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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倒驴不倒架

    虞家居住的颜集亭位于项家子弟居住的侍岭亭东北部,距离侍岭亭的路程,和侍岭亭距离下相县城的路程差不多,不过颜集亭在这个时代的行政划分是属于东郡凌县,项家子弟居住的侍岭亭则属于泗水郡下相县,到颜集亭不但要出县,还要出郡,有时候还会被东郡的官差盘查,来去一趟颇有些麻烦。所以周边诸亭之中,就数颜集亭项家子弟游玩的次数最少,刚穿越过来不久的项康更是从没亲自到过颜集亭。

    这个情况注定要发生改变,向项家子弟仔细了解了颜集亭着名富户虞家的具体情况后,又反复思量了事情的可行性,回家的路上项康就拿定了主意,决心要在第二天就到颜集亭拜访去虞家,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修复项家与虞家的关系,让曾经试图巴结项家而遭拒绝的虞家重新把项家子弟尊为上宾,给自己弄到一个可以经常混吃混喝的好地方这个时代的游侠风气盛行,去大户人家混吃混喝可不是什么过于丢脸的事。

    很可惜,项康拿定了主意,项家子弟却又纷纷改了主意,包括最先怂恿叔叔们去和虞家结交的项它都大摇其头,反过劝项康这个族叔不要异想天开,不要到颜集亭自讨没趣白跑一趟还只是小事,丢了面子让虞家人嘲笑,项家子弟可谁也忍受不了。

    最后项康也没办法,只能是这么说道:“那这样吧,兄长你们和我一起去颜集亭,到了那里后你们自己找地方去玩,我一个人去拜访虞家,成了的话你们再进去见虞公,不成的话我和你们一起回家,不丢你们面子,这总行了吧?”

    项康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项家子弟当然也不好坚持拒绝,抱着反正在那闲逛都一样的心思先后答应,第二天早上吃了简陋的早饭就随着项康出了门,一路东进北上,顺利来到了位于荻邱河畔的颜集亭,也很快就找到了虞家的宅院所在。

    距离虞家宅院越近,项家子弟心里就是越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项康却是镇定自若,到了能够看到虞家大门的地方就对项家子弟说道:“各位兄长,好,你们去玩你们的去吧,我去拜访虞公,过一会就让虞家的人来请你们进去做客。”

    项家子弟纷纷点头,项庄却十分担心的问道:“项康,你真要一个人去?虞家的人如果不见你怎么办?”

    “放心,我有把握。”项康自信的说道:“你们只管去玩,一会等着喝酒吃肉当客人就行了。”

    没头没脑无缘无故,项庄敢放心才怪,环视了一眼项家子弟后,项庄突然一指比自己小一辈的项它,命令道:“项它,你和项康一起去,如果有什么情况,马上出来找我们。”

    “凭什么要我去?”项它不乐意了,说道:“如果虞家人不见我们怎么办?你们倒是躲得远远的了,我的面子往那搁?”

    “少废话,这个主意是你最先想出来的,你不去谁去?”项庄逼迫道:“快去,项家人如果敢欺负你们,你就马上来找我们报信,我们马上过来找他们算帐。”

    项它还是万分不情愿,可是项康已经大步走向了虞家大门,项庄和项悍等叔辈又连推带搡的逼着项它同去,项它无计可施,也只好忍气吞声的追上了项康并肩而行,嘴里絮絮叨叨尽是发泄不满。项康却毫不理会,只是在项家子弟的注视中大步向前,径直走到了虞家门前,向守侯在门前的虞家老仆一拱手,朗声说道:“烦劳禀报贵宅主人虞公,就说故楚大将项燕项公后人项康、项它,前来拜会。”

    “故楚大将项燕项公的后人?”守门老仆听得有些发楞,反问道:“那位项燕项公?”

    “竖子,连我高大父(曾祖父)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

    无比骄傲自己家世的项它一听不乐意了,张口就要发作,项康赶紧把他拦住,说道:“就是十五年之前,在城父大败秦国大将李信的那位项燕公,听尔口音也是楚人,年龄也已不小,不会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吧?”

    还是项康提起了楚国灭亡前的最后一场大胜,那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虞家老仆才回过神来,想起了曾经深得楚国人民敬爱的楚国名将项燕,当下那老仆也不迟疑,忙还礼说道:“二位公子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主人。”

    言罢,那老仆还真的快步进了门去向虞公禀报,项康也这才对项它说道:“项它,沉住点气,我们是客人,不能忘了主客之礼,让别人嘲笑我们项家子弟贵为名门,却不知名门礼仪。”

    项康这样的训斥项它还真不敢不听,赶紧老实答应,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季叔,虞公会不会见我们?”

    “当然会见。”项康依然自信,又说道:“不过我们毕竟来得太过突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得等一段时间才能见到人。”

    被项康料中,在虞家门前足足等了二十来分钟,项康第三次拉住拔足想走的项它的时候,之前去通禀的老仆才领着一个穿着细深衣的青年男子出来,给项康和项它介绍道:“二位公子,这位是我家的少主人虞知。”

    项康细看那被叫做虞知的青年男子,见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颇有些英俊,神情之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还故意没有急着说话和行礼,等自己先有动作。不过项康这会当然不能过于计较,只能是主动虞知拱手行礼,说道:“在下项康,见过虞公子,这是我的族侄项它。”

    瞟了一眼项康深衣袖口上的补丁,虞知很是随意的还了一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项公子,请问二位公子前来拜会家父,所为何事?”

