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条件
得到消息的田辛第一时间并未出现，大概他已然知道是谁来找他了的，索性干脆闭门不见，而谢华华却是不肯这么就算了的，直接在门外破口大骂，反正是怎么难听他就怎么讲，骂的连一旁的罗青连琏都觉着这位谢国公家的公子是不是经常骂人的啊。
不过谢华华转头对着罗青琏笑着：“我平常时候可是十分文雅的，这次来这田府就是要替你出这口恶气。”
只是这么两句话罗青琏就已是十分觉得难得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这可是在令尹大人的府上啊，这么闹腾真不怕出问题吗？
的确，没过一会儿官兵就来了好几批，这些可是个个手持长枪腰胯刀的彪悍官差，别瞧谢华华有些功夫在身，可真打起来了还真的不是这二十几名官兵的对手，不是说双拳难敌四手而是谢华华的双拳力道太小打不过人家。
“大胆刁民，竟敢在令尹大人府前捣乱，来啊，通通给我拿下”话说来着官兵就要动手却又因突然而来的道声音喊停了。
“全都给我退下，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捉拿国公府的少爷的？”
来者之人是凌衍，这位钦差大人笑呵呵的从街那头慢慢地走了出来，然后冷眼瞧了那些打算动手的官兵，听完他的话周围的人心里暗惊？国公府，那可是帝国的高级权贵，咱们这帮货根本和京城那边的国公府相提并论，若是这个在令尹大人府前破口大骂真是国公府的少爷，那大家还是真的没有办法。
官兵一下子畏手畏脚，不过感觉没了面子便朝凌衍吼去“你又是谁啊？”
“我姓凌，单名一个衍字，当然身份的话，我应该是奉旨巡视西南道的钦差大人。”
此言一出，比之刚才那话还要震撼人心！
这个时候田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从内走出了田辛以及他的儿子田赐，凌衍笑着喊了句：“田大人，别来无恙啊。”
笑里藏刀啊，田辛也听得出来可他不气恼，这么点小事不值当，既然连凌衍都来了，谢华华是挡不住了的，干脆大家开门见山的谈，田辛让官兵离开，随后刚才围在周围的看客自然都散了去，田府的大门再次紧闭，凌衍谢华华与田辛并肩走着，谢华华在中间，凌衍走在左侧，田辛自然就是靠右行走了，至于罗青琏和田赐分别走在后头不过可以瞧见罗青琏望着田赐的时候眼神里充满着愤怒和恨，也是，你弄得人家破人亡的可不是就要恨你的吗？
田辛这个时候就显得十分的谦逊，他不提及田赐做的“好事”而是先问谢国公怎么样了谢华华在田辛还在京城的时候是经常与之见面的，一直以来他对这位田大人好感都缺乏，不因为别的，只是单纯的觉着。
而田辛在京城的时候也不怎么去主动巴结谢华华这位他恩师的孙子，而且他打心底里还有些厌恶，空有一番好出身却不知珍惜，整日只知道放浪形骸，难怪被恩师从京城赶了出来。
“托田大人的福，我爷爷身体还行，只是如果他知道他的好学生纵容自己的儿子欺男霸女强占别人田地，他一定十分的后悔替你打通一道仕途的大门。”
谢华华说的阴阳怪气，田辛就是安安静静的听着，行走至屋里的时候，房门紧闭，这屋子里丫鬟家丁一个都没准进来，所以就是五个人在这里坐着，而谢华华把田府就当做了自家一样，让罗青琏先坐下，罗青琏不敢，因为凌衍和田辛都还没落座呢，她哪里敢呢。
大家全都坐下之后凌衍望了田赐一眼，随后淡淡的讲到：“田大人，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泉阳的来意，就不需我再浪费口舌了吧？”
“这件事是我田辛管教不严，不过我已经下令将罗家的人全部无罪释放，另外那些杀害了罗家一些人的凶手通通都绳之以法，另外，凌大人和谢公子都可以从我这府上拿走一件东西，算是我对田赐管教不严的责罚。”
“呵呵”谢华华嗤笑，这田府又有什么稀奇的，“田辛，你觉得我们会缺这些东西？告诉你，这次我非得好好让田赐吃顿打？”
田赐做足了纨绔子弟的本分，他怒气冲冲的朝谢华华吼：“你真以为你这个国公大人的孙子真的就很厉害了啊？告诉你，你惹急了我，今天把你三人的小命取了，然后扔进山里喂狼去。”
