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沈书衍把茶盏放回案几上,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指,他亦笑:“皎皎,你很危险。”
燕皎皎轻笑:“怎么危险了?”
“你在对我的事上心。”
“不错。”
“证明,你对沈书衍上心了。对于一个跟你和离了的男人,你却上了心,
这不是很危险吗?当心一片痴心放在我身上,错付了。”
燕皎皎的双眸染上一丝冷意,她的手挣脱沈书衍的,再次托起他的下巴,声音温柔带笑:“我若有痴心,便容不得被人辜负。”
沈书衍没有说话。
她却放开了他的下巴,声音如旧:“不过好在,我暂时还没发现我有痴心啊真心啊那些东西。”
沈书衍轻轻一笑:“真可惜,好歹我们夫妻一场,你对我没有痴心,也该有些真心才对。”
燕皎皎利落的离开了他的怀里,声音慵慵懒懒:“我这人,你跟我关系亲密时,那你就是我在乎的,跟我不再有瓜葛时,那你,就只是我能燕皎皎熟悉的一个故人了。”
不记仇怨,也不记情分。
只是一个见面还能若无其事,含笑打招呼的故人。
仅此而已。
如同她对寇熙朝一般。
错过了,分开了,那就不再说从前,虽不是陌路,却绝无一丝情意的牵绊。
沈书衍轻笑,这些,他知道!
“如今我对你的事上心,确实不像我的作风,也许还真有些危险,毕竟对一个薄情的男人上心,谁也不知道会得到一个什么结果,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了。”
燕皎皎自顾自的喝着茶水,明知沈书衍看不到,她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所以,你的事,我不再查,也不再问,你于我,不过是故人。”
燕皎皎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的落在沈书衍的心头,他抿了抿唇,终是轻轻一笑:“好。”
燕皎皎的目光在他的这个字落下的时候,深深的划过一抹疏离。
她一口喝完茶水,茶盏放下时,她的眉梢尽是慵慵懒懒的散漫,她笑道:“好歹你我夫妻一场,你的命,我怎么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被我大舅舅给拿去,所以,想要保命,人前你还是跟我恩爱一些,我虽然吃点小亏,但能保你一命,也算值了。”
沈书衍笑道:“我的命,就有劳皎皎多多费心了。”
隔壁房间。
年心刚刚送走给她看伤的阮姑娘,把门一关,她看着已经开始结疤痕的脚踝,嘀咕着:“这燕皎皎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这一点小伤都能让她记挂着。”
寇熙朝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支狼毫笔看了看,没说话,琢磨了一阵后,他把笔放回笔架,挽起袖子,竟然研起了墨。
年心不屑的瞥了一眼,一头栽进髙床软枕里,喟叹道:“像是许多年没有睡过床一样,真怀念啊。”
寇熙朝侧头看了她一眼,又回首继续研磨。
动作优雅娴熟。
“我还是第一次坐船呢,这一坐就坐半年,可真从没想过。”
寇熙朝研好了墨,拿起毫笔,在宣纸上练着字。
“寒照国,听说寒照国的人说话很难听得懂,不知道容不容易学。”
“放心,在寒照国待不了多久。”寇熙朝放下笔,这么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年心坐起来,“什么意思?”
寇熙朝满意的看着宣纸上的字,道:“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年心皱眉:“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寇熙朝抬眸看她,道:“到了寒照国,饺子不会老老实实的听祁之言的吩咐,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别人控制。”
年心沉吟片刻:“再不能被别人控制又如何,她能在祁之言的眼皮子底下带我们逃走?”
年心从不曾想过燕皎皎会找时机独自逃脱。
不是她笃定燕皎皎有多在乎她跟寇熙朝,而是觉得燕皎皎一定不会丢下沈书衍于不顾。
因为燕皎皎一旦逃了,祁之言第一个杀的就会是沈书衍!
“兴许能。”
寇熙朝说得云淡风轻,可神色间却是满满的笃定。
年心似笑非笑:“这么相信她?你可别忘了,燕皎皎那日可是对沈书衍说了,祁家,燕家惹不起,他们要安安分分的在寒照国做一对简单的夫妻,生几个孩子,不管什么天下事。”
寇熙朝笑了笑,“你信?”
年心噎住,依燕皎皎的性子,能说出那些话确实有些不像她的作风,可她为什么那样说?
“不过是说给祁之言听的罢了。”寇熙朝难得眉眼柔和的看着年心。
年心摸摸鼻子,燕皎皎那日身心疲惫说出的那些话,她竟然差点就信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看向寇熙朝。
这个男人,对燕皎皎知之甚深,只怕燕皎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之下的深意,他都能看得清楚透彻吧。
寇熙朝看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年心回神,妩媚一笑:“我不能看你了?”
寇熙朝扬眉,放下手里的宣纸,缓缓的走向她,“只要你喜欢,怎样看都好。”
年心娇笑一声,一把勾住寇熙朝的脖子,顺势把他带倒在床上,她覆在他的胸口,悄声道:“熙朝,你在勾引我?”
寇熙朝玩味的道:“我从不白日宣淫。”
“是吗?”年心低头,在他的唇上辗转:“若非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我倒真想跟你试试白日宣淫。”
年心正欲起身,却被寇熙朝一把扣住她的腰。
“我觉得,浅尝即止的亲密应该算不得白日宣淫。”
她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寇熙朝反压在床上,随着唇上冰凉的触感传来,她的牙关被攻克,在彼此的呼吸中缠绵。
半个月一晃而过,祁之言极少出房间,不过他的房外日日都有来来往往的飞鹰。
这日,寇熙朝跟年心在下棋,燕皎皎扶着沈书衍便过来凑热闹,“看你们有打发时间的东西,我就嫉妒。”
年心垂首专研现在局势,嘴里揶揄道:“你也可以跟沈书衍做一项打发时间的事,不过场地得在床上。”
这些日子,年心跟燕皎皎时不时的打趣跟互损都会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来,寇熙朝跟沈书衍早已习惯,故而,眼下年心说完之后,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脸红,一个个的都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