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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报复李郎中

    程言蹊把柳叶刀重新收入囊中,想起战况他眼中满是失望之色,攥紧拳头重重的锤在了大腿之上,长叹道:“哎,入冬后,清军在亲王多尔衮和贝勒岳托率领下分左右两翼破长城而入,大举进攻我大明。清军如入无人之境,连下迁安、丰润、会于能州河西,从北边绕明京师至涿州。然后兵分八道,纵兵并进。

    哎,丢人那,一直在输,若不是卢督师率兵迎敌,恐怕早就被人打到京师了。

    更可气的是,就这样朝廷那群老家伙们还不能团结一致患难与共,却在窝里斗的死去活来,卑鄙、无耻!

    熊楮墨没想到程言蹊竟然还是个热血青年,只是他有些下意识的动作确实让人看着扭捏,他故意略去卢象升死后清军大举劫掠的事情,连忙宽慰道:“清军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返回他们的老巢的,冬天了,十之八九他们也是来抢些东西。”

    程言蹊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指着熊楮墨的鼻子笑嘻嘻的说道:“我差点把来的正事儿给忘掉了,你别以为今日倔老头挺身而出是为你出头,他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大肆敲诈王老虎一笔。老头托我给你带句话,你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要不是他在场王老虎早就把你给劈了,哈哈!”

    “额……程阁老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这弯拐的实在有些大,熊楮墨黑着脸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能混到内阁的人不是人精啊,程阁老在他心中立马由一个温厚的长辈变成了粘上毛就是猴的形象。

    二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程言蹊起身告退,临行前他望着熊楮墨的左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王破瓢望着程言蹊扭捏的背影贱笑不已,平日里大家都说他娘炮,可跟程言蹊比起来那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黄昏时分,漫天的霞光把天空映衬成了一片光的大海,火神庙的帐篷如同这橘黄色大海上的几片树叶,宁静在天地之间。

    帐篷之中,熊楮墨拿着胳膊粗细的镐把子,铁青着脸盯着眼前死横死横的李郎中,“我再问你一句,是谁让你陷害我的?”

    李郎中想起迫害熊楮墨的事情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心中毫无愧疚之情,想着自己的两大靠山是员外李致和和知县郑九炯,他不信熊楮墨敢对自己动用私刑。

    他昂首望着眼前这群低贱的贫民们,颐指气使的说道:“识相的赶紧乖乖的把老子给送回医馆,今天你们要是敢动老子一根毫毛,县太爷明天就会把你们全都下大牢!”

    王破瓢当时就急眼了,冲着熊楮墨吼道:“死鸭子嘴硬,他就不配做郎中,你跟这种畜生还讲什么仁义道德?来兄弟们按住了这个王八,干他!”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熊楮墨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毫无做阶下囚觉悟的李郎中双眼直喷火,他恨死了这个几乎要毁掉自己一生的郎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腿,愤怒的吼道:“大嘴巴子最能教育贱人了,老子的腿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说罢他带着满腔的怨恨高高抡起镐把,对着李郎中的左腿就狠狠地砸了上去。

    胳膊粗细的镐把带着风声砸在了李郎中的腿上,打死他也没想到熊楮墨竟然敢真的动手,帐篷之中顿时响起啊的惨嚎之声。

    果然大嘴巴子最能教育贱人,李郎中吃不住痛第一下的时候就怂了。

    可熊楮墨对李郎中的告饶声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挥舞着镐把,她不打别的地方专砸他的左腿,一下接着一下,只到骨头稀碎。

    期间李郎中交代了自己一次能看好的病,故意分好几次看,一次能接上的骨头为了赚黑心钱,不顾病人病痛故意好几次才给接上,药方里开了名贵药材却用廉价药材替代……交代了自己的种种恶行,唯独对迫害熊楮墨的事情闭口不谈。

    熊楮墨挥舞着带血的镐把,面若寒冰的吼道:“说,幕后指使是谁?”

    李郎中对自己的医术有超高的信心,大概是觉得自己接上毫无压力,见熊楮墨停了手,开始东拉西扯起来。

    奥观海把拳头重重的锤在了桌子上,凶狠的说道:“码头上的哪位兄弟去他那里接骨后来也截肢了,肯定是这恶人下的黑手。别跟他废话,我去找个铁片当烙铁!”

    “让我来9真当我火神庙没人了,太爷我今天不治得你叫祖宗,算我输!”

    王破瓢掏出熊楮墨给他的粉红色指甲刀,阴森森的走向了李郎中。

    熊楮墨头皮发麻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第一次知道指甲刀竟然也可以成为问供的刑具。

    王破瓢开始的时候还是用指甲刀剪一下李郎中的肉问一句,后来大概是剪爽了,竟然连着剪五下才问一句。

    配合着王破瓢阴森森的笑容,剪到第二十下的时候李郎中终于崩溃了,这一点点的往下掐肉比千刀万剐还恐怖,就是的连着剪半个月也剪不完呐。

    “哎呦!哎呦!我说!我说!是郑知县和李员外指使我干的!

    爷爷哎,火神庙的众位爷爷,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熊楮墨冲着奥观海打了一个眼色,奥观海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抬脚对准李郎中的腹部就是狠狠一脚。

    “你的腿要敢自己接上,老子见一次,打断一次!”

    李郎中心中恨意滔天,想着只要出了门就去衙门找郑九炯逮捕这群众人,今日之仇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就是花钱也让他们死在大佬之中,脸上却是满脸的谄媚,“不接,不接!谢谢大爷不杀之恩,谢谢大爷不杀之恩!”

    熊楮墨似乎早就看透了李郎中这个小人的把戏提起早就准备好的毛笔奋笔疾书,掸了掸墨迹未干的纸张,冷笑道:“这是契约书,以后医馆归奥观海所有,抛出你们一家的吃穿用度一切收入都归老奥!”

    说着他把一张干净的纸递到了李郎中的面前,“这张纸用来写你的证词,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熊楮墨的话让李郎中的美梦彻底的凉透了,王破瓢见他犹豫,抬起指甲刀就是十多刀,他只得乖乖的签了契约书和供词,彻底的跟李员外和郑知县分道扬镳,把自己死死地同熊楮墨绑在了一起。

    王破瓢满脸兴奋的押着垂头丧气的李郎中去医馆柜上取走了所有的钱,为了帮熊楮墨应付明天的赌约,他揣着熊楮墨画的四轮车图纸去找木匠做那叫“轮椅”的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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