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雨湘宁。
“张逸，你醒啦？”雨总已没有往日的冰冷，说话满是温柔。我打量着四周，发现环境很陌生。“这是哪里？”我疑惑地问。
“这是我的房间，昨天的事你记不起来了？”她的神情有点忸怩。
怪不得被褥有清香气味！昨天？昨天？我努力回想，忽然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从深城高速冲刺般开车回来，神经高度紧张，一直回到公司才感到安全，不料一放松就感到巨大的疲惫袭脑而来，竟然睡着了……
“啊！我睡了一天一夜？”
“是的，看你睡得这么沉，没有叫醒你。我做了早餐，你等下起床就吃吧！”她温柔的时候说的声音很好听。
我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顿觉左臂疼痛，不觉“哟”的一声。
“啊！流氓……”忽闻雨总也一声惊叫，脸上羞红，转身往外走。
这时才发现我只穿一条短裤……
“张逸，你昨天的衣服已经烂了，我帮你买了一套，你看看合不合身？我先去公司啦！你可以休息几天……”外面传来雨总的声音，随即“呯”的关门声。
衬衣长裤都是名牌，穿起挺合身。她不会是趁我昏睡时偷偷量过吧？管它呢。左臂上的刀伤其实不算严重，没有伤到骨头，已经被雨总包扎好，活动了一下，有点隐隐作痛，但问题不大。
雨总的房间离公司不是很远，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
在雨总办公室里，她直直地盯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你真要辞职？什么原因？如果是在深城我说的话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张逸，你这次救了我，我表示感谢！真的，至于打赌的事，我会遵守承诺，说话算数……其实从认识你短短两天，我发现你还是有点水平的，至少能力不差，只不过没有合适的平台给你锻炼而已。现在我们公司遇到了一些困难，但越是困难越能显英雄身手，是龙是虫，你自己考虑！如果你真有能力就应展现出来，干得好，公司绝对不会亏待你。成功的人，往往就在于坚持。我劝你还是留下来，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沉默了，她说的是实话，以前的单位很多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如果你留下来，我会调你去销售部，那里是前线，更能了解情况，也能锻炼自己。万丈高楼平地起，将军也是从士兵爬上来的。大道理就不跟你讲了，你懂的！怎么样？”
我思忖片刻，冲她点点头：“好，谢谢雨总！”她的眼里充满笑意。
“噢，对了，张逸，过两天我爸爸过来请你吃饭，感谢你这个救命恩人！”
“不、不用的，我也没干什么！”我不知怎的，心里有点慌乱。
雨总咯咯的笑的花枝乱颤：“看你面对歹徒时的淡定从容哪里去了？现在倒像个女孩子一样害羞。好啦不说了，你可以休息两天再去上班！”
我并没有休息，而是去了人事部。人事部的部长孙雪凝很健谈，二十六七岁左右，鹅蛋脸，柳眉如黛，明眸皓齿，脸上充满朝气，很有感染力，和她在一起永远充满快乐。
“哎哟，张大英雄，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小小的办公室顿时蓬荜生辉啊！让我猜猜，升职？对，绝对是升职！……”她一见我就春风满面，嘴巴也甜甜的。我心中一动，兴趣也来了：“哈哈，孙部长，你猜错了，我今天来是看风景的，你看这里清香的空气，优美的环境，浪漫的情调，春暖花开，有一位佳人，亭亭玉立，在这个温馨的空间里，甜蜜的思念着她的情郎——我的到来……”
“哟，敢开我的玩笑？信不信调你去扫五谷轮回之所，天天闻着人间美味！”孙雪凝笑骂道，抡起右手不停地砸在我的身上，不过却感觉不到半点疼。“哎哟呀，疼死了！”我夸张地叫喊着，“打是亲骂是爱！”边叫边后退。“张逸你想死吗？调戏我……”
