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报复
我叫余危,危险的危。
以前我不叫这名,直到十岁那年发生了那件事,我爷爷给我改成了这个名字,希望我逢凶化吉。
那是十五年前的夏天。我和村里几个比我大几岁的半大小子,上地里去偷西瓜吃。村里的孩子王二柱说在后山看见一片瓜地,说那的西瓜又大又甜。
尽管我爷平时三令五申的不许我去后山,但我真怕孩子王二柱削我一顿,就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还真如二柱所说,翻过了山头,往下一瞅就能看见那片瓜地,那西瓜长得个顶个的饱满,还大!
二柱一声令下,我们几个如饥似渴的就扑向了那片瓜地,可一到近跟前我们几个却不约而同地刹住了车。
因为我们遇上了一只黄皮子,正蹲在瓜地里像个人似的啃西瓜皮呢!
当时我们都害怕了,毕竟村里大人们老把这黄皮子给挂在嘴边,说这玩意邪性碰不得。所以我们都把目光对准了二柱。
二柱可能想在我们面前显威风,当场来了一句:“诶呦,这回咱可有玩的了。”
撂下这话,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然后一伸手就掐住了那只黄皮子的脖子临在手里吓唬我们。
“二柱哥你别闹!”
“这玩意可厉害了,你赶快把它放了吧!”
“诶呀妈呀,别!”
......
那几个半大小子吓得脸都变了色,赶紧跑开老远,可轮到二柱吓唬我的时候却直接把黄皮子怼到我怀里,说让我抱住这只黄皮子,他要把这黄皮子的皮给扒了吃肉!
我一听吓得腿都直打哆嗦了,赶紧想把黄皮子给放了,可我刚稍有动作,二柱直接给了我屁股一脚,说我要敢把黄皮子放了,就扒了我的皮吃我的肉。
当时在我眼里,二柱是绝逼能干出那样的事儿来,毕竟他在学校可是连校长玻璃都敢砸的主。
所以我愣是没敢撒开那只黄皮子,任凭黄皮子一边蹬腿玩命挣吧,一边吱吱的怪声叫唤着。
过了一会儿,二柱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块石头,带尖儿的那种,冲我嚷嚷:“你把住喽,好戏来了!”
话音一落,二柱拿着石头尖儿就往黄皮子的肚子上砸,我眼瞅着“刺啦”一下给那黄皮子的肚子上划出了一个血口子!
那黄皮子嗷嗷叫得贼渗人,我一紧张手上没注意愣是让它给咬了一口!
那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我的全身,而那只黄皮子却借机从我手里溜走了。
二柱一看这还了得,一脚踹在我肚子上,直接给我踹趴到地上了,他口中喊那几个人一起去抓。
那几个人一看二柱发话了,也有了胆气,也跟着搜罗了起来。
找了能有二十多分钟吧,四五个人愣是没找到一只受了重伤的黄皮子。回村的路上,柱子大发雷霆,一路上愣是把我踹下了山。
回到家我爷问我胳膊上咋回事,我一五一十地跟我爷学了一遍,我爷气得拍桌子大骂:“你们这他妈是胡闹!”
之后我就被我爷给锁家里头了,那时候我家院子砌得墙贼高,上面还有用水泥固定的玻璃碴子,我根本就出不去。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却让我吓得天天躲进被窝里,都不敢露脑袋。
因为没过两天,二柱家着火了,一家五口全被活活的给烧死了!
我爷喝酒时候还说呢,说这是报应,黄皮子最记仇,这是来报复来了,他还说我们那几个谁也跑不了!
果不其然,就在二柱家着火没有两天,那几个半大小子也出事儿了。
有无缘无故大半夜去大河里洗澡的,给淹得半死不说,后来魔怔了的。
有的放学路上,在大道中间走,让车给撞残了。
还有一个小子更倒霉,说是和同学闹着玩,让同学拿铅笔给戳瞎了眼睛!
这一幕幕诡异的现实就发生在我的身边,让我不得不相信爷爷所说的话,而我的内心也害怕到了极点。
虽然我爷跟我说只要不出家门,就保我没事儿,但我却每天活在这种即将被报复的恐惧当中。
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黄皮子的报复会什么时候来,它到底会怎么报复我,毕竟我算是当时二柱最大的帮凶。
直到那天晚上我做恶梦,梦见一个长着尾巴的老太太大半夜的上我家来敲门。
我爷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把我给叫醒了,说是麻烦找上门来了,让我到大衣柜里头躲一躲。
还嘱咐我藏好了千万别坑声,尤其是让我记住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叫余危了,一会儿不管是谁叫我以前的名字,我都不准答应。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我爷脸上有过那么凝重的表情,所以我拼命地点头,然后连滚带爬的进了大衣柜,蜷缩在角落里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然而强烈的好奇心却让我顺着大衣柜那指甲大的缝隙看了出去,我就看见我爷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个稻草人摆在了炕上,那稻草人的脑门子上还贴着我原来的名字“余富贵”和我的生辰八字。
在稻草人的旁边还摆着一只活的老母鸡,那只鸡特别老实的趴在那一动都不动。
紧接着我爷在稻草人的脚底下摆了个香炉,点了三炷香,嘴里阵阵有词的念叨着一些那时候我听不懂的咒文。
做完了这一切,我爷才去打开院子里的门,然后找到柴火垛藏了起来。
然后我就看到一只半人多高的黄皮子,背着手走了进来,直到进了屋,那黄皮子谨慎地瞄了一眼身后没人跟着,才回手关上了门。
等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之后,那黄皮子噌的一下就蹦到了床上,一口就叨住了鸡脖子,任凭那只鸡如何挣扎,就在我的面前,它把那只鸡给生吞活剥了!
当时那血腥的场面,让我更加害怕了,尤其是空气当中所弥漫的鸡血味儿,让我的每次呼吸都变得无比难受。
吃完了那只鸡,黄皮子很是满足地抹了一把嘴,然后踢了一脚躺在床上的稻草人,好像看不清似的来回的跟那嗅。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躲在柜子里看着,突然那黄皮子背对着我不动了,紧跟着一道熟悉的声音钻到了我的耳朵里。
“富贵啊,没事儿了,出来吧!”
竟然是我爷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