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两兄弟苦中作乐
讨论完牡丹宴，林绍轩又把杭州的势力仔细安排了一番。这次他会安排采青跟着苏权一起回去，采青跟了他近四年，一直忠心耿耿，此人可托付要事。
“采青，你此去杭州不要大意，一定要记好我刚才说的几件事，一点也不能出错。”林绍轩反复叮嘱，“老爷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交给你了。
“老爷放心，小人都记住了，保证给你办得一点不差。”采青比从前又稳重了许多，闻言忙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
“好，你去准备一下，明天跟着淳王府的人一起回杭州。记住，我叫你回去做的事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林绍轩不放心地又强调一次。
“是，小人只是回去看看老爷和老夫人，别的没什么要紧事。”采青会意。
“好小子ｚ灵！你去吧。”
采青去后，林绍轩又对江瑾瑜说道：“叫青城派的兄弟们做好准备，银子一个月内就会押运进京，咱们要在那之后离开！”
“咱们在京城买处宅子吧，我还要再准备些东西，总住在客栈不方便。”
林绍轩一一安排妥当，将可能发生的情况全都思考了一遍，确定自己全都可以应对，这才长长舒出口气。“真是恨死了这种无力的感觉！我更喜欢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别怕，就算出了意外，大不了我带你一走了之，咱们去青城山，或者从此浪迹江湖。区区淳王府，就算他倾巢而出又能奈我何？”江瑾瑜牵唇一笑，那一刻的绚丽照花了人眼。
林绍轩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牡丹宴按以往惯例都是在殿试放榜后举办，新晋进士中未婚貌端者也常在受邀之列。林江二人这几天趁着没人找他们的麻烦，在京城里接连买下了好几处宅子，打的名号嘛，正是要赠给中榜的进士们居住。
学生们还是住在客栈，林绍轩一边安排人收拾打扫宅子，一边悄悄准备了一些“好东西”。来京城这一个多月，可真是憋屈得厉害，他决定了，谁要是再敢害他，定叫他好好尝尝二爷的手段。
林绍轩割肉放血，淳王府果然不再找他的麻烦。淳王好像忘了有他这个人，赵琮也不再提要把小姨子交给他的事，表面看来一片风平浪静。林绍轩却凭着直觉发现，很快就要变天了。
这份平静保持了没多久，很快殿试完毕，今日就要放榜了。
辛苦了三年，今天终于到了收获的时节，淡定从容如江瑾瑜都有些坐不住了。他在院子里不时走来走去，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琴儿一早就被他打发去等着放榜，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绍轩也紧张，他倒不担心有人落榜，只是不知郑祺此次能否考中状元。一甲的前三名可是皇帝钦点的，谁都动不了手脚。若是郑祺此次能一举夺魁，杭州起凤书院就算是正式闻名天下了。到时候江瑾瑜这个书院创始人一定会上达天听，别人再想动他可就难了。
等待的滋味十分难熬，幸好没等多久，就听街口响起一片鼓乐，伴着阵阵欢呼。
“定是喜报来了。走，咱们看看去！”林绍轩一把拉起江瑾瑜，再顾不得什么风度，两人一阵风般跑去了客栈大堂。
此时客栈里已挤满了人，上次抢到三十一人喜报的差吏们被人簇拥在门内，手里拿着厚厚一沓报贴，不知先报谁的好。见他两个来了，为首的官差明显松了口气，连忙凑上前来。
“恭喜老爷，上次中榜的老爷们这次又全中了！”
“好！有赏！”林绍轩随手扔给他一锭银子，迫不及待地问道，“状元可是郑祺？”
“是，正是郑老爷高中头名状元！”那官差早就认清了谁才是大金主，也不去找郑老爷本人，双手将喜报恭恭敬敬呈给了林绍轩。
“哈哈Ｃ！太好了！”林绍轩结果喜报，与江瑾瑜并头同看，两人对视一眼，满脸都是喜不自胜。
“郑祺，过来！”林绍轩招手把郑祺叫到面前，将喜报塞到他手里，“恭喜新科状元郎了！”
郑祺喜不自胜，拿着喜报的手微微颤抖，突然对着林江二人深深一揖：“学生能有今天全靠二位公子栽培，请二位受我一拜。”说着跪倒在地就要磕头。
其他新科进士们见他跪了，一时也顾不得去问自己中了第几名，全都跟着跪倒了一片。
“多谢二位公子栽培之恩！”
江瑾瑜微微含笑，看着这些寒门学子真情流露，不知怎么劝慰才好。林绍轩连忙一把将郑祺拉起来，又叫后面跪着的学生们都赶紧起身。
