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别惹老头儿
王老虎没想到如今一个干瘪老头就敢挑战挑衅他的淫威,他的肺都气炸了,大步上前伸手就把老头给推了一个趔趄。
他凶相毕露,脸上的横肉乱颤,若不是有围观的百姓和二位县丞在场,他非得剁碎了这不开眼的老头。
“你个天杀的老帮子,你算是哪根葱哪根蒜,你说给他证明就给他证明啊!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别怪大爷心狠手辣!”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替老者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熊楮墨连忙扶住老者,他把老者当成了仗义执言的外乡人,一脸关切道:“大爷,您没事吧!这事儿与您无关,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站在人群之中的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可怜的瞥了一眼王老虎,头痛的捂着额头嘀咕道:“这亏老头能吃?你死定了!”
那老头也是个火爆脾气挣脱开熊楮墨的搀扶,从怀里抽出一条两尺长两寸宽的金黄色板子,大步流星的走到王老虎的面前左右开轮,骂骂咧咧的吼道:“你特么说我是谁!你特么说我是谁!你特么说我是谁!我是你祖宗!”
“啪啪啪啪……”声不绝于耳,老头年纪大手上的力气却不小,王老虎的脸眨眼间就被老头给抽肿了。
老头分分钟教王老虎做人,打完还不跑,理直气壮的站在那里瞪着王老虎,看那样子似乎还不解气。
王老虎已经记不清被抽嘴巴子是什么滋味了,他捂着腮帮子怒极反笑,“哎呦卧槽,你个老帮子,抢我台词还用竹板子抽我?!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敢用竹板子抽我,那就是我爹,他躺在棺材里呢!你去陪他去吧!”抬腿对着老头就是一个窝心脚,他这一脚足以开砖劈石,老头要是挨实了非得断几条肋骨不可。
老头早有防备,灵活的身子往旁边一侧竟然躲过了这致命的一脚,抡起那金黄色的竹片子对着王老虎劈头盖脸的猛抽。
王老虎彻底的火了,他何曾遭受过这般屈辱,那还顾得上是否有官员在场,“都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抄家伙,剁碎了老帮子喂狗!”
李县丞和王县丞连忙转身冲着人群隐匿而去,这种事情有多远躲多远的好。
熊楮墨连忙挡在老者的面前,他这才看清楚了老头手里拿的的那根本就不是竹板,而是高级官员用的象牙笏,上边的模糊的字迹还依稀可辨。
大呼小叫的八大金刚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手中的利刃就要往两人的身上扎。
眼看着就要血洒当场,熊楮墨断喝一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胆敢刺杀朝廷命官,你们难道要造反吗?”
他这一喝,八大金刚神情一怔当场便停住了脚步,谋反可是诛九族的不恕大罪,由不得他们不掂量。
“我呸!今天连你这个小杂碎一块剁了喂狗!”王老虎吐了一口血水,彻底撕下了伪装,双眼腥红的骂道:“你他娘的少跟老子来这套,老子有的是钱,你撑死了也就是个秀才,他算是哪门子官员?”
刀剑寒光闪闪,离身三寸,老者面不改色心不跳,用金黄色的象牙笏板轻轻拨开眼前的刀剑,“没想到就一个穷小子识货,这你们都不认识还混什么江湖。”
熊楮墨指了指象牙笏板,冲着那群不明就里的打手们喊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这是比玉笏还稀少的象牙笏,老爷子的身份,五品起步!
我要是你,我就跪下求饶!”
百姓们看热闹没事儿,但是得保证生命安全。正准备跑路的他们,一听老头竟然是个官员全都不跑了,今天这热闹可算是大了去了,官员正面刚黑恶势力,简直是千年难遇。
王老虎已经搭上了应天府尹刘余佑的关系,那可是正三品的存在,大不了就是砸钱,今日就是倾家荡产也不能栽了这个面子。
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歇斯底里的吼道:“老头,老子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儿,没有人能在我的地面上打我的脸!没有人!”
