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云雨诀
“阿茹师妹，我来接你去天都峰博闻殿。”新叶小筑外，一个神色腼腆的男弟子从一架白色纸鹤上下来。这人便是当初吃过茹娘馒头的同进门弟子，文真。
转眼众人进入师门已有小半年，茹娘如今也已经是个炼气二层的弟子，若回到凡间，也能使几个小法术，骗吃骗喝是不成问题了。而随着众人都渐渐开始了修行，碧荏师姐便将手头的杂务都一一分派了下来，新叶小筑和群梧小筑的弟子，大多负责隐月峰的灵谷灵植，成了当初二牛嘴里不折不扣的种田的，茹娘现在颇有些恨自己当初的乌鸦嘴，不然也不用成天的顶着烈日劳作了。
当然种植灵谷也好，照料灵植也罢，自然不同于凡间农夫。他们修行之人，自然有相应的法术，只要施法得当，平日里多花上一点心思，种植灵谷并不麻烦。当然对于茹娘这般的菜鸟而言，初入仙门，连修行都不过刚刚学会，要她动动手指就坐等收获，无异于痴人说梦。往往是施了法术又不放心，还要跑去田间再细细的检验，一来二去就要花费上许多时间。
“文真师兄来得真早，我这就来。”茹娘系上了腰间的储物袋，她已经有了修为，现在自然也能用储物袋了，小小的袋子里装着她全部身家，当然是走到哪带到哪，她都觉得这带的不是钱，是她的安全感！
两人坐上了纸鹤，文真调转灵力念了口诀，那纸鹤便吱呀吱呀的缓缓朝天都峰飞去。别看它行进速度不快，这可是最受天都阁乃至整个修真界炼气期弟子欢迎的飞行用具了。五枚灵石就能购置一架，使用里程可达千里，花上一二灵石还能修补，实乃载人运货的最佳选择，多买还享受多重优惠呢。不过对于茹娘他们这样的炼气期弟子而言，其实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购置丹药，灵符，样样都要花钱，恨不得都是把灵石掰碎了花，这纸鹤还是茹娘和群梧小筑的几位师兄合买的呢。今日两人刚好灵田里轮休，于是商议好了去天都峰博学殿听课。
说到天都峰的博学殿，同样驰名于整个修真界。这是天都阁为了培养弟子所开设的讲堂，针对各个等级的弟子所展开的讲学，几乎天天都有开展。无论是法术、丹符，亦或是阵法，就算是最基础的功法，修心，同样有人讲学，而且能来博学殿开讲之人，无一不是个中翘楚，这也是其他门派所无法望其项背的。因此这天都峰上，博学殿可以说是最受欢迎的地方了。
“阿茹师妹今天可想好了去听什么。”文真入门之时便有修为，此时已达炼气六层，虽然年纪和茹娘一致，但向来自称师兄。
“我最近施雨时，总不能随心所欲，因此想去听听小云雨诀的讲授。”茹娘坦然回答，新叶小筑里的其他师姐小云雨诀都用得好极了，均匀绵密，而她所施的呢，往往是东多西少，要么就是西多东少，别说灵谷了，她自己看了都不高兴。其实她学习小云雨诀不过月余，又兼学了其他不少法术，如今能囫囵吞枣都学会已经天赋非常了，哪能和其他众人相比，他们早就修行这些法术好几年了。
“嗯，你也莫要忧心，一口气也吃不成胖子的。”文真也大概能猜到茹娘所想，便好言安慰起她来，一同入门的二牛如今还在炼气一层呢，茹娘已经是既勤勉又聪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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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娘来得算早，一入殿便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周围的弟子也均是一到就坐在了蒲团之上，抢占先机。
“哎，你听说了没，下月的灵谷预订价又上涨了！”一个面容青涩的弟子有些苦恼的说。
“什么！又涨？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吗。”边上的一个年级稍长的师兄忿忿，这灵谷几乎整个天都阁都有种植，而不论哪一峰，规矩也大多相似，无外乎是一部分上交峰内，一部分由照顾灵谷的弟子自由分配。可随着灵谷的年年减产，谷价也日渐上升，各峰对于要上交的数量始终未曾降低，再这样下去，种植灵谷的弟子终将无利可图！
“哎，所以你看，最近来听基础法诀的人是不是多了。大家都寄希望于提升自己的法术来增产呢。”那面容青涩的弟子也是无奈，他年纪可不如他面孔年轻。这辈子筑基希望已经不大，原本想着留在门内做做杂役也好，可是现在日子实在是不好过了。
