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可是他听到门外的师弟也进来说他馋了……然后那个小师弟也说馋了……
烤个红薯,有那么好吃吗!
木景遥听见一声一声的馋了,一声一声跪下的声音,鼻头有些发酸,也许是被火呛着了吧。
这师兄弟们一个个的都被师兄传染了么,馋了这样的理由也能说的出口,真当师父是傻子……啊不……是看不出来吗?
可是即使是这样,木景遥还是觉得鼻头许是真的背火熏得太过厉害了,现在还有些酸,也许眼睛也被熏着了吧,怎么眼睛也有些疼呢?这火也太过厉害了些,将眼睛都熏出眼泪来了怎么还!
这帮师兄弟们就帮他求了这一次情,而且还被师父看穿了,然后将他们都罚着轮流扫上半个月的院子。
木景遥虽然极为悲愤地扫了一个月的院子,对,别人都是扫上半个月的院子,而师父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木景遥,必须扫上一个月的院子。
看来师父应当是能看明白,若说是只有那么一两个人,也许还有几分可信度,可是若说是一院子的师兄师弟都跪着,都说的一模一样的话,师父可就得考虑考虑了。
那藏书阁也不是能藏多少东西的地方,尤其是还得是那极为占地方的红薯,得藏下去多少的红薯才够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少年们吃的呢?
姜还是老的辣,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他们心里的那些小算盘,他们师父只需要扫一眼便知晓了,如今只罚他一个月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想是师父终于还是想通了些,仙逝的师娘并不能死而复生,如此苦苦地守着也并未见有什么神仙来帮助他。
若是以往自己失手损坏了师娘的东西,哪怕是不小心打破了师娘生前夸过的一个平淡无奇的花瓶,师父都会把木景遥狠狠地训斥一顿。
师父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极好的,只是在碰上有关于师娘的事情上,却总是一点就着,脾气暴得跟爆竹似的。
可是这次,虽然说还是处罚了他们,但是这一次如平淡无波的古井,并没有丝毫流露出来的怒气。
想来师父也是真的放下了吧。
木景遥也许是被火熏着伤了眼睛,平时不复发,现在却……
现在也许是那次被火烧了留下的后遗症,在木景遥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以后,他又出现了当时的那种感觉。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啊。
只是自己不久之前才在雾林外自导自演了一出割袍断义的戏,此时巴巴地回来了,又出现在这里,又如何解释呢?
陈轩抱着臂,有意无意地往木景遥旁边走了几步。
也许木景遥也从未觉得如此臊得慌过。
陈轩心想,本来以为当日略微拙劣的演技还能骗过他去,可是没想到他在走了以后竟然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然后又寻到了这里,还从刽子手的手上夺回了两个人的性命。
虽然在祭台上陈轩并不曾以真面目示人,但是陈轩明白,木景遥绝对认出了他。
至于他为何会知道自己住在何处,这些恐怕还要问上一问。
这僵直的青衫男子倒是沉得住气,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手中清理创口的动作也恢复了方才陈轩没回来时的速度。
“呦,这不是木大公子么?何时回来的,也不说派个人来通知一声,以防本王疏忽怠慢了什么,未曾迎接远客。”
陈轩端足了架子,等着木景遥开口说话。
“草民哪敢呀,这不是听说王爷碰上了些不值得出手的杂碎,这才巴巴地赶过来,想着替王爷先一步处理了,也好让王爷好生休息一番。”
木景遥这次没有把陈轩的话放在心上,他知道陈轩是明知故问,想着法子地奚落他一番。
“木掌门出去了一趟,还做了几身新衣裳,想是以往的那件衣裳不合身,所以将它随手挂在树上了?”
陈轩却没有要放过他的念头,既然已经走了,又何苦回来呢,若是不回来,就当是有生之年又做得的一次还算不错的事情吧。
木景遥知道陈轩所指正是那日自己割袍断义之事。
若是木景遥不回来,江湖上很快便会传出来关于桃花公子杀人的事情,乃是旁人虚构捏造,故意嫁祸于桃花公子。
左右帮一个也是帮,帮一群人也是帮,就当他临去见阎王前给自己积了些阴德吧。
木景遥这回倒是显得极为乖巧,其实身量与陈轩差不多高的木景遥被形容乖巧着实有些过分了,但是木景遥此时就是给人这样的一种感觉。
十分乖巧。
正好沈皎此时端着水过来了,木景遥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指着沈皎便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不过就是短短一个月,到哪里去拐了个如此听话如此轻俏的少年?你们是不是逼迫人家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了,”木景遥边说边上手,一只手捏上了沈皎的脸,“哎这一个标致的娃娃得费上多少功力才能将他飘过来?哎,就是这个娃娃怎么看起来还有几分眼熟呢?”
沈皎自然是还不会说话,可是他能够听明白,虽然说是眼前这个青衫的男子正是那日与陈轩沈枫他们一同将他带出雾林的那个人。
无论如何,沈皎听到了木景遥说不好,而且是说陈轩与沈枫,当时沈皎就有一些急躁,因为他不想听见别人说他的哥哥姐姐。
沈皎听着不舒服,于是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木景遥,只要他再说一些对于哥哥姐姐不利的话语,他就……
还没等他真正想出来到底如何才能给木景遥一个下马威时,陈轩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十分明确,无非就是让他放松一些。
“呦,木掌门贵人多忘事,看来木掌门离开的这段时日真是忙坏了,竟然连前几日刚刚才见过的孩子给忘了。”
陈轩接着阴阳怪气地同他说话,只是这一次木景遥没有同陈轩一起阴阳怪气罢了。
木景遥一张嘴都合不上了,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什么?”木景遥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你说这孩子是那个毛猴?”
“谁是毛猴?哪里来的毛猴,皎儿原本就是个标致的少年郎,以往不过就是明珠蒙尘罢了,木掌门真是孤陋寡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