“孽子，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向凌大人和谢公子道歉。”田辛脸色大变，说话的同时就是要起身去扇田赐的耳光，田赐仍然是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凌衍心里觉着好笑，这对父子是在演戏给自己三个看呢。
凌衍起身来，拉着田辛劝阻：“田大人，看来田公子是听不进你说的话，这样，我替你教训他。”
田赐仰着脑袋，蔑视的瞧凌衍，意思就是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教训我。
“啪！”
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在大厅里响彻，田赐捂着脸，嘴角已然渗出了鲜血，凌衍还是收了点力道的，否则现在田赐已经是不能再站着说话了。
屋里看着的另外三人都很错愕，怎么这就动上手了，凌衍心中冷笑，既然演戏嘛那就要演到位，正好他动手打一顿算是出口心中的挤压着的火气，田辛也觉得事发突然，然后心里相当不高兴，这位镇世王府的小王爷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就动手了，自己好歹也是一州令尹，朝廷的三品大臣，你就算依仗身份比我要高贵上些，可也不该如此放肆啊。
而被打的田赐就更是蒙了，他这辈子还没被打过呢，哪怕是他父亲田辛每次他犯了错都只是口头上责骂，现在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岁数还要小的人打了？田赐咬牙切齿，而凌衍眼神冷冽下来，“田赐，我知道你和外面人以为的不一样，不过你的伪装我一眼便能看透，你在安山城发现了我，到了泉阳之后你更是派人跟踪我，这些都表明你这位云州最大的公子哥有着外界不清楚的野心，可瞒不过我。”
“刚才打你这巴掌是为你让你明白，不要乱说话，祸从口出这话你应该听说过，刚才我打你是因为你的无礼，若是以后你遇见比我还要狠心的人，只要你冒犯了他你会死。”
田辛挥手让田赐退下去，田赐也就离开了，踏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瞥了一眼，这巴掌他记住了。
凌衍不在意，现在就能平静下来谈谈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茶是好茶，可喝茶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寡淡得很，估计是因为田辛在座的缘故，凌衍轻轻抹了下额头，也就覆额了，手肘撑着椅子上，笑问：“田大人，按道理我是陛下钦点的巡视西南道的钦差大臣，你治下的云州出现这种事情我应该要好好查的，可你我都不愿意将脸皮撕破，才有现在你我坐下来谈的时间。不然，就算云州你田大人一手遮天我也得抓田赐，比较我是依法行事。”
大厅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声音，你讲完之后他再讲，期间没有谁插话，就连谢华华都安静听着，至于罗青琏的话更是没有说话的时候，再者她都找不到讲的。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这老天爷就是奇怪，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的现在竟然就是下起了瓢泼大雨，而且太阳依然是高高挂在天空上的。
这下了大雨，城里的姑娘们就顾不得矜持了，抓紧找个避雨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偶遇才子，然后发生才子佳人的好故事呢。
凌衍听着外面大雨哗啦啦的下，无来由的心神有些烦躁，刚才仍然是和田辛在互相扯皮，嘴皮子都说得感觉干了，喉咙连喝好几杯茶水都没觉着得到稍微的滋润。