    “紧要之事。”项康彬彬有礼的回答,说道:“但事关重大,只能与令尊当面商谈,还请公子代为禀报虞公,请虞公亲自接见。”

    “公子恕罪,家父有俗事缠身,无法见客。”虞知笑得更加虚伪,说道:“公子如果方便,就请对在下直言,如果公子不方便,就请……。”

    虞知故意没把间接逐客的话说完,也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脸上笑容还尽是嘲讽轻蔑,项它见了大怒,下意识的握紧拳头,项康却一把拉住了他,然后微笑说道:“乡人都说虞公家教有方,现在看来真是见面不如闻名,让人大失所望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虞知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项康笑笑,说道:“虞兄,你应该读过些书吧?想必应该知道公子这个称呼在春秋战国之时无比高贵,只有王公贵族的子弟才能当得公子二字。现在这个尊称虽然已经有些泛用,却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担当。虞兄你虽然小有家资,却不过是一介平民出身,我尊称你一声公子,不过只是礼貌,你却坦然而受,连一句谦虚的话都不肯说,为人狂傲僭越至此,虞公的家教如何,岂不是未问可知?”

    “这……。”

    虞知有些张口结舌了,旁边的项它却是心中大快,马上就说道:“季叔说得对,一个小小平民,竟然也敢自认公子王孙,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还有。”项康又大模大样的说道:“我们项家现在虽然贫寒,可也好歹是故楚国的名将之后,屈尊到你们虞家的门前拜访,就算虞公有事缠身,无法相见,虞兄你也应该客客气气的把我们请进家中落坐,当面说明原因才对。可是虞兄你既不请我们进门,又不肯以礼相待,张口只是问我们的来意,这样的待客之道,难道就是你们虞家的门风?”

    “当初我大父去拜见你们叔父的时候,你们的叔父就是这样对我们大父的!”虞知恼羞成怒,直接提起了当年的往事,愤怒说道:“要说无礼,也是你们项家无礼在先!”

    “当年的事,我也有所耳闻。”项康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说道:“但是虞兄不要忘了,那时候我才不过三四岁的年纪,虞兄你当初也不过才七八岁左右,十几年前的长辈旧事,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难道还要铭记于心?”

    “况且当年之事,你我都是通过耳口相传得知,虞兄你的大父老虞公到我们项家门前拜访遭拒时,谁又能知道我的两位叔父是不是真的有事缠身,无法抽身接见老虞公,造成老虞公误会,以为我们项家慢客?虞兄,这点你能肯定吗?”

    虞知语塞,项康则微笑着又拱了拱手,说道:“虞兄,一桩事归一桩事,廉颇和蔺相如还有互相误会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要把那些不开心的陈年旧事挂在嘴边了。在下与族侄今日登门拜访,的确是有紧要大事想和令尊虞公当面商谈,还望虞兄速速禀报虞公,不要失了待客之礼,辱了虞公名望,违了孝道。”

    不请老爸出面接见项家两个穷酸就是违了孝道?这个逻辑过于复杂,秦汉土着虞知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回驳,只能是楞立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过还好,门后及时传来了一声咳嗽,然后一个同样穿着白深衣戴着帻巾的中年男子微笑着步出门来,向虞知训斥道:“知儿,项公子说得对,你是有些失礼,快向二位项公子赔罪。”

    训斥了项知,那中年男子这才转向项康和项它,恭敬的拱手行礼,微笑说道:“在下虞间,见过二位项公子,二位公子恕罪,适才在下有事在身,未能及时出门迎侯,只能是让犬子代劳,不曾想犬子无礼,对二位公子多有怠慢,还望二位千万宽恕。”

    “虞公言过了,是我们冒昧才对。”项康还礼,微笑说道:“贸然登门拜访,还劳虞公亲自出迎,在下与族侄唐突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祖先的份上,你以为老夫会亲自出来迎接你这个小竖子?”虞间肚子里腹诽,脸上笑容却亲切依旧,还赶紧邀请道:“项公子真会说话,快里面请,在下这就叫人安排薄酒,请二位公子先入席,然后在下再聆听公子赐教。”

    “还真有酒喝?这趟不白跑!”

    项它一听乐了,赶紧和项康一起象模象样的行礼道谢,在虞间的亲自邀请下和项康一起大摇大摆的进了虞家,而那边虞知虽然脸色无比难看,可是又不敢违拗老爸的决定,只能是忍气吞声的跟在了最后进门,还悄悄的冲着项康和项它的背后唾了一口,声音轻微的骂道:“呸!破落子弟!”

    项康和项它进门了,结果他们的前脚刚进门,远处的一间房舍背后,后脚就齐刷刷的冒出了一串人头,七嘴八舌的轻声惊道:“进去了,真进去了?还是被请进去的?早知道真能进去,我们也应该和项康一起去啊!”

    “啊呀,刚才我怎么就没下定决心呢?进去后不但肯定有好吃好喝,说不定还可以见到虞家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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