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持续的乱局
公孙度略一思索：“太史慈么？好象是有这么个人。听说他专门在白山黑水间做些黑吃黑的勾当，惹怒了几伙大的马贼，好象要联手追杀他。不过既然有秋兄这句话，我公孙度一定会全力保他，就是了。”
辽东苦寒，公孙度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要说和马贼没有关系秋明是不信的。秋明微微一笑，也不想说明这样其实是保护那些可怜的马贼，却又提起一事道：“日间曾到我府中的袁家兄弟，公孙兄以为如何？”
公孙度不知秋明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袁家四世三公名满天下，他自然不会说错了话：“两位袁公子龙精虎猛冰雪聪明，当真是后生可畏了。”
秋明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就代袁家兄弟讨个人情，日后他们若是流落辽东，还望公孙兄手下留情，饶过他们兄弟的性命。”
公孙度大吃一惊：“秋兄说笑了，那袁家是何等的庞然大物，怎么会让亲子流落辽东？又怎么会落到我的手中？”
秋明微笑道：“世事难料，谁知道会不会遇上这样的事呢，要是真有这样的事，公孙兄怎么说？”
公孙度看秋明的样子不象开玩笑，只得点头同意，秋明又要他立下家训，让他的儿孙辈也要放过袁家兄弟一次，公孙度满腹狐疑，也只得一一答应了。
公孙度走后，来莺儿皱着鼻子道：“就知道装神弄鬼，我看他都被你吓到了。”
秋明心想老袁家对自己还算不错的，特别是袁绍百般照顾，连颜良文丑都借出来好几次了，现在帮他儿子向公孙家讨一次命，也算是有所回报，希望袁绍不会再绝后了吧。
来莺儿见秋明不理她，鼻子皱得更翘了：“古怪，哼，一定有古怪。”
秋明看她的鼻子翘得老高，说不出的俏皮可爱，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把。可是看旁边的张飞圆睁双目，似乎要活吞了自己，只好把手又缩了回来，摸着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你看公孙度也回辽东了，来大家这是要到何处去？如果路途不太远的话，我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来莺儿伸了个懒腰：“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呀，刚好和你同路，正是要去邓州呢。”
秋明脸色一变：“你在洛阳待得好好的，去邓州做什么？”
来莺儿白了他一眼：“洛阳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说好好的，难道叫我去等死呀？你放心，我去邓州不会叨扰你的，别忘了芳泽阁里还有个可爱的小杂役也是出身邓州的哦，我去投奔他，总不会把我拒之门外的。”
秋明歪头看了看张飞，怎么都看不出这厮有哪点可爱了。张飞也盯着秋明，虽然成了某人口中的杂役，可是张飞却没有几分恼怒之心，要是就这么把秋明带回邓州，说不定别人都会说他智勇双全计擒贼酋，到时兄弟三人一起上，一定能把秋明的钱粮地盘全部抢过来。
从洛阳过汝州，转方城经宛城，最后到邓州，怎么也得四五天时间。在这四五天里，秋明不断收到龙组密探传递来的消息，对洛阳方面的局势也能了如指掌。
自从杀胡令颁布，城里的胡人十不存一，侥幸活下来的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有异心异举。不过秋明估到了蹇硕的反应，估到了事情的发展，却估不到人心，这些原本温驯无比的洛阳百姓在经历过数场杀戮后，特别是在亲手沾了胡人的鲜血后，内心中暴虐的一面被无比放大出来，开始变得不那么容易顺从，用他们的话说，自己和家人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些百姓里应外合打开了洛阳武库，把里面的武器物资抢掠一空，于是他们摇身一变，变成了新的暴民，而且还是武装到了牙齿的暴民。虽然他们主要是以自保为目的，却也吓得那些世家大户心惊胆战，几乎不敢迈出大门一步。
蹇硕也很震惊，派出部下要去镇压民乱收缴武器，却被很快赶了回来，连带出去的武器也被暴民收缴了。幸好这时何苗的部队也赶到了洛阳，这可是真正历经杀伐的军队，又有越兮这样的猛将率领，不是那些新军和老爷兵可比的。何苗只犹豫了一会，便命令越兮放手杀人，务要尽快让洛阳城恢复平静。
于是越兮吴匡各领一军各选一门，从城门边开始杀起，一直杀到宫门外，又从皇宫杀到别的城门。看见他们如此狠辣，一直蛰伏着的各大世家武装也纷纷出来助阵，当真杀得人头滚滚，悲声阵阵。
蹇硕见何苗已经控制了局势，这才宣布大开城门，恢复正常秩序。可是连着经过了这几场杀戮，洛阳城的贫民可说是人人带孝户户停灵，更有许多户是全家死绝，连尸体都没人收的。为了防止出现大的瘟疫，洛阳令周异只得招募义勇清除尸体，直用了三天两夜才把城中各处污秽清理干净。
在这三天里，蹇硕与何苗迅速结成了政治同盟，共同扶保皇子刘协登位。董太后虽然仍在伤心之中，还是对他们这样的决定表示了强烈的支持，为免夜长梦多，董太后当即拍板，立即选出吉日为天子刘宏扶灵出殡，并且就在同一天宣布新天子即位。
秋明撇了撇嘴，这老太婆明知道等到何进回京，立储之事就完全翻盘了，却还要弄什么吉日吉时昭告天下，这不明摆着通知何进要玩命一样赶回来吗。不过这个何苗也是很奇怪，明明是何皇后的同母异父的兄长，却处处拆台，连亲外甥都不支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丢开洛阳这边，秋明又关心起长安了。凉州叛军围攻长安一个多月，双方都已经是筋疲力尽，只看谁最先熬不下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韩遂马腾非常注意收集来自洛阳方面的情报，关心着朝廷援军何时会派出。
虽然已经收到了皇甫嵩领军出发的消息，可是马上又有快马传报，天子驾崩洛阳城大乱，两人都是欣喜不已，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皇甫嵩不得不回师救洛阳，这样凉州军再猛攻几天，说不定就能把长安拿下了。不料就在他们收到洛阳消息的当天晚上，董卓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