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六：苦涩的烟【下】
原来一切，都在托莫罗的预料之中。
不光是利用拉卡德，一剂猛药就把新勇者的脾气给纠正了。
甚至当初仙德拉鲁事件时，卫莱差点被一个常世无暗逼上绝路，也在托莫罗的预料之中。
校场事件中，新勇者来救卫莱，也是托莫罗计划的一部分。
甚至去南方大陆，也是托莫罗的计划。
当初和孟九州打完后，孟九州不是和卫莱一起，因为随机传送的缘故，遇上过一次托莫罗吗？
当时卫莱已经昏迷了，并不记得，但托莫罗当时确实是托孟九州，往卫莱的储备空间里，扔了一管的高纯度魔素。
那一管子魔素，在南方大陆就派了大用场。
它让大魔神王无法第一时间定位到卫莱的位置。
要知道，魔素干扰感知，不光是对外，对内也是有用的。
托莫罗的魔素，能够干扰其他魔神族的感知，同样其他魔神族的魔素，也能干扰托莫罗的感知。
由于当时南方大陆已经被污染，而那些魔素，都是魔神王的。
如果卫莱没有携带那一管子魔素，不用等大魔神王复活，在卫莱踏入南方大陆的那一刻，魔神王就会知道卫莱的位置。
结果就是…
在猛犸聚落的时候，卫莱就不得不面对已经强大无比的魔神王，然后被毫无悬念的击败并击杀。
托莫罗那一管子魔素，顺利的延后了卫莱败北的时间，并让卫莱找到了虚之剑。
虽然那把剑最后还是被大魔神王击碎，连同米斯特丁之剑一起，被打入卫莱体内。
但毋庸置疑，十圣剑自此全部现世。
至于卫莱能不能从大魔神王手里活下来，当然也是托莫罗赌了一把。
所谓富贵险中求，作为哥哥，他只能选择相信自己弟弟吉人自有天相。
毕竟当时，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而事实上，托莫罗确实赌对了。
卫莱没有死。
正是这一忱赌，托莫罗，为天启大陆赌到了今天的卫莱，赌到了一线胜算。
……
和托莫罗聊了很多。
直到听完，新勇者对托莫罗的印象完全改观了。
一切，都是托莫罗的计划。
他从被迫加入魔神族那天起，就计算着如何为天启大陆争取胜利的机会，而不是因为自己变成了魔神族而丧失斗志，自甘堕落。
他，才是这一战的主角。
如果没有他，天启大陆如今已经是大魔神王的囊中之物，并且不会有任何转机！
“所以，你不用考虑自己赢不赢得了魔神王，无论你有没有准备好，明天的最终一战，旧勇者都会留给你对付。”
托莫罗弹掉烟屁股，长舒一口浊气：“就像卫莱命中注定要面对大魔神王一样，你和旧勇者的战斗，是宿命，你要做的，不是担心输给他怎么办？而是要考虑怎么样才能赢他？”
“这有区别吗？”新勇者不解的问。
“有。”托莫罗点头道：“前者是你打之前就已经认输了，后者是你知道这一战要考虑的不是赢不赢得了，而是非赢不可。”
托莫罗说着，转过身，拍了拍勇者的肩膀。
“人的意志，是很强大的，卫莱已经领悟并证明了这一点，你要做的，就是跟上他的脚步，并做的更好。”
面对托莫罗的嘱托，新勇者却无力的低下了头：“我…我都知道，但我做不到，我不像卫莱教官那么坚强。”
“对，你不像他，一点都不像。”
托莫罗笑着，无比信任的说道：“因为你比他更坚强，而且我弟他当时只是一个人，而你的背后，有近五百位前辈在支持着你，不是吗？”
五百位前辈吗？
这个托莫罗，真的什么都知道。
新勇者还是有点没有底气。
但不知为何，被托莫罗这样托付，原本心中的不安，却有了一丝平复。
“那么你呢？”新勇者抬起头，好奇的直视托莫罗双眼：“你也有命中注定的战斗吗？你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托莫罗不禁为之一振。
片刻的呆滞后。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良久，托莫罗松开了拍他肩膀的手。
低沉的口吻，淡然的，用近乎是叹息的语气说道：“昂，我也有我必须要面对的战斗，有我必须要做的使命，而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说罢，托莫罗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的…使命？
新勇者见他要走，连忙追问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但…托莫罗大哥，明天的决战，结果会是什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这么问，也不是没有道理。
以托莫罗所展现出来的，那近乎于透视未来般的料事如神，以及他说话时的神态。
虽然无法确定，但新勇者总感觉，好像托莫罗早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结局什么的，早已被他预料到。
新勇者的话，让托莫罗脚步为之顿挫。
片刻的停滞后，托莫罗仰天一笑，似乎是宣泄着心中一份难以释怀的情感般，重新迈出了离开的脚步。
“这个嘛…谁知道呢？”
而对新勇者的回答，也就仅仅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仅此而已。
望着托莫罗离开的背影。
新勇者的心脏，不禁有种被人捏住的悸动。
托莫罗。
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但新勇者隐约能够感觉到。
他……
一定为了这场战斗，付出了无数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甚至是自己的灵魂。
直到托莫罗离开视野，新勇者才收回了目光。
侧目看去。
却见旁边的石头上，正放着一包刚拆封，只抽走两支的香烟。
那是托莫罗的烟。
仿佛是刻意留给新勇者的一样，就这样放在石头上。
重新椅靠在树上。
新勇者抽出了其中一根，轻轻点燃。
任由刺激性的尼古丁在肺里徘徊了许久，才袅袅吐出。
此刻，烟味回荡在味蕾。
新勇者似乎从托莫罗留下的这包烟里，窥探到了这个神秘的男人，其内心的冰山一角。
“这烟…果然真的很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