙了蹙。
天快亮的时候,慕容瑾的烧已经退下去了。
谢烯然趴在慕容瑾床头一夜,陈知栀来叫他的时候,他的双手都麻得不能动弹,好一会儿才能摆两下。
手臂能动了之后,谢烯然就又对比着摸了摸他和慕容瑾的额头,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没事了。”
中午吃了午膳,替苏无名将慕容瑾抬进浴桶中后,谢烯然就离开了陈府。
陈知栀问他干嘛去,他就说,许久不见爷爷了,回丞相府看看爷爷,顺道给爷爷道个平安。
慕容瑾也算陈家养大的,与谢老丞相即使毫无血缘关系,但是谢老丞相还是挺喜欢慕容瑾这孩子的。
不过也奇怪,谢烯然回丞相府后也没有去找谢老丞相,而是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他甚至是走后门进去的。
这个后门,说是门,不如说是一个狗洞,只不过后来谢烯然将这洞打大了,能够方便行动。
谢烯然进去,却有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出来。
环视一圈,确定无人后,这白衣男子才理了理衣衫,背着手走向大街。
尚书府的后门,有两个人守着,白衣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那两人一看这个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连忙举起枪,指向他,“你是谁?”
“我?我是你们的爹。”那白衣男子笑了几声,开着玩笑。
不过看门的两个人可不喜欢这个玩笑,统统变了脸色,“趁大爷我们还没发火,赶紧滚!”
白衣男子显然不会武功,一边后退,一边摆手,“别别别,我错了。两位大哥麻烦去通报一声,我是来找你们家喻尚书的。”
这态度好了很多。
“你找我们尚书做什么?”白衣男子好好说话,看门人也就好好说。
“有事情相商呗,”未了,他又补充,“可是大事啊!若你们不去通报,误了你们家尚书的事儿,那可就遭殃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那高点的人就推开后门报信去了,矮点的人就对白衣男子说:“你稍等会。”
“好的好的。”
不多时,那高个子回来了,“我们家老爷请你进去,这边请。”
跟着高个子绕了一会,终于来了喻尚书的书房外,高个子对白衣男子说:“我就不能进去了。尚书大人就在里头,你自己进去吧。”
“行,多谢兄弟了。”
喻尚书正在书房内看书,门被推开、关上,他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白衣男子瞧着他不动声色,笑着说道:“尚书大人真是处惊不变。”
也算是处惊不变吧。
毕竟突然有个神秘的白衣男子来找他,却还是能够认认真真地看书——当然,人家可是尚书,混了这么久的官场,这点镇定还是要有的。
“阁下是谁?找老夫做什么?”喻尚书放下了书,缓缓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那穿着白素衣的面具男子。
眉头都没蹙?
白衣男子看着他,轻咳一声,“在下凤飞。找喻尚书,是为了银矿一事。”
银矿?
喻尚书的手忽然微微颤动一下,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什么银矿?老夫怎么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凤飞哈哈几声,听那语气,脸上多半是看好戏的模样,“尚书大人也莫与我绕圈子。毕竟这世上,就没有夜幕不知道的事情。”
“夜幕?你是夜幕的人?”喻尚书本来还很镇定的面孔,现在处处写满了惊讶。
夜幕,那可是个神秘得不能再神秘的组织了。
“等等,你不可能是夜幕的人。”喻尚书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死死地盯紧凤飞,然后慢慢起了身。
凤飞一笑,“尚书大人何出此言?”
喻尚书一步步走向他,凤飞却也不动。
最后,喻尚书停在了凤飞的面前,目光从未离开凤飞的身上,“据老夫所知,夜幕,南渝夜幕,他们只在夜里行动。现在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夜幕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