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前夫后妻
“你刚才提到这别墅的产权，——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呀！你就死了这个心吧！嘉怡她妈和陈川是不是夫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了，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理关系，但是，在感情上，我们仍然是拆不散打不烂的一家人。至于嘉怡改姓，那是孩子自己赌气改的！挑明了说，——就是你逼的！是你生生把孩子的父亲从身边抢走的！我们多好的一个家呀！硬是让你寻死觅活地给拆散了！你——还要把我们抱团取暖的这几个人也拆散吗？”老太太不愧是工会干部出身，说出的话都在裉节儿上。
家宝妈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您让我怎么办？毕竟家宝是你们陈家的骨血啊，我总不能不让他认祖归宗吧？给你们陈家养这么一个大孙子，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啊！”
陈老太太指着家宝妈的鼻子呵斥道：“我一直给你留着脸呢！——你还好意思说？你结婚的前一天在我们家干啥了，你没忘记吧？马上就嫁人了，还拿我们陈川当傻小子耍着玩呢？你为了顺顺当当的结婚嫁人，打发我儿子大半夜坐火车到省城给你进货。我儿子还没到省城呢，你就风风光光地嫁给了别人！——可怜我那傻儿子啊，被你支使的团团转，还蒙在鼓里呢！”
“我当初不也是为他着想，怕刺激他吗？”
“为他着想？为他着想就当头给他一闷棍？——你既然不想嫁给陈川，为什么不明说？”
“我……我……我是真心喜欢川哥的！不然，我……怎么会……”蒋美娜欲言又止，也是实在是难以启齿。
“ 当初是你嫌弃陈川只是一个小小的包工头，没有前途，也不能给你安排工作。为了攀高枝，你甩了陈川，着急忙慌地嫁给了行长的儿子。不然，能把我孙子生在老张家吗？你先是弄得老张家家破人亡，接着又搅得我儿子妻离子散。我儿媳妇，是在你嫁人之后才跟我儿子恋爱结婚的。她有什么错？凭什么要为你的错误买单？说什么你的儿子不能没有爸爸！那么，她的女儿就该没有爸爸吗？
还说什么认祖归宗？你早就知道这孩子不是张家的血脉，你为什么早不让他认祖归宗？是看到陈川的公司越做越大了，各方面条件都比张家好了，你才想借着儿子回来享受富贵吧？为了让陈川接纳你，你居然拉着孩子以跳楼相要挟！
没想到吧？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Ｍ嘉怡她妈离婚的时候，陈川主动净身出户，不仅放弃了财产，还放弃了公司的股权。他这个总经理，现在就是个给前妻打工的打工仔。
你又想惦记这套房子！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趁早死了这个心！”
……
家宝在楼上并未睡觉。爷爷奶奶对妈妈的排斥，他是知道的。但随母亲回到陈家时，他还在上小学，只是模糊地记得一些事情。深层的根由他并不知晓。刚刚，奶奶的话，像一记重锤，击打着他的心，使他难以承受。他拿起书包跑下楼来。
“家宝！你咋没睡觉？”爷爷看到从楼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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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家宝，拉了一下奶奶，小声说，“那么激动干啥？好歹给孙子留点面子！”
奶奶看到家宝，立刻停止了对蒋美娜的指责，歉疚地说：“家宝，吵着你了？你——”
“没事儿，奶奶！——我想起来有一本练习册在家里呢，下午还得用，我回去一趟。”家宝又对妈妈说，“妈，咱们走吧！”
蒋美娜则是对老太太说：“妈，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听我解释？……”
家宝把妈妈放在沙发上的包拿起来，推着她往外走。
“您不能就这么一棒子把我打死吧？你不看别的，就看家宝对您这么孝顺的份儿上，也得……”蒋美娜话没说完，就被家宝硬推出门。
“看谁？看我？——看我的份上？你这么闹来闹去的，我还有脸吗？”家宝把妈妈扔在门口，独自离开了。
……
陈川刚刚接了明皓打来的电话，知道儿子每天晚上都是去陪伴张老太太了，心里是五味杂陈。对于张家，说实话，他内心无比愧疚，尤其是张老行长的离世。虽说这一切从道理上说，与自己无关，但毕竟根本原因是出在儿子身上，是儿子的血缘问题给了老爷子一个致命的打击。
现在，儿子长大了，如此的有情有义，这令他很欣慰。
