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僵尸先生（7）
苏拾在看僵尸先生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如果真的遇到僵尸这种生物，或者是其他非科学的生物的时候，这个场景是多么可怕！
电影，终究还是美化了一些东西......
眼前的场景仿佛就是人间炼狱，前院那种纸醉金迷的气氛再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凌乱的桌椅，碎掉的瓷器......以及......
被分尸的人......
也不能说是被分尸，但是确实超出了苏拾的承受能力：在正中央的舞台上，怡红楼的头牌明月姑娘，一双生前波光潋滟的美目已经被恐惧、绝望充斥；她的身子从下巴处就被不规则的撕裂开来，一直到了肚子处；肠子、胃、还有血液，都流出了明月的肚子，可怜地躺在一边的地上，还隐隐约约地冒着热气......以往圆润的臂膀处一大块肉没有，看样子是被生生撕扯下来的......
躺在地上的还有几个人，多是这副模样。
苏拾一时间收到的冲击太大了，直接就吐了出来。
九叔就在这些尸体中跟一个浑身漆黑的小童打斗着，只是九叔隐约处于下风：小童动作十分灵敏，九叔只能处于被动的地步，勉强才能跟上它的运动轨迹。小童也不急不躁，似乎是跟九叔玩耍......
看起来是在玩耍，这小童，或者说小鬼的动作却是招招致命！
可能是不想跟九叔玩了，或者是发现了场上的苏拾，小鬼居然一个转向，朝苏拾扑了过来！
苏拾只见一团黑色朝自己扑了过来，耳边还响起了九叔的喊声：“小心！”
苏拾下意识地一弯腰，头皮擦着小鬼的爪子过去了，发丝被削断了好几缕。
小鬼顺势抱住了苏拾对面的那根柱子，苏拾一抬头：只见小鬼的嘴巴跟眼睛已经被封了起来，在灯光下无比可怖；它没有鼻子，脸上都是腐烂的坑洞，正朝外冒着不知名的黑色浊液；耳朵被弯成了奇怪的形状缝了起来，这时候小鬼充满倒刺的长舌头到成了他身上唯一一个不让人心生害怕的器官了......
苏拾这么一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虽然小鬼没有眼睛，可是苏拾就是觉得小鬼在看她。
小鬼动了，目标还是——苏拾。
千钧一发之际，九叔的金钱剑挡在了苏拾的面前，小鬼被打飞了，被金钱剑打到的伤口开始腐烂，腐烂的地方又开始流出黑色的液体......
“......”小鬼的嘴巴被封起来了，它不能说话，但还是第一时间锁定了伤到自己的人，不顾自己的伤口，朝九叔扑了过去。
“嗬——！”九叔手势一变，本来已经落地的金钱剑凌空飞起，朝小鬼刺去。
感觉到了来势汹汹的金钱剑，小鬼不躲不闪地迎了上去，鬼爪上冒出黑色的浊液，拍在了金钱剑上！
“滋滋滋——”金钱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声，紧接着就在空中彻底散了架。
“叮铃叮铃——”金钱剑上的铜钱全都滚落在了地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早在金钱剑解体的那一霎那，九叔就掏出符纸，咬破了自己的的中指开始画符，一声令下，符纸像是离弦的箭，朝着小鬼激射而去。
符纸来的太快，小鬼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符纸打到了！被符纸打到的地方开始像之前的伤口一样，流出黑色的液体。
小鬼像是愤怒极了，四肢都着地，朝着九叔扑了过来。
九叔跟小鬼缠斗之际，苏拾只能在旁边看着，她从未如此恨过自己的无能：九叔还在拼命，自己只能在旁边看着，上去就是帮倒忙，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难受了！
秋生跟文才姗姗来迟，一见到他们俩个，苏拾激动的声音都变了：“你们快去帮师傅！”
“我艹！”秋生爆了句粗，把装在袋子里的东西一扔，急忙帮忙去了。
文才也不例外。
只是秋生扔的东西里面，还包括了装着秋月鬼魂的坛子。
苏拾想要伸手去接去没有来得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坛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坛子碎了！
苏拾：“......”
一个小鬼就难对付了，居然还来了个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秋月，苏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秋生跟文才，还有九叔都去对付小鬼了，万一秋月真的黑化了，岂不是只有自己面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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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拾担忧的眼神里，碎掉坛子的上方快速凝结出一片灰雾，秋月慢慢的现身了。
看起来秋月的状态还好，苏拾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秋月皱眉，飘到了苏拾旁边。
“那个是老鸨养的小鬼。”苏拾指着小鬼解释道，“师傅说，它应该跟你的死有关......”
