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欺辱人
回到家，娘刚做好饭，见石头回来了，道：“石头，回来了？”
“嗯。”石头答道。
“跟你山花姨把猪赶回去了？”娘又道。
“嗯，赶回去了。”石头擦着脸上的汗。
“那赶紧洗洗吃饭吧，你回来的正好，饭也刚做好。”
“你先吃，我浑身都是汗，去冲个澡。”钱石头说着，拿了条毛巾就进了院里的简易洗澡间。
钱石头娘把饭菜盛好，摆在院里的小桌上晾上，喊道：“石头，你可快点儿啊，我把饭盛上了。”
“你先吃，我这冲冲就好。”钱石头答道。
钱石头娘坐在饭桌前，敞开怀，拿把扇子一下一下地扇着等石头。她一边扇扇子一边想，石头都十八了，老大不小了，该跟他谈谈说媳妇的事儿了，早成家早生孩子早得计，这娶妻生子养儿育女可是人世间的一件大事！
她正这样想着，钱石头洗好从简易洗澡间出来了，他穿着个大裤衩，光着膀子向饭桌走来。看娘还在那里坐着等他吃饭，道：“娘，不是跟你说了叫你先吃，你等我干啥啊？”
娘使劲白了钱石头一眼，道：“你个傻儿，娘等你干啥？等你一块吃饭啊！”
钱石头坐下，娘俩吃着饭，娘道：“石头，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想媳妇不想？”
娘的这句话，把正在吃饭的钱石头吓了一跳，钱石头瞪了娘一眼，没好气地道：“娘，看你说的是啥话？儿子还小吗！”
娘边吃饭边嗔道：“小，小，你都多大了，该考虑这事儿了，这事儿可不能太晚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钱石头道：“马上入取通知书就下来了，要是我考上了大学，娶个媳妇算啥事儿？上着学就有老婆，叫人家笑话不笑话！”
娘道：“管他们笑话不笑话，我们娶了媳妇是我们的，爱着谁了？早娶媳妇早生子，早生孩子早得计，你知道不知道！”
钱石头看着娘，觉得娘的想法太传统，简直跟娘无话可说。
娘又道：“石头，娘可跟你说啊，红梅可是个好姑娘，你们从小就在一起玩，我是看着她长大的，你一定给我看好了，她做我的媳妇我喜欢！”
钱石头道：“好，我给你看好了，将来一定娶了她给你做媳妇！”
娘高兴地笑了，道：“这还像我的儿！”
下午，钱石头在屋子里睡了一觉起来，觉得这些天在家里等入学通知书等得挺无聊，出去就是上地里，回来就钻进家里边，总是地里家里的，连第三个地方都没有，弄得这心里烦闷不堪的，简直一点意思都没有！
屋里很热，钱石头起来后，觉得心里燥燥的，就想出去走走。他从自己的屋子走出来，看见娘正光着个膀子在她屋里扇扇子，他跟娘道：“娘，我出去走走。”
娘答应道：“嗯，没事儿就早点回来。”
“知道了。”钱石头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来到街上，钱石头不知去哪儿，在街上傻傻地站了会儿，不由得就往红梅家去了。
到了红梅家门口，他不好意思进去，现在不是孝子那会儿了，每次到红梅家门口跑着就进去了。如今长大了，人家红梅毕竟是个大姑娘，这怎么好意思进去啊？他在红梅家门口来来回回地徘徊着，心想，要是红梅这时能出来就好了。
正这样想着，突然听见红梅家有喊叫声，他走进门口仔细听了听，是春香婶在喊，喊得啥有些听不太清楚。
钱石头以为春香婶在吵红梅，就走进大门里边继续听。
这时，陪房里又传来了春香婶的声音，她喊道：“张有德，你是村长，请放尊重点儿，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张有德道：“春香，你别这样说好不好，你说我对你咋样？你孤儿寡母的，我哪些事儿不照顾你，你想想，嗯？”
“你照顾是照顾，我感谢你，可我不能跟你那样！”又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春香婶说得义正言辞地。
“吔，吔，看春香你越说越那个了，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以为你跟李铁拐的事儿我不知道啊？你跟那日娘的鳖孙都能那样，跟我咋了？就不能了？！”张村长没好气地道。
春香婶一听张有德说自己跟李铁拐，更急了，道：“张有德，你出去，给我出去！”
张有德呵呵地笑着道：“春香，别假装正经了，要是跟我好了不会亏你的！”
春香婶这时大声道：“呸！别，别想，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张有德呵呵地冷笑着：“日娘的，你是啥人难道我不知道？装正经！”
这时，屋里传来春香婶声嘶力竭地喊叫声：“来人……哪！”那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嘴被什么堵住了。
这时，钱石头想，不好，必须得进去了，再不进去就晚了，他敲着门大喊：“红梅，红梅在家吗？”钱石头用手咚咚咚地敲着陪屋门，又道，“春香婶，红梅在家吗？”
一会儿，门开了，张有德从里边出来了，他红着脸大喊道：“日娘的，你个鳖孙在这儿大喊啥！”
钱石头听张有德这么骂他，挺起胸脯道：“村长，我找红梅，难道这是你家？你骂谁，你再骂我个鳖孙咱试试！”
这时，春香穿着乱乱的衣服从屋里出来了，用手推着张有德道：“你不要脸，你欺负俺孤儿寡女的，你滚！滚！”
张有德被春香这一骂，觉得很丢面子，又是通着钱石头骂的，就道：“你别假装正经了，你是啥人难道你不知道！”
钱石头道：“你当村长的，怎么能这么欺负人，你以为你是个村长就了不起了？”又对春香婶道，“春香婶，他咋你了，你别怕，不行我们去告他！”
张有德听钱石头这么说，恶狠狠地道：“日娘的，告我？你个鳖孙出息了，敢跟老子叫板了！”说着扬手就去打钱石头。
他的手还没扬起来，钱石头的手快，一拳上去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右眼上，那右眼很快就成了个乌眼青。张有德又想伸手去打钱石头的脸，被钱石头用左手一挡，右手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嘴上，张有德的嘴立刻就流出了血。
张有德见自己的嘴流血了，骂道：“好，好，日娘的，你个鳖孙长大了，有本事了，你给我等着！”说罢，捂着嘴走了。
张有德走了，春香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边哭边道：“没王法了，真没王法了啊，你个缺德货，当个村长竟闯进俺家里欺辱人！”
钱石头见春香婶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赶紧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到屋里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