“不用谢我们，能考中全靠你们自己这些年的苦读。此次各位高中进士，将来还望你们能守望相助造福百姓。”
“是，学生们谨记。”
都是些年轻学子，忍了这么久终于熬不住了，把报喜的官差围在中间，纷纷寻找自己的报贴。客栈伙计早就准备好了一大车的鞭炮，此时燃放起来，吸引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群，真是比过年还要热闹。
林绍轩安排人摆酒设宴，自己拉着江瑾瑜在一边坐了，笑嘻嘻看他们欢呼相庆。
“好啊！总算是圆了你的梦。”他悄悄牵起瑾瑜的一只手，与他重重一握。
江瑾瑜闭上眼微微一叹，内心仿佛有一只彩蝶破冰而出。
“当年我无缘科考，常年被圈禁在府里，总想着哪一天才能挣脱了束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没想到现在我能帮助这么多的人实现梦想展翅高飞。”
他将林绍轩的手反握在掌心轻轻摩挲。“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到现在都不能圆满。”
两人执手相看，这一刻只觉心满意足。什么天仇，什么淳王府，这些全都不重要了。在京城再留几日，待这些学生定了去处，他们便可脱身而去。
新科状元披红游街，携新晋进士殿前谢恩，这些事林绍轩一概没有插手，他只准备了许多礼物，命郑祺带着另三十人一同去拜见座师。
三十多人同学同年一同去谢师，真是大宋国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盛事。
放榜的喜悦还未消散，江瑾瑜果然接到了宫里送来的帖子，请他在三日后去天香园参加牡丹宴。郑祺和另外几个中了二甲的进士也同在受邀之列，只是没人想起这里还有位员外老爷林绍轩。
“真是小瞧人！”林老爷嘀嘀咕咕，拿着江瑾瑜的请帖研究了半天，“员外，员外，敢情我是被排斥在外啊！”
他不过是个从五品的散官，皇家的牡丹宴自然没他参加的份儿，只是不知道江瑾瑜怎么也会在受邀之列，天仇和江谨言是怎么做到的。
不管怎么说，既然收到了帖子，两人也就打算去看一看了。
所谓牡丹宴，其实也是做出个君臣相得的样子。那一天皇帝会带着贵妃一起去赏花，邀着一些高官子弟同乐，算是找个机会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出色的人才，皇帝无聊起来也喜欢做点保媒拉纤的勾当。当然了，到了他那里就不叫做媒，要叫赐婚。
林绍轩反正银子多得咬手，自己不花也会被别人搞走，干脆把几个接了帖子的都一起拉到京城最有名的成衣铺子里，他要给这些人好好打扮打扮。
银子哗哗地淌出去，换了几身锦衣华服，又搭了全套的腰带配饰。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几个原本就有些小俊的新科进士一下子都成了翩翩贵公子，郑祺穿上一身大红的锦袍，更显得光彩夺目。
“啧啧，不错不错，你们几个随便看看，给自己再多挑几身。今天老爷我心情好，所有的花销全包了。”林绍轩跟伙计打个招呼，扔下这几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拉着江瑾瑜直接上了二楼贵宾包间。
掌柜的见他花钱大手大脚，怎么也得宰他几刀才对得起自己，命伙计把店里的珍品流水一般捧过去供他俩挑选，林绍轩挑得眼都花了。
江瑾瑜没他那么乐天，自从知道有人要在牡丹宴上对自己不利后，他总有些心事重重。这会儿见摆上来许多衣服，也只随便指了件素白的袍子便罢手，只看着林绍轩一件件试穿。
林绍轩平日里烧包得很，最爱穿的就是大红绣花锦袍。但他此次只是作为江瑾瑜的陪客，实在是不宜太张扬，是以挑了半天，终于选中一件黑底绣金的杭绸袍子，算得上是十分低调了。
“你在担心什么？总不能因为有人要对付咱们，就连自己的日子都不过了吧？”林绍轩把自己的衣服放下，又顺手帮江瑾瑜挑了两件春衫。“别怕，万事总有我顶在前面呢。”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就算一起上，我也能全身而退。我只是在担心你。”江瑾瑜送了他一枚白眼。
“我？”林绍轩看看酗计没在，悄悄一掐他的腰，“我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只要我的银子一天没花完，他们就不会要了我的小命。只要命还在，我总有一天要崩掉他们一嘴牙。”
“你呀！”江瑾瑜拿他没半点办法，伸指一戳他的额头，“也罢，就算是龙潭虎穴，咱们兄弟也一起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