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与气味共舞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蒋璃没离开,始终待在邰国强的套房里,对蒋小天的解释是她得守住阵法。蒋小天一脸的壮士未酬,蒋璃懒得解释,把自己的房卡扔给他说,给爷滚出去睡觉。
临走前蒋小天怯怯地问她,爷,我这不算临阵脱逃吧?我不会倒霉的对吧?
蒋璃懒得搭理他,甩了个字:滚。
等邰国强再睁眼时,天际已经吐了白。
蒋璃这一下子不轻,等他缓过来神的时候脖子还生疼生疼的。
卧室靠窗的一角有张贵妃椅,蒋璃躺靠在上面阖着眼,双臂交叉于胸前,两只脚交叠搭放在椅凳上。
邰国强一时弄不准她是睡着还是假寐,先是清清嗓子,见她没动静后,身子探出大半截,小声召唤,“法师——”
蒋璃躺在那没动,声音飘了过来,“继续睡,睡不着你就穿好衣服在房间里溜达,别打扰我。”
邰国强这才发现自己穿得有点洒脱,赶忙裹上睡袍。毕竟是一家上市集团主席,被个年轻的姑娘这般冷言冷语着实心里不舒服,可命悬一线之际也不敢多加怨怼,就说了句,“我饿了。”
“等到八点。”蒋璃说了半截话,翻个身就不再搭理他。
邰国强抬眼这么一瞧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
好不容易熬到早八点,天大亮。
天气不错,瓦蓝的天金灿的光,好到一丝风都没有。
蒋璃一夜无梦,不是睡得沉,而是整宿在守着邰国强,但就算疲累,一睁眼能瞧见窗外这般光景,心情也会不错。
能看见阳光,证明你还活着,只有经历过生死,才会更加明白活着的意义。
蒋璃一出卧室就瞧见了邰国强,他在窗户边踱来踱去,看上去挺焦躁,见她醒来,马上来了精神,二话没说火速抓起座机。
“你要干什么?”蒋璃斜靠在一旁,漫不经心问。
“让管家送餐!”邰国强脸上还糊着鸡血符,他知道这两天他在这里丢尽了脸,所以在不见鬼的时候总想着能拾回自己的尊严,挺了挺脊梁骨,“再说,我想你也饿了。”
“我饿了是可以叫管家,但你饿了,不行,等着。”蒋璃经过沙发的时候随手扯过自己的包,晃到了吧台。
邰国强不明就里看过去,只瞧见她的背影,一袭白袍几乎垂脚面,长发散着,看着挺美,可邰国强总觉得这两天见鬼见多了,越是漂亮的就越瘆人,心里嘀咕着,还是戴着假发好,起码短头发不会引发联想。
他那边想着,蒋璃这边就从包里掏出个精致的盒子来,打开,里面放了几支玻璃器皿,器皿中有奶白色的结晶固体。她从其中一支器皿中取出些固体来放进刚倒好温水的杯子里,很快,固体融化了。
递给邰国强的时候,命令了句,“喝了,这就是你的早餐。”
邰国强接过来一闻,不可思议,“蜂蜜水?法师,我的早餐就是蜂蜜水?开什么玩笑?我现在马上要见管家!”
蒋璃不惯着他,冷着脸甩了句,“要命还是要吃?”
邰国强噎了一下,半晌后皱了皱眉头,一口气把蜂蜜水喝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邰国强遭了不少罪,在被蒋璃迫着喝完了“早餐”后就被一路拖出了房间。于是乎,酒店上下全都瞧见邰国强顶着一脸鸡血围着人造湖一圈一圈地遛。
还不能出汗,因为出汗就把脸上的符给洗没了。
再看蒋璃,慵懒地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邰国强那边稍稍停下,她就举起扩音器慢悠悠地说,邰国强,你要是急着见鬼的话就休息啊。
邰国强一肚子怨气不说,腿肚子还直攥筋,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已经挪不动步了。
陆东深开完高层管理会议后恰巧看见这一幕。
离他不远,湖的斜对面。蒋璃依旧白衣翩翩地躺靠在那,双臂交叉于胸前,嘴里还叼着根小树枝,她又戴回了假发,少了惊鸿一瞥的魅,多了亦正亦邪的帅。
她身旁有女服务生,在给她端果盘,那女服务生瞅她的眼神里竟是羞答答的。
景泞见陆东深停住脚步,不着痕迹地瞅了对面一眼,走上前轻声问,“毕竟是长盛的老总,需要我去叮嘱一声蒋小姐吗?”
陆东深站在阳光里岿然不动,淡淡地说,“不用。”
中午又是一杯蜂蜜水,喝得邰国强快要抓狂,蒋璃瞧着他一脸不痛快的样子说了句,“没饱啊?那再来一杯。”
邰国强一腔愤怒,但也架不住一身疲累,喝完蜂蜜水倒头就睡。
蒋璃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下午。
这期间,任谁来了都没给开门,管家、邰国强的保镖,还有景泞。
直到傍晚蒋小天来了,蒋璃这才开了恩。
睡饱了觉的蒋小天看上去神采奕奕,哼着小曲儿踩着小步就差跳着小舞了,见邰国强还睡着,跟蒋璃说,爷,不亏是七星级酒店啊,床可舒服死了,还大,打着滚睡都掉不了地。
其实蒋小天挺好看的。
跟年轻有关,才二十一岁的年龄,全身上下都迸着青春飞扬的活力细胞,脸削瘦鼻梁挺,就是常年跟在谭爷身边东奔西走晒得皮肤黝黑,可不影响一副典型的衣服架子体格,再加上为人幽默,古城里有不少姑娘喜欢他。
今儿他穿了件牛仔外套,里面是件套头t恤衫,一条深色休闲裤衬得他双腿老长。蒋璃有时候就会跟他开些玩笑,嘿,那个帅酗,你过来让我轻薄一下。
今天蒋璃失了逗他的兴趣,一直盯着窗外,手旁放了本时尚杂志,封面是个女人,不是明星但挺漂亮,职业衣裙,看上去就是挺高端的一类人,专题写着:季菲,与气味共舞,继夏昼之后又一位天赋超群的气味构架师。
蒋小天对杂志上的内容不感兴趣,只瞧着蒋璃两眼发直,后背就爬了凉,凑到她跟前,“爷,咱能别一副鬼上身的样吗?”
蒋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扭过头,好半天喃喃道,“你说……我能离开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