跟苏拾想象的不一样，秋月没有想象中的愤怒，相反，她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盯着小鬼看：“它......”
场上的小鬼似有所感，头居然朝着这边转了过来。
趁着小鬼的分神，九叔赶紧拿了墨斗线布了阵，将小鬼捆在了阵里。
“......”小鬼虽然不能说话，可它扭曲地面部告诉众人它的痛苦，即使是这样，它还是执着地看向苏拾这边，或者说......看向秋月。
“九叔！等等！！！”秋月惊叫道。
秋月的尖叫及时阻止了九叔的下一步的动作，就那么一会儿，秋月已经到了小鬼的面前，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谁？！你是谁！孝？！”
小鬼在墨斗网里艰难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你不是好好地活着吗？！”秋月看起来极其地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成为小鬼？！”
九叔也被这个神转折弄得有些懵，不过九叔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你口中的孝？？？”
“......”秋月似乎在努力辨认着，“是......”
“师傅，怎么回事啊？”文才问道。
“我怎么知道！”九叔也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个小鬼杀了这么多的人，绝对不能留，“让开！”
“等等九叔！你能让我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秋月拦在了小鬼的面前，哀声求着九叔，“求你了，九叔！”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九叔反问道，指着四周让秋月看，“你看看这些人，都是这小鬼的杰作！你就算知道了，我还是要除了他！”
“不，我要知道！”秋月倔强地跟九叔对视着。
九叔：“......”
“......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你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妨碍我除掉他，”九叔冷声道，“还有你，也得去轮回。”
秋月无声地点了点头。
九叔眉头紧锁，似乎在想着办法。
“你现在是鬼，我可以让你去他的记忆里去看。”九叔拿出了一张符纸，引着秋月的鬼魂到了小鬼的身体里，“去看你想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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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看到了自己。
几年前的自己。
“孝，你在干嘛啊！”小版的秋月叉起了腰，“我怎么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的！”
秋月有些懵逼，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别生气啦小月！”秋月感觉自己的似乎不受控制的说出这些话来，声音却是孝的声音，“我带你去捉蝴蝶！”
“......哼╭╯^╰╮，你说的啊！”小版秋月很是傲娇地同意了。
秋月这才想起来，九叔让她进入了孝的身体，那么她现在是......孝？
秋月似乎是一个旁观者，又似乎就是孝，她见证了俩个人只增不减的爱情。
如果时间就停留在现在多好......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秋月，见证了孝的死亡。
孝死了，被怡红楼老鸨请来的道士一手害死的。没有人比孝的生辰八字更适合做小鬼了。
秋月之后看到的孝，是孝的弟弟小豹。包括跟她说缺少本钱做生意这件事，都是小豹在老鸨的指使下跟她说的。
一个家庭在贫穷的时候，老鸨给的钱让他们放弃了自己的孩子。
反正还有一个，不是吗？
养小鬼这种事，最好是一男一女。孝跟她情投意合，老鸨自然也考虑了秋月这个人，不过道士说了，秋月的生辰八字不太好，做了小鬼威力也不大。
可孝就是喜欢秋月。
老鸨听了道士的办法，让小豹把她逼进了怡红楼。她本来想让张老爷强了秋月，只是秋月的性格怕是不适合这条路。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老鸨让小豹装作挣了大钱的样子回来，娶了秋月，占有她，却又把她送到张老爷旁边，然后又将她卖回了怡红楼。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将她制成小鬼，这样才能跟孝一起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只是老鸨漏算了一点，孝是真心喜欢秋月的。害死秋月的事情她让孝去做，孝在杀了秋月的时候，恢复了之前的记忆。
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是什么感觉？
秋月感觉到整个人都被愤怒、绝望、仇恨所填满——这都是孝的情绪。
孝恢复了记忆，不过他还受到钳制，毕竟被控制的太久了，一时半会孝还不能违抗老鸨的命令。
孝只是做出了一些看似无伤大雅地举动，在此同时他也在努力修炼，他想去找秋月。
说来也讽刺，老鸨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她身边没有道士的相助，小树林那边阴气又重，老鸨把秋月的尸体埋在了小树林里，秋月反倒成了地缚灵，她不能将秋月做成小鬼了！
今天就是孝恢复自由的时候......
秋月看着他杀了很多的人......
跟九叔缠斗......
直到看到她，心里被欣喜若狂充斥着......
记忆戛然而止，秋月感觉一阵眩晕，整个人被弹出了小鬼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