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死有余辜

    第六十八章 死有余辜

    两声枪响的同时，弹头从王警官耳边呼啸而过，击碎了楼道的照明灯，碎片落了一地。

    “啊－－小坤，他们会不会杀了小坤？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楼梯间传来陈秀芬绝望的呼喊。

    “你要冷静，冷静，再冷静。”萧若水说，“刚才不是已经交待清楚了吗？一定不要添乱。”

    “秀芬，听到了吗？我们要冷静，不要添乱。”韦阿美低头安慰着陈秀芬，陈秀芬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很快，楼下响起了110、119、120等车辆的警报声，参考救援的各路人马很快完成集结。

    萧若水从五楼窗户往下看去，见消防战士已经在地面支好充气垫。警察正在疏散围观群众，拉起了警戒线。

    才指挥过大落洞“天坑”车祸教授的李猛书记和蒋康局长，此时又在研究部署新的救援方案。

    “现在犯罪嫌疑人手里有枪，还有大概五六名孩子被控制，不能硬攻。”蒋康汇报说。

    “对，一定要保障孩子的生命安全。如果抓捕了犯罪嫌疑人，却让孩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就是重特大事故，是犯罪。”李猛书记说。

    “好的，我们正在积极推进。谈判专家已到，狙击手已潜入对面楼层隐蔽待命。我们还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张明生的母亲，希望能以攻心为上，避免流血。”

    “你们想得很周到。马上行动吧，要争取时间，越往后孩子越危险。”李猛说。

    话音刚落，楼下院子里已经响起了谈判专家用扩音喇叭发出的声音：

    “张明生请注意，张明生请注意，你的母亲现在就在这里。你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尽管提出来，市委领导也在现场，会尽可能为你解决的。千万不要冲动，作出极端的事情，让自己失去宽大处理的机会，也让家人蒙羞……”

    话没说完，一个酒瓶从窗户飞出，差点砸中下方的群众。

    “危险，警戒线再往外扩10米。”蒋康对执行警戒任务的警察大声道。

    “狙击手那边怎么样？”李猛问。

    “我刚才联系过了，很难，双边都有防盗笼，不好找点，子弹一旦打到钢筋上，极易跑偏误伤别人，包括屋里的孩子。也会刺激犯罪嫌疑人作出极端的事情。”蒋康回答道。

    “如果破拆防盗笼呢？”李猛问。

    “这个问题我们研究过，有利有弊。破拆后，利的是视野开阔了，前门和阳台窗户都可以强攻，犯罪嫌疑人会暴露在我们的枪口之下，必要时可以实施击毙。弊的是，阳台窗户的防护功能丧失，也许会被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利用，把孩子从这里扔下。”蒋康道。

    “如果利大于弊，还是可以一试。”李猛说。

    “好的。消防部门已调配了电焊机、切割机。先从楼顶放下几个抓钩把防盗笼抓住，防止切割后下坠。然后警察在前门佯攻以吸引嫌疑人，消防队员迅速完成对防盗笼的切割及窗户的破拆。”蒋康说。

    一切按计划进行，不到10分钟，张明生家的客厅窗户已形同虚设。张明生情绪一度失控，打开窗户，连续向下面扔了一些东西。幸好楼下的人早有准备，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狡猾的嫌疑人立即隐蔽在窗户两侧，负隅顽抗。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屋里的情况，嫌疑人有几个？孩子们是否安全？”蒋康忧心忡忡地说。

    “那个神秘能干的萧英雄来了吗？他有没有办法？”也许是萧若水的智勇双全及正能量给李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李猛竟然想到了他。

    “来了，在五楼楼梯间待命。有人觉得他搞巫术，迷信，不靠谱。但他确实有一个神器，能探视到屋内的情况。但楼道内信号太差，图像不稳定，贴近大门又有危险。所以，我安排张明生的母亲在下边喊话，吸引张明生的注意力，萧若水则趁机贴近大门探测。”蒋康说。

    “这个办法好，马上实施。管他什么迷信还是巫术，能救人就好！”李猛说。

    此时，楼下张明生母亲的喊话已经响起：“明生，孩子，我是妈妈啊。你爸死得早，我没有照顾好你。你现在走到这一步，我有责任，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明生，别伤害那些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明生，你听妈一句劝，快自首吧！”

    “妈，你别劝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儿子对不住你啊，让你操心了，给你丢人了。但是，儿子已经回不了头了，下辈子再孝顺你吧！我在楼上给你磕头吧。”张明生用窗户旁边的墙体作掩护，一边跪地磕头，一边大声说道。

    前门这边，萧若水利用张明生母子对话的间隙，与蒋康一起挨近房门，迅速捕捉到了屋内的信息。虽然只是几秒，紫水晶释放出的画面已令他们大惊失色。

    屋里除张明生外，竟然还有两个大人。其中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彪形大汉，手持一把大砍刀，凶神恶煞般地看守着五个孩童。孩童的手被反捆着，嘴被封口胶带封住，惊恐地坐在地上，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张明生手持一把短枪，一边留意着下方的动静，一边盯着几个孝，让人担心他随时都会要了孩子的命。