“……“
……
一旁的茹娘也竖起了耳朵听起来，她既然被派去照顾灵田，就要按时上交灵谷和灵植，虽然才刚得了这个工作，但是未雨绸缪，多了解一些，做些打算总是没有错的。
辰时一到，主讲的师兄便来到了这一侧殿内，他现在已经筑基，但是炼气期时的一手小云雨诀，放眼整个宗门都鲜少有人能与他比肩，故而虽然修为平平，但是在种植方面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师。他知道这近几年来的种植窘境，因此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始讲授起来这小云雨诀的施法要点，从口诀的吟诵到手诀的变化，事无巨细，一一讲到。
台下的茹娘听得聚精会神，她根基浅薄，入门之前对施法一窍不通，更不用说施法之时全身的联接，口诀的吟诵和手诀的变化，往往一不留神就失了偏差，就算她日夜苦练，施法的效果也总是不够完美。现在目睹了师兄教科书级的施法，她又故意离得极近，将师兄施法时的诸多细节全部印入了脑海，现在仗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在脑海里循环了几遍，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应该改进之处。
之后主讲的师兄又请了几位台下的师兄一一做了演示，这些师兄大多本身都是主管着一方灵田，小云雨诀即使称不上圆满也各有各的优点，茹娘更是看得如痴如醉，只恨不能当下就演练一番。
短短半日的轮休，茹娘就在这博文殿里认真倾听着，将一众法术的要点都牢牢印刻在了心中，纵使有的还未学过，经过今日的讲学，她心中也会了七七八八。直至离开博文殿，茹娘还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走吧走吧，一口气吃不成胖子的。”文真师兄笑着把她拉上了纸鹤，朝着隐月峰回去了。
……
……
茹娘来到灵田的时候正是日中，她如今靠着辟谷丹已经开始辟谷，灵食虽然美味，但她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享用，不如把灵食省了，还能换出一笔钱来。
与她交班的弟子是新叶小筑的小师姐有容，小是因为小丫头不过年方十岁，是整个新叶小筑年纪最轻的弟子，但是也凭着炼气三层的修为压了茹娘一头。每次茹娘叫她师姐的时候都暗暗发誓得加紧修炼，也混个师姐当当。
“阿茹姐姐你来啦。”有容却是个十足的丫头，见谁都喊姐姐。“你下午可要仔细东南角上的灵谷，我刚发现那边的灵谷植叶萎靡，似乎有些不好。”
“好的好的，小师姐放心。”茹娘目送有容离去，便匆匆往东南角上走去。一瞧，果然是叶片萎靡不振的样子，连边缘都有些泛黄。
“罪过罪过，一定是我之前施雨的时候不够均匀”茹娘心中暗暗后悔，不过现在太阳正大，也不是施小云雨诀的时候，这时候施了水，片刻就能蒸发掉，要天色稍晚些的时候才能施水。
茹娘想了想还是走进了一旁的小院，这院子是给在此值守的弟子所用，生活用品，修行器具，一应皆有。茹娘还在院内开辟了一小块田地，种了些灵谷，平时就在这里练习法术，她可不敢拿外面的土地来实验她那三脚猫的本领。
茹娘凝神，脑海里缓缓回忆了一遍早上师兄施法时的手诀，手上也动作不停，一遍又一遍的演练起来，就这样过了近一刻钟，她才朝着那一小方灵谷，施了一个小云雨诀。
不大不小的落雨，刚好笼罩了那一分田地，一滴不多，一滴不少，雨势平稳，好极了！
可如何故意让一侧多些，一侧少一些呢？
茹娘回想起之前自己错误的手法，脑中灵光一闪。
施了几次雨水，茹娘又赶忙施了个小阳诀把土里的水分吸干，好在灵谷种性强悍，不怕她这样折腾，而她能这样反反复复的演练，进步飞速自然还有另外一层原因。自从那日引气入体后，她醒来发现自己体内的经脉足足扩宽了数倍，故而她体内天地之气流转一次，胜过他人四五次，也得到了数倍的灵力，她勤耕不缀，日夜修行，体内的灵力现在比之新叶小筑的其他师姐们，恐怕只多不少。
只是为何她的引气入体如此非比寻常，茹娘可不敢和别人交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她可不怕，扮猪吃老虎向来是她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