老者撇了撇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攥紧了钢刀把的王老虎,“呦呦呦,好狂的口气哦!吓死老汉喽,好怕哦!”
熊楮墨从老者的表情断定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果然,就在众人认为老者认怂的时候,他却突然画风一转,指着王老虎的鼻子跳脚骂道:“我去你麻辣隔壁的,就是刘余佑来了也不敢跟老子这个口气说话!”
老者这一抬头,当场便有人认出了他的面容,不过多年不见实在是不敢确认,将信将疑的喊道:“敢问老丈可是程阁老?”
什么?阁老!?一品大员?!天天能见到皇帝那种?
王老虎吓得是魂飞魄散,这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上一次打行打了巡抚翁大立被朝廷派重兵清剿,这要是打了阁老那还不得把祖坟给刨了啊!
“哎呀,真的是程阁老哦!程阁老回来了!程阁老回来了!程阁老回来了……”
“程阁老回来了!程阁老回来了!”
激动地百姓们“呼啦”一声,整齐划一的跪倒在地,冲着老者跪拜不已。士子们是自愿跪拜,现在站着的只有对峙的双方和人群中一位带斗笠的姑娘。
熊楮墨看着眼前的老者咂舌不已,他头一次见到这么个性的朝廷大员,这货也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竟然用手捅了捅老者,“哎,老丈你真的是程国祥程阁老?”
程阁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如假包换,真的跟真金白银一样,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程仲若是也!”
刚才还在逃跑的两位县丞闻言脸色大变,立马带着衙役连滚带爬的横亘在程阁老的面前,“都别动,都别动,我看看谁敢伤害程阁老一根汗毛,我宰了他!”
程阁老看着眼前这些墙头草那会有的好脾气,从后面抬脚对准两位县丞的屁股蛋子就是两脚,“滚蛋,早他娘的干什么去了!”
再次得到确认,汗如瀑下的王老虎此刻是魂消胆丧,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阁老,阁老请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呐!”
八大金刚见老大都怂了,连忙跪倒在地把头磕的惊天地泣鬼神,不一会就血流满地,用情之真世所难见。
“你打我,我也打你,扯平了!”陈阁老连看都没看王老虎众人,跟他们计较实在是有失身份,冷哼一声,转身用金黄色的笏板指了指熊楮墨,“麻溜的,别吊人胃口,老夫还想看看你是怎么不用锯子切断瓶子的呢!”
黑虎帮众人如临大赦,阁老他们惹不起,只能把怨气全都撒在熊楮墨的身上。
王老虎双眼恶毒的瞪视着熊楮墨,反正有契约书在手,他决定只要熊楮墨一认输便当众砍下他的头。
一切皆因熊楮墨而起,他心中怨念丛生,忍不住催促道:“程阁老都发话了,你还墨迹什么,还不快点!”
熊楮墨冲着程阁老深施一礼,转身弯腰拿起地上的红漆盒,竟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完好如初的玻璃瓶。
王老虎抽出寒光闪闪的鬼头刀,扬了扬手中的契约书,就是程阁老也没有理由开口阻止他砍断熊楮墨的人头。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怎么,难道就这么认输了吗?
此刻王老虎期待已久,他提着鬼头刀走到了熊楮墨的面前,舔了舔嘴唇,狰狞的笑道:“哈哈,黑纸白字,官家是保人,输者任凭赢者处置,一日期限已到,十两金子大爷我不要了,老子现在就要砍断你的狗头!”
熊楮墨把手放在眉毛上看了看天边的日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快滚一边辣子去吧,有点时间观念行不,还有一刻钟才到时间呢,本公子就在这一刻钟之内当着你的面切断这玻璃瓶。
王破瓢,老奥,麻溜的上东西喽!”
“来喽,来喽,借光,借光,借光!”
他的话音刚落,王破瓢和奥观海便各自端着两个盖得严严实实的木盆走了上来。
所有的人都抻着脖子好奇的往那两个木盆望去,七嘴八舌的猜测起盆子里的东西来,可当熊楮墨打开盆子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