    浴室里的一幕更让人惊悚。浴缸里都是血水，泡着两个孝的尸体。脸色刷白，嘴唇乌青，看来已经死去多时。

    浴室门口有一张病床，床单上也是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人，手持手术刀，望着地上活着的孝子，嘴角是阴冷的笑。

    原来，张明生等人并不是要拐卖孩子，而是要摘取他们的器官去售卖。而且，从现场图像看，简直是残忍至极的活摘。

    “畜生!看我不抓住并活剥了他们！”萧若水忍不住骂出口。

    蒋康一把将他拉到门边，说：“现在不是骂的时候。快隐蔽，他们有枪。这伙人太残忍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蒋康对萧若水及两名警官交待了几句，就下楼向李猛汇报了。

    “现在情况太危险了。原来以为他们只是拐卖儿童，还可以采用攻心战术让他们自首。现在不行了，他们手里有了命案，会孤注一掷的。”蒋康说。

    “对，我同意你的分析。现在孩子们命悬一线，必须尽快实施营救争取时间，以防不测。立即通知狙击手，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出手。同时，兵分两路，时刻准备从前门和后阳台窗户强攻。”李猛说。

    “好，我这就进行部署。”蒋康说。

    不到5分钟，六楼的防暴警察开始攻击前门，萧若水本在最前面，但被警察拉开。警察对防盗门锁实施简单的爆破，没有成功，防盗门太结实，很难弄开。

    与此同时，另一队人从顶楼吊下，准备从已破拆的阳台攻入。一名队员的脚刚刚跨上窗台，就被屋里的“花衬衫”“白大褂”发现，他们拿着刀具冲了过来。防暴队员只好用力一蹬，身子一荡，撤退到安全区域。

    前门这边，气急败坏的张明生从屋里对着大门射出一发子弹，击中了王警官的左肩，顿时血流如注。大家只能暂时停止了进攻，把王警官转移下去。

    “我让你们进来！”张明生狗急跳墙，随手抓住一个女童按在窗台上，大叫，“我手里已有命案，反正我也是活不了了，多杀一个是一个，都是你们逼的！”

    “明生，不要做傻事，快放了孩子，你作孽啊！”张明生的母亲大声阻止，晕了过去。

    “狙击手，赶快出击，击毙嫌疑人！”蒋康用对讲机向狙击手下了命令。

    “不行，嫌疑人一直在动，而且幅度很大，很难定位瞄准。他手上还有孩子，很容易误伤孩子。”狙击手回答。

    “哈哈哈哈！”张明生一阵狂笑，用*往孩子头上猛地一砸，把失去知觉的孩子从窗户推了下来。

    众人一阵惊呼。孩子毫无阻拦地重重摔到充气垫上，又弹起几米高，落下。待救护人员上前查看时，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她应该是被张明生用*打死后才推下的。

    狙击手迅速出手，子弹打穿窗户玻璃，击到屋内的墙上。张明生在推下孩子的同时也闪得快，躲过了子弹。

    “天哪！”孩子的母亲悲痛欲绝，扑在孩子身上晕了过去。

    “犯罪嫌疑人已经失去理智，必须强攻，不能再让孩子伤亡了！”李猛和蒋康快速达成一致意见，发出了强攻的命令。

    前门攻击声势很大，切割机在切割防盗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当屋内的几人向前门移动时，一枚*射入张明生的屋内。防暴队员已作好准备从阳台窗户强攻，却见张明生捂着口鼻，踉踉跄跄到了窗边，手里又揪着一名孩子。

    “小坤！小坤！天啊，不要！”韦阿美、陈秀芬等家长惊恐万状，已经几近崩溃。

    “呯！”张明生身子了歪，从窗台上倒栽下来。孩子也被他拖带了一下，坠在窗台边沿，即将摔落。

    说时迟，那时快，一名防暴队员已从楼上吊落下来，一把抱住了孩子。

    众人松了一口气。

    张明长坠落在气垫周围，身体严重变形，血流了一地，早已气绝身亡。

    “他这是咎由自取，罪不容诛，死有余辜！”李猛大声说。

    与此同时，六楼张明生家已被防暴队员从前门、阳台窗户强行攻入。萧若水快速解开几个孩子手上和束缚和嘴上的胶带，带着他们向楼下撤离，交给了家长。

    两具已被*的孩子的尸体，也被运送下楼，家属前来认尸，哭得死去活来，令人不忍直视。

    这一幕悲剧就发生在眼前，谁也不能回避。李猛、蒋康及参加救援行动的所有人，无一不感觉心情沉重，责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