但是，身为父亲，他又为儿子感到难过。明皓把家宝的《不想长大》的作文复印了一份给他，看过作文后，陈川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家宝才多大呀？就要承担这么沉重的情感负担，心里该有多苦啊！想到这些，他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
受了一肚子气的家宝妈妈蒋美娜回来了。一进门，看到丈夫一个人悠闲地坐在客厅里，她满腔的怨愤立刻涌上心头，把手里的皮包向陈川狠命地砸过去。
“你疯了？”陈川闪身躲过了。
蒋美娜怒吼道：“我不是疯了，——是瞎了！我瞎了眼睛，才嫁到你们老陈家！”
陈川不屑地说：“你现在赶紧把眼睛治好，从新选择，还来得及。”
“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跟你离婚呢？怪不得你离婚的时候把什么都给了你前妻了！跟我，——你还留着后手呢！我不跟你离婚，我去死！我给你们腾地方，让你们一家团聚，这行了吧？”家宝妈嚎啕大哭。
陈川眼皮都没抬，谈谈地说了一句：“有意思吗？你以为现在你还能拉着儿子跟你一块儿跳楼吗？”
“儿子？你心里有这个儿子吗？你倒是洒脱啊！净身出户！你给儿子留什么啦？路嘉怡都不姓陈了！你还把财产、股份都留给了她们！你让我儿子将来喝西北风啊？就那一套别墅没在她们母女名下，可是，还是她们理直气壮地住在那里！我们母子到底算什么？”
“爱我这个人，不是图我的钱，这话是你说的吧？要名正言顺地嫁给我，只是为了孩子能认祖归宗，这话也是你说的吧？——现在，两个目的你都达到了！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你还想怎么样？”陈川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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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的一份杂志翻看着。
“我想怎么样——？你那个姓路的女儿，住着豪宅，上学放学豪车接送，是个锦衣玉食的豪门千金哪！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呢？他有什么？”
“他有什么？——你知道儿子想要什么吗？”提到儿子，陈川放下杂志，看着蒋美娜说。
“想要什么？他想要公平！你们对他公平吗？”
“你就不配做他的母亲——！”陈川拿出家宝的作文复印件，“你看看吧！……他想要的是亲情！”
蒋美娜拿过作文看了一下开头，气得是血脉冲腾，几下子就把作文撕得粉碎：“这个混账东西！——我都是为了谁呀？这些年，我不仅要遭你妈你爸的白眼，我还要受着别人的指指点点，我这么委曲求全地熬着日子，我图啥呀？我——还不是为了他吗？现在——连他都不理解我！——我这辈子咋就这么失败呀？”
“说白了，你心里就惦着钱，就惦着家业。以前你就一直给孩子灌输‘你爸现在是大老板，将来你也是大老板’。家宝以前成绩为啥那么差？还不是你给他培养的优越感吗？初中的时候，孩子花钱顾同学写作业，这事你不是不知道吧？艾老师，多好的一个老师啊！人家是对家宝负责任，才常常提问家宝。可你呢？家宝不理解老师，你就为了不让老师提问，给老师送礼。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家长吗？”
“我不是心疼孩子吗？”
“你不是心疼孩子！你是以为不管孩子学成啥样，将来都会当老板！——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那离婚协议财产分割的清清楚楚，我不是老板！”
“你为什么非要把事儿做那么绝啊？——你对我们母子公平吗？”
“家庭财产留给她们母女，那是因为我对不起她们！至于公司的股份，这个公司原本就是嘉怡她外公创建的。她外公去南方发展，把公司留给了我们。这些年嘉怡她妈为公司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没有她，我能独自撑起这么大的企业吗？原本就是人家的，还给人家有什么不对？再说了，对于你来说，那都是我婚前的事务，和你有关系吗？还有，就是那栋别墅，你想住进去？我再告诉你一遍，不——可——能！”陈川说完就穿上大衣往外走。
家宝妈歇斯底里地喊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走到门口，陈川又说：“家宝假期要去陪陪张奶奶，我同意了。孩子有这份孝心很难得，你别拦着！”
“让家宝去伺候张老太太？——你把我们母子当成什么了？家宝是随母改嫁的继子吗？你是他的后爹吗？”家宝妈嚎啕大哭。
“这一切都谁造成的？你能狠心地斩断过去的情分，孩子不能＂子是在替我们还债，难道你不明白吗？难得的是，人家依然把家宝当成心肝宝贝那样疼爱！我告诉你，你要是拦着，将来家宝会恨你一辈子！”陈川摔门而去。
“我该怎么办哪？”蒋美娜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