我们嘻嘻哈哈打闹着。不一会我就招架不住：“停、停，说正事！”说实话，孙雪凝这么漂亮、阳光的女孩没有哪个男孩不喜欢的，她给我的印象很好。我来的时间不长，不知她有没有男朋友？可惜我是一个穷光蛋，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我们停了下来，孙雪凝娇喘微微，笑靥如花，我不禁怦然心动，一下子看呆了。她见我看她，脸一红，眼神有些慌乱：“什么正事？”我忙说：“雨总调我去销售部，到这里办一下手续！”
“哦”，她恢复了常态，用手理了一下刘海，“这两年的销售额不乐观，你去那里压力很大啊！销售业务员都是底薪加提成的，你是新手，经验不足，人脉关系也少，加上现在是淡季，你想打开局面困难重重啊！”她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采取的是加盟店的策略，只有开拓新的客户才属于你的业绩。在广东，能和我们竞争的最大对手就是‘安娜丝床上用品公司’，以前是我们占优势，但这两三年他们反而蒸蒸日上，已经超越了我们，我们公司很多优秀的人才被他们挖走了。现在我们公司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刻，市场份额逐步被蚕食，业绩跟不上，管理漏洞多，奖金少，人心惶惶……不过困难有，机遇同样存在，别灰心，事在人为！希望你能开创出一片新天地！不过，你到销售部要注意和同事们的团结，还有，这个部长王小斌……算了不说啦！”
王小斌？我心里有点疑惑，他怎么啦？很快孙雪凝办好了手续，带着我直奔销售部办公室。
王小斌身高170cm左右，比我矮十厘米，约二十八九岁，他眉毛有点稀疏，三角眼，目光阴冷，鼻似鹰嘴。上身一件横纹的t恤配上有点胖的腹部，显得大腹便便。
“孙部长两天不见，又变漂亮多了，今天美女大驾光临，是专门来看我的吗？请坐请坐！”王小斌有点皮笑肉不笑，目光贪婪地盯着孙雪凝胸前高耸的两座小山。
孙雪凝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厌恶，但脸上却堆满笑容：“王部长，我来介绍下，这是张逸……这是王小斌王部长，张逸你的上司，以后就跟着王部长混咯！”
王小斌打量着我说，“呵呵，你的大名这两天如雷贯耳，谁不知道公司里有个新来的文武全才的大帅哥？你的到来，为我们部门输入了新的血液和活力，欢迎你加入我们销售团队！”
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诚还是虚伪，我说了一大堆感谢、希望他以后多多关照之类的话。
第二天，算是我第一次到销售部上班。王小斌对我说：“张逸，你是新来的，暂时不给你销售任务，但是有一笔欠款要追回，已经拖了两年多，你脑子灵活，思路广，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现在就要你去办这事，半个月的时间够了吧？”望着他眼光透出虚假，我心里有些恼怒，这明显是刁难我，你想他都追不回的欠款，一个新来的员工能追回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即使心里咀咒他千遍万遍，也不会表现出来。“额，多少欠款？谁欠的？”王小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说：“你自己看吧！”
广城市华虹世纪联盟超市欠的一百万！据我了解，公司一般都是不欠款的，都是现金交易，怎么会有欠款呢？
“为什么不起诉他们？按合同的条款，他们欠款是他们违约，起诉绝对赢！”我疑惑地说。
“你知道华虹世纪联盟超市的老板是谁吗？他是省里一把手的小舅子乔维。而且现在他们还卖我们的货，你知道每年销售额是多少吗？单单广城的超市销售我们的货就一千多万！”
怪不得公司不敢起诉，一起诉就是撕破脸皮，就得罪了他们，首先经济损失每年有几百万不说。其次民不与官斗，得罪权贵绝没有好果子吃。再者打官司对公司影响不好。所以打官司绝对是下下策！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电脑旁坐下，同事杨刚转头看了看，凑过脸小声说：“张逸，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