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狗咬耗子的世子
辛瑟瑟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对方:“你是?”
其实她一进来就看到了赵景桓,也猜到了他的身份,只是在元佑帝和老王妃面前,她不好过多关注对方。
南阳世子的模样比她想象中要平凡一些,五官普通,身材普通,就气质还算可以,带着几分儒雅。
赵景桓作揖道:“在下赵景桓,南阳世子,有几句话想问八王妃。”
辛瑟瑟还了个礼,淡淡道:“世子请说。”
赵景桓双眼盯着她的脸:“听说八王爷两个月前去南疆寻药,不知道八王爷最近可有传消息回来?”
辛瑟瑟眼眸微眯,眼底犀利的眸光一闪:“没有,不知世子为何这么问?”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赵景桓还是看出她在说谎,他嘴角微微扯了扯,转身对着元佑帝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听说八王爷去南疆寻药,便私让下人多加关注,若是八王爷需要帮助,让他们随时报告微臣,微臣几天前收到消息,听说八王爷在密林里出事了,微臣以为此事可大可小,故才问八王妃。”
辛瑟瑟袖子底下的手捏紧了,心里一阵烦躁。
人情冷暖,安枫墨一旦出事,有多少人看戏,有多少人幸灾乐祸,有多少人恨不得他永远回不来,所以她原本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现在被南阳世子这么一搅和,这事情只怕包不住了。
这南阳世子到底想干什么?
安枫墨有没有出事,于他何关,谁要他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了?
辛瑟瑟此时恨不得上前挠他两下!
听到赵景桓的话,元佑帝和老王妃皆是一脸震惊,不过后者表现得太过于夸张,以至看上去很假。
“此话当真?”元佑帝问道。
赵景桓:“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听说八王爷掉下悬崖生死不知,只是密林危险重重,带出来的消息或许有延误,所以微臣也不能十分确定,原以为八王爷带了那么多影卫过去,无论出事没出事,肯定会有人通知八王妃,没想到八王妃居然一无所知。”
若说刚才辛瑟瑟只是想挠花他的脸,那么现在她是弄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影卫是先帝留给安枫墨,后来在他手中壮大,这事情元佑帝也知道,因为是先帝的决定,所以元佑帝再嫉妒也不能怎么样,可日积月累的,影卫就成了元佑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年来,安枫墨绝少让影卫出现在人前,尤其是在元佑帝面前,,如今赵景桓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相当于直冲冲给安枫墨上眼色!
果然,听到赵景桓的话,元佑帝脸上担忧的神色顿时就淡了一分:“这事不管真假,总归要去探查一番才好。”
不管元佑帝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他无可挑剔,立即派人去南疆寻找安枫墨的下落。
辛瑟瑟还能怎么办?
只能做出感恩戴德的模样,跪下来谢恩了。
老王妃一直在做戏,震惊之后,立马就表现出母慈子爱的模样,那副担忧的模样,让人看了倒尽胃口,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她偏偏还想脏水泼到辛瑟瑟身上来。
只见她眼珠子一转,目光不怀好意地扫过来道:“这桩婚姻说起来是枫墨自己求的,可当初我是不赞成的,不为什么,就说王妃的命太硬了,还没嫁人就克死了好几个人,可那孩子一心要娶,我也是没办法,可早知道会被克得连命都没了,我当初就是拼着翻脸也要阻止!”
说着,她拿帕子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一副为儿子着想悔不当初的模样。
辛瑟瑟:“……”
我去你大爷的!
辛瑟瑟在心里就骂上,这是有多想要她死,才迫不及待给她安上一个“克夫”的罪名?
老王妃哭了几声不用别人安慰就停了:“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要把她休了也不成,我想着,不如就让她去皇家寺庙给王爷祈福吧。”
原来说了那么多是想将她赶走。
辛瑟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过这倒是歪打正着,如今她刚怀上孩子,她原本就打算回去后找个借口过去庄子养胎的,如今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来,倒是省了她找借口。
只是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她的目的,她故意做出一副震惊又难过的表情:“母妃,你……”
元佑帝倒不觉得让她去寺庙祈福有什么不好,斟酌了一下,也就同意了老王妃的提议,不过倒是免去了辛瑟瑟罚跪反省的事情。
要不然安枫墨一出事,他就对他的王妃又罚跪又遣去寺庙祈福,传出去不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故意刁难臣妻呢。
辛瑟瑟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
现在虽是春天,可温度还是很低的,她进宫之前做好了各种准备,连“跪得容易”都戴上了,但如今她身子实在太差了,若真在外面跪上几个时辰,说不定孩子就要掉了,所以现在能免罚肯定是最好不过了。
老王妃就有些不爽了,只是她刚张口,就听到站在对面的赵景桓咳嗽了一声,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从太和殿出来,青果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好在免了王妃的责罚,要不然这天气,可真是够呛的!”
辛瑟瑟没说什么,若真让她去跪地反省,她也不会束手就擒,她进宫之前就安排人去通知红绡,一旦出事,红绡自会过来帮她求情,只是这样一来,她跟红绡的关系很有可能曝光。
正说着,迎面便走来一行宫女,中间簇拥着一个一身红色宫装的女子,臻首娥眉,唇红齿白,端的是国色天香。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元佑帝的宠妃红绡。
两行人正面对上,辛瑟瑟退到一边给她让路,彼此对视一眼,却都没有打招呼,然后再各自分开,扬长而去。
如同两条相交的直线,经过交叉点后,彼此越走越远。
红绡脸上的表情高贵而淡漠,就是贴身宫女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有她自己知道,袖子底下的手,早将掌心掐出了颗颗月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