“田大人，你应该明白，那几个杀手不过是被人指使，而给了他们命令的恰恰就是田赐，依照大正律法，田赐只能是死的下场。而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答应让出两郡郡守的位置出来，至于是哪两郡我无所谓，不过令尹大人必须保证接任的郡守不能出事。还要一种选择就是田赐死。”
凌衍呵呵笑着：“当然，我肯定是希望田大人选择前一种的，毕竟田大人你就田赐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死了，田大人你应该会万分愧疚的。”
讨要两份郡守之位是凌衍临时起意，这也是给与了苏坡一个更大的展现舞台，和当时说的一样，苏坡凌衍基本上是不会让他到京城去的，而为了让苏坡这枚棋子手上掌握更大的力量就只有在云州这边做心思，至于黄州的话凌衍是不想了，鞭长莫及。
田辛陷入沉默，这是个死结，云州被他经营的如同铁通，若是真被凌衍拿走了两郡，那到时候就是个变数，况且这也是平白无故的在自己的云州埋了几颗钉子，若是其他的一州令尹自然半点不会犹豫的就答应了，可田辛和他们不一样，他也有野心，不然也不会向洪落愚毛遂自荐赫州令尹的位置。
云州拢共才有八个郡，这一下子交出去两个郡他还着实有些不想，可不交的话儿子的命就要没了，凌衍很有耐心的等着田辛的回答，何况他觉着田辛不应该不答应，反正你不答应那我就抓人.
“好，我答应你。”
凌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这个时候才是真的，其他时候不过是敷衍了事，可现在这个笑容田辛望着就更加不喜欢了。
出去之后，谢华华有点埋怨凌衍，“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放过那家伙了？”
“你以为咱们真的能把田赐送进牢里？花花你别糊涂了。”
“好了，花花你先带着青琏去昌林县，既然田辛都说了，那罗家的人也必定是可以从牢里放出来的。”
“你不和我们两个一起去吗？”
“不了，我在这边还有件事情要办，你们去就行了。”
三人各自散开，凌衍前往去与刘大力汇合。
路上一座凉亭里，刘大力正在等着，在他另一边是孤，他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比之刘大力还要沉默。
当凌衍到了的时候两人一同走出亭子迎接。
天高云淡，根本不像大雨之后，才刚下过雨的亭子还有雨滴往下落，砸在了地上的一滩水里然后溅起水花，溅在来人的裤腿上，来人脚步匆匆很显然是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了，再过两天便是和夜枭洪厘约定相见的时间。
凌衍轻轻抹去掉在额头上的雨珠，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王爷，咱们的人能够确保夜枭洪厘这趟下山绝对无人知晓，若是他们那边没有问题的话就应该是不会出事情的。”
“应该？孤，我需要的是必须不能出事，不然王府的声誉受到的损失米应该明白是何等的大。”
而在枭洪山，夜枭和洪厘秘密召集了他们的几位心腹，交代下去这几天让山里的弟兄们尽量不要与秦飞的人人马接触，就算碰巧遇见了，若能不打那就先撤防，得知两位当家的要下山之后，这几人一脸紧张，现在贪蒙花离山里凡是有路的地方都到处是，两位当家的若是出了一丝半毫的差池吗枭洪山可就没了。
可惜，他们的劝阻无法阻拦住夜枭和洪厘的决心，两人于前日晚上趁着夜色从枭洪山上跑了下来，路上险之又险，辛亏是两人身手敏捷，朝廷派遣出来的探子斥候竟是他们的影子都没发现了。
两人昨日午间时分抵达云州地界，过了安山城之后便是长驱直入，若是让田辛知道夜枭洪厘到了他云州来，必定是恨不得立马派出所有兵马去将二人抓捕起来，哪怕是死尸他也要，毕竟这两人可是朝廷通缉重犯。
这一天，夜枭和洪厘是在一处树林之中藏的身，对于两人而言，山林才是最适合他们的地方，在这里就算来了上千大军也休想抓住他们。
这晚，夜枭和洪厘彼此望了一眼，两人都心知肚明，冒着死亡的风险来见凌衍就是为了还清曾经王爷给救下命的那道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