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为何不得喜欢
往日旭犯傻，献总是靠近来逗他，今日却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姑娘？”旭见献面色凝重，担忧道：“姑娘可是听到了什么？”
献侧耳细听，怎的四面八方都有声音？难道......
小狼警惕地跃起：“神女，小狼闻到了神族的气息，还有......”
“还有冥王、村民，”献果断道，“我送你们离开，没得到消息不要回来！”
说完，献跃至半空，指尖萦绕出点点青光。酷热的风中，丝丝长发抚过献的面庞，裙摆随风而动，不多时巨大的结界已经将小狼与旭笼罩起来。
旭拍打着结界呼喊着什么，小狼亦在其中上蹿下跳。献闭上眼，刻意不去倾听。
狂风起，结界中的一大一小被献以法力送出了赤水。
“村民们，围住妖女！”
献静静立在赤水边，丝毫不见方才的紧张。
闻声，献回眸。
首先赶到的是各自举着家伙事儿的村民，村长带头高举着木棒，四肢僵硬、瞳孔泛白。
在村长的命令下，村民们将献团团围住，献微动手指，立即有一道光射入村长眉心。
村长的魂不知去了哪里，献无法救回，此刻更像是个傀儡。
怪不得旭说村长时常拉过他询问献；怪不得近些日子村长极少走出村庄。
献了然，这张网恐怕早已设下，只等着这一日将她收进其中。
有彩云自南边飞来，瑶姬与几位神立在其上。瞧见村民们已经将献围住，瑶姬威严道：“妖女，你可知罪？”
瑶姬的性子献最清楚，此番倒是来得较献预料中晚了些。只是，她何时变成了妖女？
远处干裂的土地上蒸腾起阵阵黑气，黑气散去，幽冥带领着冥界众长老冷眼向献看来。
献淡淡对瑶姬道：“我不过刺了你百八十个血窟窿，怎么也不值得你搞出如此大的阵仗。”
三界皆有代表，可瑶姬明知她不死不伤，怕是想仗着三界给她些难堪。
瑶姬握紧双拳，她最讨厌献这副淡然的样子。就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捶打上去总是令她觉得不够出气。
想到布局已久，瑶姬掩去恨色，降下云端慈悲道：“妖女，你留恋人间已久，从前使得人界少雨，今年更是害得人界滴雨未降。若你还想活命，便束手就擒罢。”
献不禁挑眉，瑶姬又在演哪一出？
村民们却对着瑶姬一齐下拜，口中纷纷念叨着：“请求神女为人界解除灾难......”
瑶姬高贵地抬起手示意村民起身，村民们立即爬起继续仇视着献。
对此情形，献实在莫名。
只是等下赤水必有一战，村民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纤手指向村长，献对村民道：“你们的村长失了魂、受人摆布，赤水危险，若你们不想无辜受累便速速散去。”
“呸！妖女！”其中一名村民壮着胆子唾道：“我们素来与你井水不犯河水，若不是神女托梦，我等还不知竟是你在为祸人间！”
昨夜，梦中女子自称为神女献，言明人界干旱皆因赤水边身染浊气的女妖而起。此女妖痛恨人界，自知会将灾难带给百姓，却仍寸步不移、其心可诛。
女子更是号召大家与她一起收伏女妖，还人界甘霖。
这一段梦，天亮后村民们全部记得。而瑶姬，正是利用沐雪打探到的消息，知晓赤水百姓不明献身份，施法梦中冒充。
献不是以守护人界为已命？她偏要百姓视献为仇敌。
若在百姓的唾骂中献疯了心智，瑶姬也好省些麻烦。
怎知献竟从百姓的三言两语中听出了门道，瑶姬当真好计谋，竟想到了梦中蛊惑百姓。
献环视一周，她目光所及之处百姓皆战栗不止。
“我知你们因干旱而心焦，但我若真的为祸人间，当你们踏入赤水时早就收了你们的性命。今日乃是我与神界之间的恩怨，与你们无关，快些散去。”
瑶姬暗自嗤笑，到了这个时候，献竟然还有心思对无知村民大费口舌。
还是，献自持不死不伤，根本没有看重她与冥界中人？
村民们情绪似有缓和，神女与冥王都在，手无寸铁的他们又能做什么？
眼见村民们有人后退，村长大喝一声：“还敢狡辩！是你将干旱带来人界，你的生死便与我们有关！”
村民们立刻举高木棍等物附和，献低笑一声，瑶姬倒是安了个好罪名给她。
众人紧盯下，孤身一人竟也笑得出来的女子突然消失，眨眼间闪到了村长身后，白嫩的手掌劈上村长的脖颈。
随着村长的身体倒地，村民们颤抖道：“妖女……妖女杀了人了……”
知晓村民们被瑶姬怂恿，献不再解释什么，只闪到各个村民身后，拎起他们的衣领将他们一个个扔了出去。
先前已结出了最厚的结界送出了旭与小狼，献无法结出第二个，只得用笨方法将村民们丢远。
他们究竟会被丢去哪里，献已无暇顾及，谁要他们听不进去劝告……
有神靠近瑶姬：“神女，为何还不动手？”
瑶姬悠悠道：“你急什么？人还没齐，再等等。”
当最后一名村民消失，献以法力幻出弓箭，对准瑶姬道：“看来，上一次我不该留一口气给你。”
看着那被青光包裹的箭尖，瑶姬心中忐忑，面上强装镇定道：“献，你可知你为何不死不伤？又为何不得父神、母后喜欢？”
无知村民被丢远，她倒也有得是话题拖延时间。
若是饮了孟婆汤之后的献听闻此话，定然一边箭无虚发一边冷声道：“要打便打，啰嗦！”
只是如今的献到底割舍不下降生至今的种种，随即放下了弓箭，直视瑶姬道：“你想说什么？”
不被冰冷的箭尖指着，瑶姬紧绷的心弦霍然放松，一句一顿回：“几千年来，神界从未出现过不死不伤之体，而唯一的你注定从生下来开始就被众神视作异类。”
“我想你应当知道，你的不死不伤之体是天命所给，可天命却没有赐给三界至尊如此难得的神身。父神至尊之位坐得久了，总想永远坐下去，看到你他当然有了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