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小狐狸怎么了
“爷爷,我在这,有什么话您慢慢说,慢慢说……”
唐安宁害怕得身心都颤抖了,哭着哀求唐宏海。
她真的好害怕,老人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这样走了。
“兰……兰……”
唐宏海努力了很久,在医生的帮助下,这才勉强吐出这个字。
是要拦住刘玉雯吗?
唐安宁转头看向刘玉雯,只见那女人正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惊慌心虚的样子,想再次扑过来。
她下意识地认为,老人就是要她拦住刘玉雯,别让她再闹腾的意思,连忙朝秦时宜示意,拦住刘玉雯。
两人毕竟曾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彼此间默契投合,何况此时的状况,白痴都知道要怎么做了。
秦时宜点了点头,上前拦住刘玉雯,沉声说道:“唐阿姨,我看您刚才摔得不轻,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刘玉雯刚才确实摔得不轻,也被踹得不轻,到现在肚子和腰都是疼的。
她对秦时宜有些顾忌,但又不甘心,更怕唐宏海在临死前会变卦,顿时急得不行:“都什么时候了,我哪里还有心情休息!时宜,你让我过去,等下爸就要被那贱人给害死了!”
她边说边想绕过去,秦时宜却横跨一步,堵住她怎么也不让开。
刘玉雯心里更着急了,又不好硬撞过去。
因为就算她想撞,也撞不开啊。
抬头紧张地看了看病床上的唐宏海,回头使劲朝唐芷芊使眼色,催促道:“芊芊,快,去看看你爷爷,别让那个贱人给骗了!”
她说的是骗,这个字眼,让秦时宜敏感的脑部神经,突兀地跳了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刘玉雯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并透着一些古怪。
是他对这对母女太了解,还是自己太敏感了,竟觉得她们又在暗中谋划了什么,并且害怕被唐安宁知道呢?
正沉思中,身后霍地传来唐安宁的惊呼。
“爷爷!爷爷!医生,医生!”
不等她叫唤,医生已经迅速上前检查,但是很快地,就沉痛说道:“病人已经走了,家属请节哀。”
“不!爷爷,您不能走,我还有很多话没跟您说呢!我找到工作了,您不是一直说就算是女孩子,长大了也要学会独立吗?我现在可以独立了,我还结……”婚了!
剩下的话,生生梗在了唐安宁的喉咙里。
一半是因为,协议上写得很清楚,两人是隐婚,她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是顾北清老婆的事实。
另一半,却是被滔天般无止境的悲恸,给深深淹没。
她无法接受,老人已经离开的事实!
唐安宁扑在唐宏海的遗体上,哭得肝肠欲断,伤心欲绝。
而那边的刘玉雯,在确定唐宏海断气后,反而不着急了。
捂着还隐隐作痛的肚子,在沙发上坐下,阴阳怪气地说道:“猫哭耗子假慈悲,爸住了这么久的院也没见你来看过,现在假惺惺地哭,真会演戏!”
唐芷芊也在旁边帮腔说道:“她这哪里是在哭爷爷,肯定是在哭没捞到什么好处。嘁,在我们家蹭了十几年的饭,还嫌不够呢?”
母女俩一唱一和的,讥笑讽刺不已,唐安宁一直没有理会她们。
她甚至听不进她们在说什么,脑海里只有一个噩耗,在不断盘旋回转。
这个世界上唯一疼爱她的爷爷,给了她一个家的爷爷,走了!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孤儿!
茕茕孑立,孤苦伶仃。
不知过了多久,唐彦明也来了,虽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悲伤,至少比刘玉雯母女俩强多了。
但见唐安宁扑在老人身上痛哭不已,加上刘玉雯几句尖酸刻薄的话怂恿,竟叫人把她给赶了出去。
“宁宁……”
秦时辰看她这样,心里也很不好受。
又见唐安宁衣不遮体的模样,于是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但是唐安宁对这些都毫无知觉,她神色悲凄,眼神空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失魂的傀儡,缓缓蹲在病房外走廊的角落,抱着自己低声哭泣。
她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悲伤,更悔恨没有在老人最后的日子里,好好陪伴他。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秦时宜长叹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这时,病房的门再次打开,唐宏海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唐安宁几乎是立刻弹跳而起,却因为动作过大,脚突然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
刘玉雯带着唐芷芊趾高气扬地,从她身边走过,唐彦明则跟着医生,推着唐宏海进了电梯。
意识到他们要去哪,唐安宁连连摇头,哭着叫道:“不,爷爷,让我再看爷爷一眼吧,求求你们了!”
她扶着墙壁,踉跄着追过去,电梯门却缓缓关上了。
“爷爷!”
她大叫着还要冲过去,被人拉住了。
“宁宁!唐爷爷已经走了,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也要面对现实啊!”
秦时宜握着她的肩膀,大声叫道。
看到唐安宁这样,他的心也绞痛不已。
“你放开我!”
唐安宁用力甩开他,目光悲痛,又怨恨地看着他,恨声说道:“秦时宜,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视他人性命如草芥。我爷爷的死,你也有责任!”
话未说完,泪水已经再次肆虐了她的眼眶。
没错,唐宏海的死,秦时宜有责任,唐芷芊有责任,刘玉雯有责任。
就连她,也有责任!
如果没有发生那场车祸,如果她不是被警察以谋杀罪名带走,唐宏海就不会受刺激脑溢血,他现在更加不会冷冰冰地,被人推去停尸间!
这一刻,唐安宁忽然无比地渴望着,想要拿到视频。
她要将他们绳之以法,要给爷爷报仇,是他们间接害死了爷爷!
有股邪佞的仇恨,像烈火一般焚烧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方特助,我要那个视频,现在,立刻,马上!”
方辰凯怔怔地拿着手机,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一股浓浓的恨戾气息。
这个小秘书怎么了?
他没有马上回答唐安宁,而是征询地看向顾北清。
顾北清就站在他旁边,刚才唐安宁说话的声音那么大,咬牙切齿,声嘶力竭地吼出来,聋子都听到了。
这只悬狸,又怎么了?
倾长的眉拧了拧,淡声说道:“叫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